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星祠开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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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影摇摇欲坠,帛画瑟瑟抖颤人影烛光相映,多了一丝暧昧不明的味道。
立在供桌前,透过缭绕升腾的青烟,燕雨蓝仿似刚从大梦中醒来,总觉得眼前的一切是那么不真实,尤其是那幅帛画有些怪异,究竟哪里怪异却着实有些说不上来,似乎整幅帛画被一层神秘的面纱所笼罩,若隐若现,真有种“此曲本应天上,人间能得几回闻”的感觉,更令他诧异的是他越想看清老者的面貌老者的面容却越是看不真切,虽然他不知道老者是谁,但是他能肯定这位老者一定是猎魂村的庇护者。不能揭开老者的庐山真面目,燕雨蓝心里有些别扭和纳罕,但是他也并没把这一切放在心里。为何?因为此时他的心已经被一个念头占据,顾不上那么多无关的事情了。不管如何,他都要竭尽全力在最短的时间内挪开供桌,将阵基埋入供桌之下阴阳的地之中,省得牛威不济暴露了他的行踪。何况这里是小浣熊帮他找到了的埋设阵基的最佳地点,不好好利用会令他这些日子的努力功亏一篑。此时的他也像有些着魔,只有一门心思,一个执念,这个执念是如此之深,令他的意志完全被这个意念所左右,周遭的一切犹如过眼云烟在他的心里泛不起任何涟漪。
稍停片刻,燕雨蓝挽起袖子,尝试着运起五成的魂力推了一下供桌,没动静,再试,运足十成魂力,不料,供桌还是纹丝不动,相反,燕雨蓝自己反倒因为用力过猛差点被宛如铁铸一般的供桌摔了个底朝天,幸好,李羽在旁赶忙扶住他,这才稳住脚步,没出洋相,燕雨蓝动了动身子骨,发现没有大碍,但是右脚脖子已经扭了,有些不得劲。直到这时,连连遭挫的燕雨蓝发热的大脑这才彻底冷却下来,这才有功夫与李羽一起细细地打量着这享堂唯一的一件摆设。
入眼处,只见祖宗祠堂的供桌呈长方形,闪着黑幽幽的乌光,不知由什么材质制造而成,供桌通体包饰鎏金铜箔,桌身遍布波涛纹,正面还饰有一个酷似星祠之钥的金像。这个金像不大,只有李羽手掌那么大,但是雕刻得无比逼真,栩栩如生。李羽一眼就瞧见这个图像,陡然间,心悸的感觉侵扰了他,令他一阵恍惚,恍惚间,似乎星祠之钥就要展翅高飞。瞧见这个金色的图像,李羽想起至今还赖在他的丹田里睡觉的星祠之钥,忍不住还是有些恶心,喉咙一阵难受,反胃,想呕吐。
呆愣了半晌,见金色的图像没有什么异样,李羽遂大着胆子摸了一下,哇塞,不热不冷,有种温暖的感觉。摸着供桌正面星祠之钥的图像,李羽舍不得放手,兴奋地嚷嚷道:“燕老师,快看,星祠之钥。”
燕雨蓝踱了过来,看着供桌正面的图像,也觉得意外,虽不言语但是也摸了摸李羽的脑袋,以示嘉许。当然,心里不免嬉笑李羽的孩子气。他也想知道供桌的正面雕刻着星祠之钥的图像意味着什么?但好似他的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到面前的这张供桌上,供桌左右两边各搁一圆形香炉,此时正青烟袅袅,桌子正中央是历代猎魂村村长的牌位,整整齐齐,摆了三排,约有三十来块。瞧着纹丝不动的精铁铸成的牌位,他不由得在心里暗骂。推了半天,敢情纯属无用功,精铁铸成的牌位纹丝不乱,晃都不晃一下。
