第四章 第三屯民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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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在东西石头建筑之间,中间是一道总长约70米呈东西走向的几十间低矮建筑,明显的草顶土坯墙,并且东西两侧与两边高大建筑分别隔开约30米。很显然这段距离的间隔空隙,既是毛子士兵应付突发事件的警戒缓冲区,又是快速沟通前后联系的两条通道。
“俄帝国关东州南满铁路支线第三屯民所!”
距离沈飞最近的当然是东侧这幢长二十余米、宽近八米五间石头建筑,当沈飞准备仔细观察其可能暴露的防御布置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悬挂在回廊石柱上一条中俄双文木牌。
俄帝国关东州?还第三屯民所?黄色俄罗斯计划?X你爷爷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当我中国人都死光了吗?老子可以不在乎做农奴,却不可以不在乎这牌子!木牌上的醒目的大字是对清政府的侮辱,是对中国人的侮辱,更是对整个中华民族的侮辱。一股巨大的羞辱感让沈飞全身血液立刻向头部涌去,当即两眼血红的紧捏着拳头,就要冲上去砸了这块木牌。
沈飞骨子里是生活在共和国旗帜下的中人,有着共和人特有的骄傲和强烈的爱国**。八年抗战、抗美援朝、中印边境、中苏边境、对越反击、西沙保卫战,千万中人为维护主权完整,维护国家尊严,不畏强权、不畏牺牲在炮火中一路走来,这种骄傲和爱国**已经伴随着鲜血和使命,深深融进中人的骨子里,融进同样是军人的沈飞骨子里。
“娃子,又犯啥浑?老毛子住处别靠进,踩过地上那道白灰线就会被杀死,也别多看,看时间长了也是死,张老头怎么死的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
就在沈飞要暴走的时刻,手臂忽然被身边一人死死拉住,转首一看原来是那位自称是他“七舅老爷”的老人。直至此时沈飞才算真正注意这位老人,蓬头垢面根本不足以形容老头子此时的狼狈,圆领老布褂子破破烂烂,一片一片的挂在身上,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而一道碎布条拧成的绳子勉强将同样破烂的老布裤子吊在老头子腰间,使之看起来比沈飞印象中的乞丐还要落魄几分。
只是让沈飞意外的是,他和其他人一样一脸酱紫色,额头也皱纹林立,可头发虽然花白凌乱,却没有那条代表着清朝象征的辫子,这在1900年的中国,除了那些被称之为二鬼子的人物,绝对属于少见之列!而此刻,这位七舅老爷显然发现沈飞情绪有些激动,一只满是老茧却足够粗大的手掌正紧紧抓着他胳膊。
“什么张老头?舅老爷你放手,我要砸了那块牌子!”
老人手劲不小,沈飞挣了一下没有挣脱,也终于发现回廊五米左右的地面确实有一道醒目的石灰线,而通过木栅栏进入的人群虽然散乱,却绝没有一个跨过那条白线。似乎那道白线就是一道禁忌,所有人在距离白线不到一米的距离就自动弹开,但他还是想冲过去砸掉木牌。
“砸木牌子?屁话!砸个木牌子送条命,不值!想找死还不如瞅机会杀个老毛子还赚个够本,那样你舅老爷绝不拦着你!飞娃子,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年轻人有血性应该的,可不能冲动,当初你两个舅舅入了义和团,你舅老爷就没拦住,今天说什么也不能让你乱来!有什么不痛快的,给我先忍着!

还有,张老头你怎么能不记得了?就是那个前天晚上回来,呆在那白线外对着毛子驻地看的时间长了点的张老头。结果咋样?老毛子扒光他衣裳,捆绑着塞进一个钉满铁钉的破木桶中,放倒了滚了一个多小时,才活活折腾死。这些你都知道的啊,今儿怎么就糊涂了呢?”
杀个老毛子还能赚个够本?
娘的,确实是气糊涂了!在这个积弱的时代,这样的木牌子处处都是,自己可没有那么多命去拼木牌子!真要那样糊涂,穿越这一回也算是白来了。连一个老毛子都没杀死,就把脑袋里的那些远远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白白浪费掉,自己死了也没脸去见地下的那些革命先辈!
“舅老爷!您说的对,D,我这是气糊涂了,您老放心,咱这命精贵着呢,就算要死也要拼掉他一堆老毛子,绝不给您老丢脸!”
“这就对了!你读过书见过世面,遇事要在肚子里多想想,考虑周全了再动手,别学你那两个舅舅仗着跟我学过拳就蛮干。唉,说起来你两舅舅的死其实也怪我,几个月前见义和团和几个清兵一起弄垮沙河铁路桥,我以为朝廷支持义和团要跟洋人大干一场,也就没怎么拦着他们参加,谁知……唉,我宋七走南闯北大半生,临了却不明不白丢了两个儿,这大清朝是没的救了,真的没救了,你舅舅们死的不值啊!不说这个,外面的人都回来了,我们也别再这呆着碍眼!”
说话间,天色已经全黑,除去前面那两堆篝火,低矮营房后方也有两簇火光冲天而起,几名毛子在人群中甩动皮鞭吆喝着,如同驱赶牲畜一般,将大伙向那些低矮黑暗的草顶土坯营房内赶,老人一边叹气摇头一边紧拉沈飞手臂,向土房中间一间走去。
几乎压着头皮的草秸屋顶下,一扇木棍拼凑出来的木门敞开着,就着门洞映射进去的一丝火光,沈飞在门洞口勉强将这所谓的营房内部看个清楚。整间土屋南北深约5米,东西宽约3米,靠近西墙地面上散乱铺着一些霉气哄哄的杂草,此时白日同组的两个人已经躺在上面一动不动的恢复体力。
除此之外沈飞瞪着眼睛搜索也没有看见任何物体,包括采光通风的窗户以及最起码的油灯等照明物体。呆望之间,身后的舅老爷推了沈飞一把,将他塞入营房之内,而沈飞却差点又被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霉变、气息给冲了出去。
“ND,狗窝比这都干净清爽,这哪是人呆的地方!老毛子,哼哼,干的比小鬼子一点不差了,老子先忍着,就当是自己当年跟着特种部队搞训练了,大不了再瘫痪一次!”
沈飞估计,要不是北墙上那两道透着火光的裂缝,还能与木门串动一些气流,那气味就能活活熏死一屋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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