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子对答与逃亡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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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寒风刺骨,奕匡在下人们护送下走出了贤良寺,但贤良寺内并没有因为他的离开真正安静下来。
“父亲大人,洋人这次所图甚多,其中主要一条可能就是要太后向皇上还政,可以肯定是他们不达目的不会罢休的。这种事情,弄的不好将来两面都会怪罪,您抱病在身自该好好将养,儿子去电几次就是希望您不要来京,您又何苦非要来受这份委屈淌这滩浑水呢?”
进京将近一月,始终跟在李鸿璋身边的充当翻译的李经瓬,将其父亲在洋人那里所受的一切冷遇都看在眼中,此时他实在为抱病的父亲有些不值。
“大儿啊,为父老糊涂了吗?”
抬起那双老迈枯瘦的手,李鸿璋轻轻为自己掖了一下被子,反问着这侍立一边的儿子。这个儿子虽然不是他亲生的,但却是李鸿璋的骄傲,因此一有机会即不遗余力的带着他四处开阔视野,并向其传授着自己的经验。
“父亲大人为何这样问?儿愚钝!”
老不老一眼就可以看出,李经瓬不明白李鸿璋如此反问究竟想让自己明白什么,只能恭敬的等候李鸿璋给出答案
“为父老了,老的都已经快要不能下床,可是为父虽然身体不行了,这心里还是清楚的。自洋人用坚船利炮第一次打开大清国门开始,朝廷就一直在走下坡路,太平天国逆贼造反后,朝廷征剿不力各地练军蜂拥而起,自此朝廷对地方上的控制力已经弱到极点,及至甲午年为父的北洋海军全军覆没,国势更不可言。”
显然,这不是答案只是为接下来解释进行的序曲,李经瓬不明白国势弱与保住太后有什么因果关系。北洋海军军费被挪用建圆仅仅几年,他不相信他的父亲会认为保住太后国势就能强盛起来!不明其意,李经瓬继续恭敬的等待答案。
“皇上要新政,这是好事,与为父一心发展洋务异曲同工,否则为父也不会在康梁事败后为其打点周旋。可惜皇上还是太弱了,他还无法控制手下那些握有实权的大臣!而太后虽有万般不是,可毕竟还是大清最强有力的人,目前朝廷也只有太后还能勉强维持局势。
还记得甲午年东洋人的战书吗?东洋人竟是打着为前明复仇的旗号图谋高丽、满洲并割占我台湾,实是可耻之极。若太后再因此次事件获罪,只怕不仅大清颜面无存,在有心人或拉拢支持或分裂孤立的策划下,这天下必将四分五裂任人鱼肉。
大儿,此次谈判必将一如马关条约一般惹得国人指责怒骂,为父老了,不在乎那些虚妄名声。此番执意抱病来京力保太后,不过是想尽力延缓、消弭可能之战乱,为父老了,时日已经无多,不复有当年血气精力,唯戮力保国家一时之周全以待后人,此诚逼不得已耳!”
剖白心思,原来如此,李经瓬恍然大悟的同时,心头也一阵发冷。李鸿璋言语之中似已为这清朝未来下了一番批语,只是一番话说下来,李鸿璋情绪显得颇为激动,又引来一阵急促的喘息,这让李经瓬在担心父亲身体的同时,也未能真正理解李鸿璋话中之意。

李鸿璋要徐徐谋划,可此时在东北的俄军却早已等不及要吞下这块到嘴的肥肉了。‘肉尚未咽下,甚饥’伊藤博文在图谋台湾时所说的这句无耻名言,此时也同样适用于急于吞并东三省的沙俄。
锦州府广宁一处富豪庄园之内,此时正有人因俄国人送过来的一份文书,在那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样。
“老爷,洋人火器犀利老佛爷是知道的,再说这老毛子过来那么多军队,老爷又能有什么办法。洋人占了盛京不是老爷的过错,老爷有什么好担心的!黑龙江、吉林两地也被洋人占着呢,还有,那京城不是也被洋人占了吗?还有老佛爷就算要怪罪,她好意思只怪老爷一个?”
“唉,老佛爷那是天,有了什么过错自然可以推给下面的人,盛京将军职责就是守土靖边督抚地方,老佛爷想要怪罪自然是一句话的事情。好在如今朝廷是李大人在主持,以盛京副都统晋昌纵令拳匪,挑衅洋人为借口进行参奏,或能免过一难。
其实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关键是我们现在被老毛子堵在这里进退不得,昨日又被老毛子发现行踪,派骑兵截断本将军所有归路,并派人前来威胁本将军回盛京署理政务。唉,这其实才是本将军最为头疼之事情,难啊!”
唉声叹气的自然是那位逃亡的盛京将军增祺,俄军没有因为他杀了盛京义和团首领就停下脚步,也没有因为他的不抵抗政策就退回旅顺,这一切让他惊恐不安,只能拼命逃亡。可惜,在他逃亡期间,俄军自山海关方向登陆,沿铁路线攻占锦州,直接将刚由新民厅逃往此地的增祺堵在半道,让他不得不在这小地方停下了逃跑的脚步。
“老爷,俄国人请你回盛京署理事务,这不是好事么,有什么可为难的?”
“妇人之见,妇人之见啊!在此之前老佛爷想请俄国人从中斡旋,可俄国人却直接派了兵,黑龙江寿山将军殉难前就拍来电文说,俄国人已经单方面宣布黑龙江右岸属于俄国领土,你说,这还不明显吗?俄国人是想乘此次拳匪之乱占了咱大清的兴龙之地,即使后来本将军已经将拳匪匪首清除,不给俄国人借口,可这俄国人还是占了盛京。
所以啊,他们现在哪里是好心要请我回盛京署理事务,左不过是要我回去签订一些割地、赔款、阴吞奉天之类的事情,然后借此事实逼迫朝廷同意!这奉天是咱大清龙兴之地,又企是我一将军可以随意处置的?我呀,只要一回盛京,立马就会被这些贪婪的老毛子逼入两难境地,成为那替罪之人啊!”
此时在他一侧陪着说话的也没有别人,乃是他最疼爱的夫人。署理盛京多年,增祺对俄国人的心思多少有些了解,否则他也不会多次进行移民实边,可惜,此时他的境地与慈禧颇为类似,很多话他也只能跟身边这位陪他逃亡的夫人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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