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经幡群舞飘梵音,灵塔孤耸葬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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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经真言长头磕,青烟殿里沉香馞。
菩提树下静参悟,不灭心魔不成佛。
天龙佛光殿坐落在格尔玛扎西雪峰上。据说,天龙大德在此圆寂。自从天龙大德在格尔玛扎西雪峰圆寂后,每当月圆之夜,雪峰上就会有佛光普照大地,辟佑当地土著。土著感恩于天龙大德,在雪峰之嵿搭建天龙大德的衣石塔。后人又在灵塔前建天龙佛光殿。后来,黄教门翻修改建天龙佛光殿,重建天龙大德的衣冠金塔,派驻高僧大师主持。日后,香火更加鼎盛,常有千里之外的虔诚信徒磕长头来此朝圣。
铁紫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古色古香的卧室内,一股淡淡的清香使他浑身上下说不出来的舒服。卧室内布置简单,墙上绘有祥云瑞兽,符咒鱼虫,飞鸟人像。一张深黑色的桌子上,一个青铜香炉上正燃着一根纤细的红香,紫烟从上面飘散。那种让他提神醒脑的香味正是从这根香上飘散开来的。
脑中传来了火儿和翡翠惊喜的精神波动,铁紫云忙下床,向火儿和翡翠的大致位置走去!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披着紫白红三色衣服的中年汉子,来人正是格桑。他一进来,铁紫云就注意到他那怪异的头发:头上只有中心一竖留有长发,那屡头发先是向上立着十厘米,然后编成辫子,又一圈一圈的缠在光秃的头上!铁紫云依稀记得在谷底时有这么一群披紫白红三色衣服,头发怪异的人。
黄教门的人在皈依佛祖时就要把头剃掉,只留下头中心一条十厘米长的头发,从此就只能让那一条长头发,而且不能剃掉,将来还俗或是圆寂时,就要把那一段长发剃掉,烧于剃度的佛像前,以表虔诚。还有一种说法,长发记录了此生的功德,烧于佛像前,就是让佛祖记住他今生今世的功德,为来世有个好的前缘。如果你把黄教门人那屡长发弄掉,那就与他结了不共戴天的仇。如果他当时杀不死你或让你跑了,他就会回到剃度的佛像面前自杀谢罪。
“肯纳穆特!小师弟,师尊请你过去!”格桑对铁紫云道。
小师弟?是不是认错人了?铁紫云心里一阵狐疑。他只记得在用精神力与神弓沟通时晕了过去,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就不知道了。铁紫云搔搔头皮,问道:“大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肯纳穆特!大师不敢当。我没有认错人,小师弟。等见了师尊一切自会有分晓!”格桑双手合什道。“请跟我来吧!”说完就领着铁紫云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阵阵冷风就迎面出来,屋外广场上无数高耸的各色经幡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地上还有一些白雪。格桑递给他一件旧棉袍,穿上后铁紫云才觉得暖和一些。站在山上,似乎觉得已经到了天上,远处群山也是白雪皑皑,雾气袅袅,彩云萦绕。
脑海中感觉到了双鹫的鸣叫,铁紫云心里欢喜,望着空中的一对黑点,不一会,火儿和翡翠就出现在他面前,落在他肩上高兴地挥舞翅膀,用嘴亲昵的在他脸上抚摸!
“火儿翡翠,你们两个又长大了!”感受肩上变得沉重一些,铁紫云忙把它两个抱在怀里,不停地抚摸着它们的身子。“也变胖了,再胖下去,就飞不动了!”
“叽叽叽”双鹫有些不满了!
