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释放隐压的希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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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绪再次纷飞,眼光不其然对上两张恬静的睡容,那名叫星诺的小男孩,静看之下才发现原来也是俊男一个,只是原本稚嫩的颜容因长年的过度克制而略显刚强的线条,略粗的眉毛显示其主人的倔强,薄薄的眼皮盖住了深邃的眼睛。这个小男孩,究竟与小王爷是什么关系呢?他不就是小王爷身边的小厮么?
“小王爷是否有了妻室呢?”恍惚间在脑子里乱窜的问题,居然不经大脑地从口里直接出来了,一出口我就懊悔了,果然便见若烟略显怒气的眼神。我是怎么了呀,这种问题怎么问得出口?且不说薛王府在京城的分量举足轻重,王府内外大小事务也以家喻户晓为人津津乐道了,那么王府内最受薛老王爷宠爱的小王爷的婚姻大事当然不会不为人知,而我这多此一举的问题,却把王爷身侧的若烟姐姐带入尴尬之地了,聪明如我,又怎会犯如此愚蠢的错呢?
在小王爷略显怔愣没回神过来之前,我又慌忙解释般地说道:“嘿嘿,就是看到小王爷对星诺的关怀,洛儿只是好奇没有弟妹的小王爷是否已有儿女,不然又怎么会照顾人呢?”嗯,我这样貌似越描越黑,好像在说小王爷不应体恤人似的……不过身为王府最小的公子,在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孩来说,这样的说法其实也不为过。
小王爷听了我的话不禁呆了呆,随即若有所悟地望了望正在熟睡的星诺,便笑了起来:“洛妹妹又何须转弯抹角呢,你是好奇我跟这小厮的关系对不?”
脸皮无论怎么厚,也被小王爷说得我满脸通红,又不知该如何分辨,只好轻轻地点了点头。
小王爷的目光有点迷离,思绪仿佛飘到了很远的地方,“这个孩子,是我先师的遗子。”
话说薛王府的王爷薛宁远共有三位夫人和三儿一女,小王爷薛星眠是老王爷的爱妾所生,也是所有儿女中最小的一个,因此最得老王爷的宠爱。
早在小王爷星眠五岁之时,薛宁远就找了个资深的师傅教导小王爷,作为小王爷的启蒙老师,这位师傅确有他的能力,在教育上旁征博引,深入浅出,给小王爷提供了最好的教育,而在生活上的照顾也无微不至,很快,小王爷跟他的师傅建立了很深厚的感情。
当星诺出现在薛王府的时候还是五岁的小童,而小王爷那时才十岁。那年的小星诺失去了母亲,老王爷破例让师傅的儿子小诺进府,作了小王爷的伴读书童,也好让他师傅照顾这失去娘亲的可怜小孩。
小王爷星眠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初第一次看见小诺的情景,这小孩穿着略为凌乱的衣裳,原本白嫩的圆脸上像被蟑螂爬过而留下的道道脏痕,跟灰灰的蓬乱头发互相辉映,而唯一能看出的就是那双闪亮的大眼睛,就算在黑夜中,也似乎能闪出耀眼的星辉。
那纯洁无睱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着面前的小王爷,眼中闪过无数的情绪,有探索,有畏怯,而更明显的却是对生活的倔强与不屈。小小的人儿,也许已经知道自己今后要寄人篱下,要成为服侍他人的仆人,但他对生活却还有期望和憧憬,这便是小王爷第一次接触到小诺之时,从那小小的眼中读到的信息。

可以说,小王爷一眼就喜欢上这命运坎坷的小孩,一个特别的小孩,当然也是自己最尊敬的师傅的小孩,那时养尊处优的他,当然无法体会穷苦的滋味,但他从小诺那里接触到了更多以前从没到过的领域。那时的小王爷,已把小诺当成了自己的弟弟,也把他名字里的‘星’字赐给了小诺,而老王爷也挺喜欢这机灵的孩子,默认小王爷认这个弟弟。可是小王爷的师傅,虽然满腹经论,但对阶级与礼仪却守旧得很,死活也不让小诺作出这种逾越的行为,同时也灌输了大量类似的思想给这小孩,要他恪守君臣之礼。
对此,小王爷也万分无奈,对于他的老师,哪怕自己对此并不同意,却也不敢反驳,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活泼纯洁的灵魂,慢慢地沉沦为旧社会教育牺牲的工具。
后来,在丧妻之痛下身体日益变差的中年儒生,也在某一天扔下不满十岁的小儿撒手归天了,可怜的小星诺这时也真正变成了孤儿,可是他一直都没忘记父亲对他的教导,恪守着君臣之礼,从不逾越,由一个活泼好动的小孩变成了循规蹈矩的小厮,对此小王爷头痛不已,他一直希望终有一天,小星诺会变回当年初见那时那个虽遭受不幸,却还对生活和自由充满希望的小男孩。
“今天,终于让我看到了解开束缚后的小诺的真性情,怎么不教我欣喜?”小王爷嘴角含笑,继续对我们说道:“其实还真要谢谢你们,你们姐妹三人也是性情中人,能与你们相知相交,真是小王的荣幸!”
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难怪主仆二人会有如此复杂的情绪外泄,看来两人的感情也甚是深厚,于公于私,我也应该尽量帮帮这位可怜的小男孩了。
“放心吧小王爷,”我豪爽地一拍胸口,“以后你就多带小诺出来吧,在我们的薰陶下,他一定能开怀!”呃,这应该不算拐骗未成年小孩吧?
若烟听了我的豪言壮语后抿嘴一笑,转头对小王爷说道:“对于我妹妹的影响力,小王爷也不会怀疑吧?小王爷对咱姐妹三人的赏识,若烟受宠若惊。”
小王爷深深地看了若烟一眼,说道:“若烟姑娘若肯和在下相交,不如就用姓名称呼,那些世俗的称谓,真不适合从三位姑娘口中说出。”
若烟闻言略一怔忡,慌忙低头掩饰脸上欣喜的笑容,回答道:“那星眠公子以后也该以直名称呼吧……”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我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存在是多余了。看来这小王爷也是真心跟我们交往,那若烟姐姐的机会又大了,不过真要跟小王爷在一起,姐姐好像还没这个身分呢!这个问题也真够我烦!小王爷为什么是小王爷呢?我突然又想到罗密欧与朱莉叶的悲惨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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