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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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艾彻尔公国,再绕着夜色山脉边缘,一路往北,途经凯思王国东部冰原地区,在拉尔大陆最北部,就是大陆人耳熟能详的冰原结界以及建在结界处的守望堡。
法师协会总部处在大陆西南部的华图王国,法师协会总部与守望堡的传送阵是拉尔大陆唯一的一座传送阵。记得以前,年少的艾尔曾天真地问过克兰特,法师协会为什么不多建几座传送阵,如果传送阵失效了怎么办?而回答艾尔的首先便是克兰特一声深深的叹息,让艾尔感叹原来克兰特也有那般感性的时刻。然后克兰特告诉艾尔,并不是法师协会不愿多建传送阵,而是魔法公会对空间魔法的研究远远达不到构建传送阵的条件,这一座唯一的传送阵也是从远古时期便流传至今。
传说冰原结界内封印着足以危及整个大陆的恶魔,法师协会肩负着看守它的重任。为了这个光荣的使命,不知有多少魔法师为它投入一生的精力,这些法师一度获得大陆各国的称誉。
随着离结界的路程越近,队伍中的气氛越来越来严肃,普尼奇更是忧心仲仲……
即使已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普尼奇仍自感到震惊。自从发觉传送阵单方面遭到破坏以后,普尼奇便来不及等待结界处传出消息,一路赶来。在路途中,他的心里还存在着一丝丝的侥幸,希望传送阵只是自身出现一点小问题,而不是遭受外力的破坏,但现在事与愿违。
“米歇尔大魔法师,你能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普尼奇语气严厉,一反往日的平和,米歇儿正是结界处的负责人,一位年约五十的魔法师。
“尊敬的会长大人,我们遭受了偷袭,传送阵被破坏。幸好,为结界传输能量的魔法阵还没受到波及。”米歇尔一脸沉重之色。
“我们送出了消息,您比我想象中要来得快。”
普尼奇脸色稍缓,但仍神色凝重,问道:“有没有人员伤亡,他们是什么人?”
米歇尔摇摇头道:“只有三人受了点轻伤,敌人显然志不在伤人,我觉得……”说到这里,米歇尔微一迟疑,接道:“我觉得他们只是想给我们一个警告,从这次袭击看来,我们内部可能有人在帮助他们,不然他们不可能轻易得手,我怀疑他们是索尔帝国和阳雪王国的人。”
普尼奇点点头,沉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索尔帝国和阳雪王国已不再对我们提供资助。他们显然看出了我打算利用民众的舆论给他们压力。”
一旁的布瑞斯忍不住问道:“我不明白这样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普尼奇轻轻叹息道:“一直以来,冰原结界却像一个无底洞般永无止镜地吞食着数量庞大的财力物力,这最终引起他们的不满。毕竟,这些投入的财力物力之中,绝大部分是由他们募集。他们迫切希望把这份财物用于扩张领土,为自身获取更大的利益上。我真担心华图王国与凯思帝国也会停止对我们的资助。”
“可我们这是为了整个大陆的安全。”布瑞斯神情激动:“我们不只是为了自己。”
“但我们并不能告诉他们结界内封印的到底是什么,因为我也不知道。而且,冰原结界一直坚固无比,他们看不到这里数代以来法师协会维持的结果。布瑞斯,修复传送阵的事就交给你了,你们下去吧,我想静静思考一下……”
艾尔被安置在守望堡一角偏僻的营房,作为一名不起眼的冒险者,魔法师们似乎忽略了他的存在。数日来,他也是乐得清闲,借机欣赏冰原地区的另类风情。在这里,他有着极大的自由,当然,结界附近是闲人免进的禁区。时间一长,艾尔便逐渐感觉到索然无味起来,也许是因长期待在这人烟稀少的地方,这里的魔法师们缺乏交流,性情显得有些古板……
守望堡宽大的广场正中,一个硕大的半圆形紫色光罩笼罩住方圆百米的空间,整个天空也似乎因它而呈现梦幻般色彩。这正是冰原结界。谁也不知结界内到底存在着什么?一个力量强大的魔王?抑或是通往邪恶的异世界的空间通道?或者是什么都没有?