铁紫云嘿嘿一笑,把脸贴在双鹫的头上,不停地摩擦
绕过几个一面都经筒的是回廊,就到了一个大殿门前。格桑停在大门前道“师尊就在青烟殿里面,你自己进去吧!”双手合十,对门里施了一礼,转身走了。看着绘着怒目金刚,红漆金钉、金狮衔环的大门,铁紫云有点发楞,不知该不该进去。。
“叽”的一声门打开了,从里面出来个小沙弥,对着铁紫云合十一礼道:“施主,大师正在大殿内等你!”铁紫云忙让双鹫立在肩上,愣愣地进去。门又“叽“的一声被那个小沙弥从外面关上。
青烟殿里香雾萦绕,正前方有一尊金身大佛,左脸慈眉善目,右边却是怒目而视,佛像下有个大供桌,桌上两边酥油大灯发出阵阵淡淡的清香,中间立有一个大的紫金香炉,指头粗细的三十六根沉香正在冒着紫烟。下面的一个大蒲团上坐着一个缠着同样怪发的老者。但见那老者一会起立,一会又坐下,一会又匍匐在地上的大蒲团上,口中还念念右词。大殿四壁都挂着几盏酥油长灯,壁面上绘着日月星辰、祥云瑞兽、符咒花草、各种姿态的神和人。
不一会,那老者磕完长头,对着铁紫云道:“坐吧!”然后用手一指旁边一个大蒲团。铁紫云也学着那老者的模样双腿盘坐在大蒲团上。“孩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那天在谷底,人人都只为神弓,谁还关心铁紫云是谁?知道他没有来头就已经足够了。
“铁紫云!”铁紫云小心的回答。看着那老者脸上满是慈祥的笑容,虔诚的眼睛里面却充满了忧郁,铁紫云心里有种不想伤害他的想法,害怕一个回答不好,那就会伤害这个老者善良的心灵。
“我叫嘉措,是黄教门的一个长老。你已经昏迷了五天了!你能给我说说你的身世吗?”老者手里转着个经轮,满是期待的对他道。
看着面前这个老者,铁紫云心里说不出的安详。这是和在谷底与乔丹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哪知道,上回乔丹使得是“光明虔诚”这样的魔法,让人不知不觉就会心智被迷惑的小伎俩。当然心里会留下一些微妙的不舒服感。现在嘉措长老面对的可是自己的未来的徒弟,怎可能使出类似的下作伎俩?现在的嘉措长老完全是真情流露,充满关爱、慈祥和担忧的长者。
铁紫云一股脑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诉了嘉措长老,说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情感还是很脆弱。虽然在山林中磨练几十天,脸上也有了一些坚毅的表情,可是稚气还是很浓。后又失去记忆,不知自己的童年,遇见琪萌娜之后也没有相处多久,生性天真,着重情感。
“肯纳穆特!一切皆有因缘,云儿,你也不必伤心难过。你母亲在天之灵一定会得到我佛的慰藉!”说完就念了一段超度经。“铁家我倒是听说过,至于是不是你说的铁家,我就不清楚了。你父亲铁龙和你母亲琪萌娜我就没有耳闻了!一会我让他们去打探一下,也许就会有结果了!只是,我门一般只是在一些深山老林,可能打探到你父亲的消息也需要一段时间!”
“那云儿就多谢大师了!”铁紫云忙起身行礼。
“云儿不必多礼!”说到这,嘉措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开不了口。“肯纳穆特!你的第二个心愿却难实现,据你说,铁家神技是靠血脉传承,然而你的身体又不能修魔练武,要想成就铁家神技的确是万难。
“而且,现在你体内还有赤炎蛊皇之毒,我也不能解。以后你要多注意,精神力不能消耗太多。一切都是前世冤孽!好在你生性豁达,不以己悲。
“你也算是与我佛有缘之人。老衲想收你为关门弟子,不知云儿可否答应?”嘉措期待的看着铁紫云。
铁紫云道:“云儿恐有负大师知遇恩典。只是如今父亲下落不明,寻找父亲为大,家仇未报,心急如焚,不敢安于修悟。等云儿了却心中之事,再侍奉长老于坐下!”说毕,躬身行一大礼。“还望长老怜悯云儿一片赤子之心!”

沉默了一会,嘉措长老才道:“也罢,我门只讲佛缘,但求修悟,不理俗世。你既与佛有缘,悟性也高,奈何俗事未了,心魔缠身。也怪我被魔障所遮目,不能视听。肯纳穆特!”此时嘉措长老终于放下了心魔,不忧反喜,心境也看的更加高远。佛法跟着也上了一层楼。一时只见他宝相庄严,浑身沐浴金光,与大殿融为一体。“肯纳穆特,我佛梦中对我言,你是我的第十个魔障,我本欲收你为徒,解开魔障,还报前世之恩。谁知竟是我错悟我佛谕旨!今日与你一番谈话,终拨开心魔,成就大德之法!”说完,已飞身而起。手指一挥,大门就被他的佛法之力打开,飞走了。“云儿,若是有缘我们还会相见!”(注:魔法、佛法本质都是一样的,只不过是各自说法不一样,就像教主、门主、帮主一样)
铁紫云呆呆的望着天空,有一丝惆怅。拍拍肩上的双鹫,站起来也要往外走!
这时,格桑走了进来。对着铁紫云道:“师尊临走之前交代,你的家世已经派人替你查找了,希望你能在此多住几日。”
铁紫云点点头,黄教门去查总比自己好。“不知大师法号!”
“不敢不敢,小僧格桑,乃天龙佛光殿主持!”格桑合十行礼。格桑是嘉措的大弟子,跟随师尊修佛四十载,别看他像个中年人,其实已经六十有二。向他们这种人,比常人寿命要长得多。
格桑主持把铁紫云领到后院的塔林里面,对着铁紫云道:“此处乃历代天龙佛光殿的大德高僧坐化之地,每当月圆之夜塔林里面就会梵音绕耳,佛光普照,在此修行,就能隐约体会到大德高僧的境界,事半功倍!”又指着最高的一座金塔对铁紫云道:“这就是天龙大师的灵塔!天龙大师在此飞升之后,他的天灵也辟佑着这片山林。此后,这里再也没有魔兽侵扰,天灾消逆于万里山林,民风淳朴,虔诚向善。后感天龙大德之恩德,随在此建立天龙大师的衣冠灵塔!
