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龙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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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人们甚至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会盲无目的地哭喊。魔法师在他们心中是一个神秘的存在,但他们虽然神秘,却还不至于让人们感到可怕。因为法师公会的约束,以往魔法师间大范围高级魔法的打斗不是在战场,便是在荒无人烟之处。这些普通人又何曾见过这般恐怖的力量,恐惧使他们忘了逃跑。况且此刻,没有一块地方能给予他们哪怕一丁点安全感。
周围人群惊恐,悲愤,无奈,绝望的眼神纷纷投射在兰绮丝身上。但她毫不动容,面纱被风吹起,露出一张美艳无暇的脸,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淡淡地瞥了艾尔一眼,并无停止的迹向。
一直以来,艾尔都认为克兰特是一个混蛋,而自己在他的训练下早已变得铁石心肠。但此时,一股浓浓的怒意从心底升起。
数十颗拳头大的魔法水晶以及上百颗手指大小的魔法水晶从艾尔手指上毫不起眼的戒指内飘出,浮在他身前结成一个旋转的七芒星阵,这一次,他可是不惜血本。这个完全由魔法水晶化成符文组建的魔法阵一成形便发出诡异的黑白交错的光茫,“一切神灵和秩序的力量,皆依循自然之意志,穿越时间与空间的阻碍,解脱于被奴役的灵魂!”几乎细不可闻的咒语声从艾尔嘴中快速而有节奏地吐出。七芒星阵一时光茫大盛,远远望去,仿佛化成一条通往异时间的椭圆形旋窝,并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兰绮丝魔法催生并压抑的狂风乱石宛如找到一个渲泻口,纷纷朝那漩窝涌去,天地似乎开始由暗转明。
“神魔之力!”兰绮斯一脸铁青,望着艾尔的眼神充满了怨毒,还有一丝丝惊恐,但这并没有阻止她魔法的完成,反而加强对魔法的控制。
艾尔无暇它顾,这个禁忌的魔法阵源源不断地吸收着他的精神力,心神似乎被那旋窝牵引,随时有可能离他而去。此时,他已脸色惨白,汗如雨下,极强的晕眩感使他脚步虚浮,随时有可能跌倒。“禁忌的力量,必须用灵魂来奉祭。”坦尼斯的话回响在艾尔脑海。但他已是骑虎难下,唯有极力忍受那股撕扯灵魂的难受,咬牙苦撑。
强大的能量灌入使得魔法阵内隐隐传出压抑的“轰轰”风雷之声,排列成一个个魔法符文的魔法水晶越来越亮,艾尔面如金纸,嘴角流出汩汩鲜血。他知道魔法水晶已经快达到它所能承受的极限,随时有爆炸成粉沫的可能。一股深深的无奈感从心底升起……
“布阵,封印。”刚刚抵达的魔法公会会长普尼正好看到这一翻惊险之景,不顾形象地骇叫道,他感觉到艾尔身前的魔法阵旋涡蕴含的令人恐惧的强大能量。与他同来的还有魔法公会十**师中的四位,布瑞斯也在其中。他们一得到消息,顾不得惊世骇俗,用最快的速度达到。故此,他们远比城防军要来得快。
布瑞斯二话不说,双手一扬,一块长宽两米的布料平铺在地面上,布料上面用金色的符文线绣着一个魔法阵,四位大魔法师分别盘坐于四角,普尼奇则居魔法阵中心,五人同时吟唱咒语:“请聆听永信者的心愿,创造至圣之结界,隔绝外与内,分离善与邪。以我的言语化成你防护屏障的钥匙,呼唤万年不灭的印记之门。”

随着他们咒语的完成,代表着风火水土的四色能量由他们脚下的魔法阵结合,射向艾尔身前的魔法阵,形成一个色彩斑斓的结界,堪堪笼罩住它。恰在此时,艾尔所布的魔法阵内的魔晶石再也无法承受那股庞大的能量,几乎在同一时刻化成粉末。兰绮丝与艾尔同时闷哼一声,仰身后跌。
望了一眼仍在支撑着结界的普尼奇五人与不知何故而一脸迷惘的兰绮丝,艾尔抹嘴角的血迹,趁着大家无暇它顾的时候,踉踉跄跄地朝城门跑去,竟没有一人敢阻拦。
混乱能量的冲击让普尼奇他们身体一阵摇晃,结界差点因此而崩溃,他们忙集中精神稳定结界,直至那股混乱能量被结界同化吸收,才缓缓站起身来,对望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惊骇,同时庆幸无比。
“幸好及时赶到,不然将是一场浩劫。”布瑞斯抹了抹额际冷汗,心有余悸地道:“太无法无天了,她必须在法师监狱里度过一生,咦,人呢?我们应该下令追捕她!”以布瑞斯的眼光,自然看得出一切罪魁祸首是那名女子,艾尔的魔法阵明显是防御,只是因力有不及才弄这样。但不知何时,一脸迷惘的兰绮丝也已经离开。
普尼奇显得心事重重,皱眉道:“你们眼前要解决的事情是安抚民众的情绪,他们已对魔法师充满了恐惧与反感。还有,即将到来的城防军会需要一个解释,我去追艾尔,唉,我真为他担心,那名女子,到底是什么人呢?”
不说这些让几名大魔法师头痛的事。此时,艾尔出现在城效处的一树人烟稀少的树林。他其实很不情愿离开刚才那个地方,普尼奇他们能带给他一点安全感。但他还没到能漠视成百上千无辜人类生命的境界,那条巨龙化成的人类显然已有些歇斯底里,以她有着不低于大魔导师的实力和普尼奇他们对拼起来,恐怕波及会更广。让他有更深一层忧虑的是,普尼奇他们在弄清了事情原委后,为了那些无辜的生命,也许有可能委曲求全地把自己交给那条暴龙,这一点从普尼奇对冰原结界的执着上可以看出。
虽然疲倦得想睡它个几天几夜,但艾尔仍不得不强打精神。说实话,兰绮丝对人类极度的藐视以及随意踏践人类生命的行为让他异常愤怒,但他不得不理智地思考现在的处境。凭着兰绮丝对自己体内能量的感应,她很快就会追上来,他必须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艾尔折了一根手臂粗的树枝在一块空旷之处开始画着魔法阵,这是他唯一想到的办法。在守望堡不告而拿的魔法水晶已因刚才那个魔法便消耗了一半,这一次他也毫不吝啬,几乎拿出全部的家当。
魔法阵的刻画极耗心神,再加上艾尔本就精疲力竭。画完魔法阵,拿出魔法水晶一一嵌在符文上后,再用最后的几颗大水晶在阵中布置成一个防御型的三角形魔法阵,然后他拄着树枝坐在阵中喘息不定,几乎想就此躺下一睡不醒,但两年来锻炼出的极强的意志力帮助了他。
那条女暴龙比艾尔料想的来得晚,如不是已得知她的所作所为,根本无法把那出尘脱俗的美女与一条巨龙联系起来。
“你迟到了,高贵的巨龙小姐。”艾尔语带讥讽地道:“现在,该我们作个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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