光罩上流动的恍若实质的能量让人深深体会这个结界的强大,结界周围是一些汇集能量的庞大的魔法阵,它们无一例外地把自身汇集的能量输送给结界。每个魔法阵中间都存在着一颗硕大的魔法水晶,风、水、土、火一一俱全,一些魔法师在四处走动,维护着魔法阵的稳定。

普尼奇大魔导士、布瑞奇大魔法师、米歇尔大魔法师三人心事重重地立在结界前,身上的魔法袍被结界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这里曾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地方,一片浩瀚的冰封土地,雪花在风中飞舞碰撞,充满着自然的气息,没有战争,没有仇恨……”仰首望天,普尼奇悠悠的话语在空中回荡:“法师协会为这个结界付出了很多,一代代地传承下来,我们也丢失了很多东西。譬如,这里面究竟封印着什么?如果没有魔法师的维持,结界的能量究竟能支持多久?”
“这些信息的丢失,似乎在告诉我该到放弃它的时候了。但我的直觉却不允许我这么做,放弃它,我将无法给为它奉献了毕业精力的魔法师前辈们一个交待。”几天来,普尼奇头上的白发似乎又添加了许多。
“有时候,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们的坚持十分可笑?”普尼奇突然转头,望着旁边两名跟随自己大半辈子友人兼下属的魔法师问道。
布瑞斯神情难过,老脸微颤:“会长,很报歉。对于传送阵,我们试图修复它。但很遗憾,我们遇到了麻烦。我们在空间魔法领域作过一些研究。只是一直到在,仍不能解读出组成传送阵的那几个魔法阵的魔法符文所代表的含义。这次传送阵的破坏很彻底,唯有重建它才能发挥作用,但我们还没有这个能力。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我知道。”普尼奇淡淡地道,脸上神色中看不出他心中所想:“这个责任,我们法师协会再也无法承担。”
对于远在华图的法师协会总部来说,传送阵的破坏,等于数倍地增加了守望堡补给的困难度。要知道,守望堡处于杳无人烟的冰原地区,离最近的小城镇也有半个月的路程,而这些小城镇,根本无法收购到魔法阵需求量大的魔法水晶。
一时间,三人陷入沉默。布瑞斯和米歇尔咀嚼着眼前这位会长大人的话语,猜测着他们话中的含义。
突然,一阵惊惶失措的声音传来:“会长大人,大事不好,不事不好……”那是一名急匆匆跑过来,满脸惊慌的魔法师。
“什么事使你大呼小叫?”米歇尔斥道。
“尊敬的……会长大人,布瑞布……大魔法师,米歇尔……米歇尔大魔法师,那名叫艾尔的冒险者,他……他偷走了很多上品质的魔晶石,逃……逃……跑了。”魔法师神情激动,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艾尔?”普尼奇和布瑞斯同时一愣。
“那不快追回来,别告诉我他离开几天了你们才发觉。”米歇尔先望了普尼奇一眼,然后对那些魔法师道。
“他应该是从传送阵走的。”魔法师迟疑地道,“我们有好几天没看到他了,这段时间我们并没见到他离开守望堡。”
“传送阵?快去看看。”
守望堡大厅,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之景,一颗拳头大的红色水晶悬浮在一个闪耀着光芒的六芒星正中,而六芒星的六角上悬浮着六颗不同颜色的魔法水晶。组成六芒星的魔法符文在光茫似乎在不停旋转、流动,给人一种时空混乱的错觉,一切都显得不可思议。
而在传送阵一旁,一名显然是负责看守传送阵的魔法师跌倒在地。
“他被打晕过去了。”米歇尔道:“因为传送阵已被破坏,我们对这里疏于防范。”
普尼奇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停留在先前那名魔法师身上,用严厉的语气道:“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只……只有我,我一发现就立即向您报告了。”魔法师满脸惶恐。
“很好,你带他回去休息。今天的事不可以透露出去。明白吗?”
望着那名魔法师离去的背影,米歇尔疑重地道:“我能感觉到这个魔法阵在起着作用,是那个少年,艾尔修复了它。”
“不,是他重建了魔法阵。”布瑞斯声音细不可闻。
普尼奇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悠悠地道:“他欠着我们的债,几乎拿走了我们十分之一的魔法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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