“云儿,乃是与我佛有缘之人,师尊再三嘱咐,你若无紧要之事,务必在天龙大德灵塔前冥思参悟!一可等待消息,二则可感恩万物恩泽,参悟自然之道,感悟天地之博大无私。”
铁紫云默默点点头,脑中又想起了嘉措大师的音容相貌。对着大师离开的方向行了一个大礼!格桑也代师尊还礼。
“各个灵塔之下皆有大师们在此参悟修法留下的足迹!”格桑又指着塔下的各种痕迹对铁紫云道。看了看铁紫云,微一点头,又道:“你就在天龙大德灵塔下修行参悟吧!虽不会使你逆转乾坤,魔武有成,对你的将来还是有不少益处。你那一对魔宠本就是飞禽中的王者,跟着你本也有些暴殄天物的意味。但是你和它们又是精神力互补,心灵契约,你的精神力又庞大无比,如若将你参悟所得与它们共享,那它们将来的实力将不可估量,特别是它们现在还处于成长期!
“那你现在就在此参悟吧,我就不打扰你了!”说完合十一礼就离开了。
铁紫云闭上眼睛,把精神力全部散开,周围的一切是那么清晰的出现在脑识中,甚至比看见的都要清晰。隐隐约约也似乎感受到了精神力覆盖内的花草树它们的感受,飘飘渺渺之间,脑识中飞过无数的影子,它们似乎在对自己诉说着什么。
收回散去的精神力,又把它们对着天龙大德的灵塔凝聚在一起,这回脑识中的影子好像清晰了不少。可是依旧不能明白他们的意思。
再次收回精神力,在灵塔下坐下,就静心冥思起来。不知过了多久,就感觉到有个小沙弥朝着走来,是送饭的。那小沙弥把饭菜放在铁紫云面前不远的地方就离开了。冥思中的铁紫云也只是在脑识中忽的跳出个小沙弥提着饭篮的影子,然后那个影子就渐渐在脑识中消失不见。大脑里又是一片空明。
无数的东西在脑识飘来又飘去,可是就是抓不住它们。他可不知,这就是黄教佛门所说的执念,如果你越想抓住它们,越是想弄清楚它们是什么人,你就越是抓不住,弄不明白。一旦你有了这种想法,你就陷入了执念之魔障中,轻则心境倒退,重则颠疯发狂,精神力不常。或者用魔法师们的术语说,那就是:对魔法元素的领悟走上了一条错误的路,越是向这条路走下去,对魔法元素的领悟就越低,凝聚魔法元素的效率也会越低,到了最后,精神力波动就会超出释放魔法元素的波动范围,变成废人一个,人也会疯癫。
修炼的人都是要把自己的精神力波动调到某系魔法或武技的波段,这样才能修炼,才可以凝聚元素转化成魔法或是斗气。有些人天生精神力就会趋向于或者完全相同某种魔法或是斗气修炼所需要的精神力波段,这种人是那类魔法或斗气的天才。
本来魔法师或者武斗士都需要庞大的精神力来凝聚元素。从而转化为自己需要的魔法或是斗气,本就得不停冥思、释放精神力,这就会使得精神力被过度使用,一旦走入误区或是精神力受到了创伤,都很容易出现心境不前、实力下降、甚至癫狂的现象。如果能在精神力失常前走出误区,就会实力大增。
当然,万事都有个意外,据说,曾经有个叫欧阳锋的武斗士,他就走入了修炼的误区,最后精神力失常,人变得疯疯癫癫。可他在疯了以后,竟然在那误区上参悟出了一个新的天地,让他武技大成,成为当时神一级的人物。可是精神力波段再也回不到正常的范围,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认识。这样的人物也只是旁门疯癫准神,主神是不愿意封为正神的。最后他是老死了,被主神关押了还是被人杀了,这就没人知道了。
铁紫云本是个虽豁达,但同样他也是个重感情的人,脑中那飘着的人影他总觉得有自己熟悉的感觉。像娘亲,又好似是自己未见过面的父亲,一会有成了嘉措大师,突然之间又似乎看见那些影子把自己父亲杀死了……
铁紫云义愤填膺,从地上抓起一块尖石就要往那些杀父仇人头上拍去。脑中突然“叽”的一声尖鸣,一下子就把自己从冥思中惊醒了。睁开眼一看,火儿和翡翠正在用嘴啄他的手脚。
好险!看见手里着正对准自己脑袋的尖石,铁紫云苍白的脸上虚汗也不停的流下,一身都已经被冷汗淋湿。躺倒在灵塔边上,吃了颗醒脑丸。感激的抚摸着火儿和翡翠的毛羽。“这次多亏了你们了!要不我可就危险了!”
火儿“叽叽叽”的了几声。翡翠不满的对着火儿也“叽叽叽叽”的叫了几声。火儿就达拉下了头,退到了翡翠后面。那翡翠却仰着头对着铁紫云“叽叽叽“的叫个不停。
铁紫云嘿嘿一笑道:“是,先得感谢你,是你先发现的!”又用手拍了拍翡翠的头。带着他两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巧,路上正遇见格桑主持。铁紫云就把他刚才的情况向格桑主持请教。格桑主持听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这正是:不经苦痛风雪礼,哪有富贵荣华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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