“咦,见鬼,真是见鬼了?!这供桌看上去稀松平常啊,怎么会推不动呢?”燕雨蓝匪夷所思地瞪着这些牌位,暗自不解,心里明白这供桌有名堂。难道这供桌采用天外飞精做材质吗?要不,怎么会推不动呢?据说,天外飞精分五行,有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世所罕见,并不产自星魂大陆,而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种天外飞精非常坚硬,刀斧无痕。估计这些牌位、香炉尽皆是同一种材质铸成。或者,是老祖宗在供桌里安装了机关,免得等闲之人窃取。嗯,似乎两种情形都有可能。星祠之钥的图像莫非就是移开供桌的机关所在。不然,真无法解释雕刻这个图像的寓意。
自以为有所领悟的燕雨蓝不由自主地轻吁了口气,总算找到一个理由为自己开脱,那就是老祖宗的超群的智慧,真不是他这种凡胎所能臆测。他原以为凭借他一己之力就可以不费吹飞之力移开供桌,哪曾想,使出九牛二虎之力也没有推动供桌半分,这下子,他可有些沉不住气了,时辰不等人啊,眼看阴阳交汇之处就在供桌这块地方,只要挪开供桌就可大功告成,谁料,此供桌如此坚固以他之力估计休想移开半分。他猜测,这张供桌很可能是用天外飞精铸就的,不仅如此,可能还安了机关。那么,现在该昨办呢?反正,不管如何,得先细察察,看看这移动供桌的机关安设在哪儿。
燕雨蓝和李羽东摸摸,西瞧瞧,对供桌上下其手,均是一无所获。俩人瘫坐在地,几乎同时怀疑星祠之钥就是移动供桌的机关,但是,几乎同时他俩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星祠之钥太难对付,谁晓得异变后星祠之钥几时能从李羽的身体里出来?这想了也是白想。
情急智生,心诚则灵,燕雨蓝福至心田,想出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祈求老祖宗帮忙,降下神迹。托蒂不是说祖宗祠堂灵验得很,有求必应,现在,只有冒险一试了。至于这个办法行不行,就看天意了。
于是,他拉着李羽跪在供桌前,诚心诚意地磕了三个响头,双手合十虔诚祈祷道:“老祖宗,虽然李羽才是猎魂村未来的村长,不才我燕雨蓝只是一任伪村长,但是为了猎魂村的安危和特殊使命,我愿意赴汤蹈火,死而后已。现在恳请老祖宗为天下苍生着想,降下神迹,将雾锁烟迷八卦阵的阵基埋入阴阳交汇的地之中,救猎魂村逃过此劫。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老祖宗您的大恩大德。”

祈祷完毕,燕雨蓝拉着李羽跪伏于地。至于这番情真意切的祈祷是否能够打动老祖宗,他的心里并没有底。不过,但凡有一点儿希望,他都要努力。
时间缓缓流逝,一秒可抵一个时辰,正当燕雨蓝不耐之时,忽觉与他血脉相连的阵基在星盘里不安地颤动不止,为免阵基无故损毁,燕雨蓝将它招了出来,想好好地安抚安抚。未料,阵基出现后,并没有如燕雨蓝所料乖乖地回到他的怀抱,而是脱离了燕雨蓝的掌控,停在半空不停地颤动。
燕雨蓝觉得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他曾经在阵基上耗费了许多心血,阵基绝无背叛他的可能,可是这一刻,他有一种奇特的失控的感觉。捅了捅跪在他身旁犹如泥菩萨一样的李羽,暗示他抬头。李羽心领神会,立马抬头,速度极快,几乎与燕雨蓝同步,可是,这一抬起头来,俩人顿时好像花颠般,痴了,傻了。
神迹,神迹真的降临了。
只见享堂处处漂浮着半透明的六角形的雪冥花,洁白晶莹,就像不食人间焰火的精灵,在祠堂里曼妙地飘舞着,给阴暗的祠堂增添了几许亮色。传说雪冥花是来自彼岸的圣洁之花,凡是见过的人都会有洗涤心灵减轻罪孽之感,精神上可以超脱凡尘不枉此生,无论多凶的野兽或恶贯满盈的歹人只要见到此花都会变得温驯良善。
阵基在雪冥花的簇拥下,闪着赤橙黄绿青蓝紫黑八色毫光,慢慢地从空中垂直降落,仿佛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的气泡中,十分突兀地就这样消失在了燕雨蓝的面前。
