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顿悟人生不算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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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我们来到了林子深处,青荨这种可恶的植物就喜欢生长在比较阴暗的树林角落,有着玫瑰般硬硬的尖刺,可是它茎中的纤维却是纺纱织布的好材料,我们身上穿的外套衣料也是由这小小的东西纺织而来。其实大部分的衣料是娇娘从幻镇上买回来的,而用于外套的面料她是比较喜欢这种柔韧的纤维,说这样可以防止磨损,但制作过程却万分复杂,我完全有理由相信这项任务是娇娘为了惩罚我才布置的……
才割了三四担,我就已经把我那完美无暇的手割得伤痕累累了,不得不承认自己曾是多么的娇生惯养,可是我实在忍受不下去啦!
最后我把镰刀一丢,索性坐了下来,“哥哥,我太累啦,回去还要加工呢……呜呜,让我休息休息吧!”
哥哥看到我血丝渗布的双手,心中有些不忍了,“好吧,你到旁边歇歇吧,剩下的不多了,我就帮你割完好了,不用担心。”
“太好了,谢谢哥哥!”我开心得跳起来,就直蹦进林子里去了,想着自己好久也没出来玩过了,刚才的累也不见踪影,让我今天就痛快地玩一下吧。
想着我就在林子里漫步而走,顺便也探望一下多时不见的兔子朋友了,还是不让我看见别的动物啊?娇娘所说的野鹿会不会出现呢?究竟那叫野鹿的动物是不是真的像我们世界的那种野鹿呢?还有什么动物啊?我的眼睛不由得四处搜索起来,可惜让我失望的是,林子还是向以前那样寂静,看来它们还觉得我亲近不过吧。
逛了一段时间,正觉无聊要返回去之时,突然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了“擦,擦”的声响,然后就是“扑哧扑哧”的翅膀拍打的声音,好像有什么鸟儿飞走了。那声音在寂静的林子里分外大声,惹得我不由得朝声响之处走了过去。
正当我有左盼右顾之时,有样东西从我头顶的树丫上掉下来,落到脚下的枯枝上,我低头一看,却是只蛋,有鸭蛋大小,是只鸟蛋么?怎么体积那么大的?
我正想把它捡起来,它却突然裂开了,我正以为摔破了之时,从纹裂开的蛋壳中探出一张小小的黄嘴,然后是个雪白的小脑袋。“咦?竟是一只鹰?太神奇了!林子里居然有鹰?”我顿时惊异万分,又喜悦非常。只见那小鹰痛苦非常地扭动着身子,不停地用嘴啄开那禁锢着它的蛋壳,想从里面钻出来,却一次又一次地失败了。我异常担心地望着它,是不是刚才摔下来摔坏了哪里?看它痛苦的样子,我分外难受。
于是我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帮它弄开蛋壳,把它从小小的禁锢中解救出来,捧在手中,立时被它的奇异形象惊住了,只见这只鹰黄嘴银羚,浑身透着淡淡的蓝光,整体淡如白雪,而尾部却如孔雀般有着七彩的长毛,美艳非常!不知道这又是什么种,可我第一眼见它便觉得它是一只鹰。
雪鹰似乎也知道是我帮助了它,亲热地蹭蹭我的手,却还是无力的耸着脑袋,看它依旧衰弱的样子,我担心极了,是不是哪里受伤呀?不行,我不能让它有事!想罢我就撒腿往回跑,回去叫陈老爹治治它!
我一面跑一面亲热地跟小鹰聊了起来,“小家伙,你以后就跟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很好的!做我宠物吧!嗯,帮你改个名字好啦,就叫莹莹吧,以后你长大后,毛色会是如此精莹剔透了……呵呵,太好了!”
很快跑了回去,边跑边大声地嚷嚷着,“陈老爹爹在不在啊?出来帮个忙好么?好急的啊!”
一踏进屋子,却发现里面是如此的人齐,以前出了吃饭也很少这样人齐了吧,而且气氛好像……有点怪异哦……

发现陈老爹坐在太师椅上铁青着脸,站在他旁边的却是娇娘,脸上也黑黑的……她不是去小镇赶集了么?这么快回来了?而哥哥却好像做错事似的低着头,双手来回搓着,满脸焦急地用眼神拼命地向我打眼色。他的脚下有两担的青荨……不是吧?这么快就穿邦了?以前次次都好好的混过去的呀……
看这阵势我也不敢作声了,忙小跑到哥哥的旁边,低头恭敬地向陈老爹跟娇娘请了个安,惴惴地站着不敢动了。
陈老爹倒沉得住气,良久才慢慢地问道,“洛儿,今天去哪来了呀?”声音悠长而压抑,直震得我心头跳动不已,我的眼珠不由得转了又转,“回老爹,洛儿……洛儿是去割青荨去了……”
“哦,是吗……”又是那拖长的调调儿,我更是心虚不已,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完蛋啦……
“那你刚才说什么要我帮忙来着?……”还是慢悠悠地问道,经他提醒,我才想起了重要的事情来,忙急急说道:
“陈老爹,我是做错了事,稍后请好好的责罚我吧,不过现在更重要的是先救救这条小生命吧,我刚从蛋壳里把它解救出来,不过它现在好像不行了……”我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小鹰递到老爹面前。
说完我抬头一看,却发现老爹已是满脸乌云密布,青根涨起了,我的心猛一颤抖,被他的气势给吓倒了。
“你好好看看你手中的鹰!”说罢陈老爹居然甩袖而去,头也不回。
我低头一看,又是惊吓不已,刚才还只是有点衰弱的小鹰这时却气若游丝,奄奄一息了,小小的眼睛半咪着,双腿已经开始慢慢半蹬了!
“怎么回事?!陈老爹,你快点救救它吧!你一定可以救它的!”我激动起来,全然不顾地要冲进陈老爹的房间里,这时却被我哥从后面给拖住了。
“洛儿,你冷静一点!没用的,它已经不行了……”
“怎么会不行!我是亲眼看它出生的!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行就不行?是陈老爹为了惩罚我而故意不救它的是不是!不可以这样冷血啊!……”我的眼泪开始模糊了双眼,我开始恨陈老爹,恨他的无情,眼看着这在我面前孵化的小生命渐渐消埙,心如刀割。
“你不能怪陈老爹,把它害成这样的人其实是你!”是我?我心头一震,迷眼望着哥哥,“没错,你不记得了吗?每个生命都有自己的生存规则,鸟儿必须经历破壳的磨难才能翱翔天空,彩蝶也须历练破蛮才可缤纷而活,你以为是对它的解救,谁知却是把它推向死亡的深渊!……”
是我?是我害死我的莹莹么?我目光散涣,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其实我也何尝不是没看透这个道理?”身后依旧传来哥哥沙哑的声音,“以为是对你好,一味地迁就你,自以为是帮你,其实也是害你啊!”
我沉默着,脑里混沌一片,已经无法思考,小鹰的死给我的震撼之大,无以复加,哥哥的自责更使我内疚不已。
这时站在一旁的娇娘走了过来,轻轻地安慰了下伤痛不已的哥哥,然后走到我跟前,轻轻地拿下我手中已僵硬掉的小鹰,一言不发,把我拉进了房间。娇娘依旧是那样的善解人意,她什么都没说,也没再责怪我,只是帮我打了盘水让我抹抹脸,说了一句“先休息一下吧。”就转身走出去,顺手帮我带上了门。
我卷缩在床上角,拥着被单,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下来,默默地瞪着天花,就这样一直瞪着,就连娇娘过来叫我吃饭我也没理,门外人也只好轻轻一叹气,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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