这情景似真似幻,迷离不定。燕雨蓝和李羽吃惊之余,二人俱都跳起来伸出双手想捕捉这闪着淡淡毫光的陌生的阵基,可是只捞了满手冰凉沁寒的雪冥花。
失望之余,燕雨蓝苦笑不已,这真是一辈子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就这么一会儿,与阵基的心血联系好似已经被彻底斩断,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形,郁闷啊。
不提燕雨蓝瘫坐在地郁闷难当,话说李羽没有这么多的烦恼和顾虑,捞了满手的雪冥花,他的心情愉悦得很,兴奋地追着雪冥花跑啊跑,捞啊捞啊,越捞越开心。
直到雪冥花突兀地消失,就宛如它突兀地来,李羽这才醒悟过来,明白自己又被老天爷耍了。究竟是谁在故弄玄虚呢?李羽东张西望,一双好奇的欲要探求雪冥花踪迹的大眼不甘心地四处扫射,咦,忽地,眼尖的发现挂在壁上的帛画泛着淡淡的微光,一会儿,微光消失不见了。莫非是帛画成精了?
“燕老师,燕老师,帛画成精了,帛画成精了!”大惊小怪的李羽急忙跑到燕雨蓝身旁,欲要把自己的发现细细地告诉燕雨蓝。却见燕雨蓝一脸古怪,面对着帛画,仿似木头人似地,似乎并没有听见他叫嚷的声音,于是知趣地又把想说的话咽回了肚子。李羽迷糊了,愣在当场,眼睛眨巴眨巴地可怜兮兮地望着燕老师,他迫切需要燕老师为他解惑答疑。看着燕雨蓝古怪的神情,李羽十分奇怪,心里暗自嘀咕,缘何燕老师仿似泥塑一般,莫非他已经窥破了帛画的秘密。
其实,燕雨蓝也是莫名其妙得很。原来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燕雨蓝发现自己的心神与阵基的联系又恢复了,他已经察觉到阵基的方位,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阵基如他所愿已经埋在了阴阳交汇之处的地之中。大功总算告成,然而,燕雨蓝脸上没有喜色,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结合刚才的异状,燕雨蓝心想,刚才心神与阵基联系短暂的中断可能并不是真的中断,只是被屏蔽了。结合阵基布设的情状,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扭转乾坤,会可能是帛画里的老者?还是另有他人?如果是老者的话,那么,这个老者简直可以说是有通天遁地鬼神莫测之能,神通深不可测。
祈祷显灵,燕雨蓝兴奋不已,不容分说地拉着李羽跪伏于地,再磕三个响头叩谢。
磕完三个响头,燕雨蓝急忙拉着李羽火速撤离祖宗祠堂。
李羽很懂得察言观色,见燕老师喜上眉梢,立即醒悟到阵基已经布设完成,大阵可以启动了。于是,任由燕老师拉着他的小手溜出了祖宗祠堂。
出了祖宗祠堂,吹着凉风,听着喧闹的鼓噪声,燕雨蓝和李羽明白牛威的斗牛舞已经接近尾声了。一会儿,由老托姆主持的祭祀祖宗的仪式将正式开始。他俩到得正是时候。
好险啊,差一步,自己的行踪就要暴露了,燕雨蓝胆寒不已,一手擦着馒头的冷汗,一手紧紧拽住李羽的小手不放开。因为他明白,只要放开这个小惹祸精,今晚的祭祀准保会“锦上添花。”
燕雨蓝环顾四周,发现老托姆还未到场,也是,以老托姆虚弱的身体,肯定不能提早出场,恐怕还要磨蹭一阵子呢。
忽地,砰地一声,夜空中盛开了一朵血红的罂粟花。
没有人有反应,只有燕雨蓝明白,这是他为探查暗影懑动静的猎魂村的暗哨们特备的报警信号弹。
糟了,看样子,暗影门的杀手已经准备就绪了。
启动雾锁烟迷八卦阵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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