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献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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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式
翌日,清晨,战神殿中。
“你们可都决定了?拿起剑,做战神的战士。”看着眼前一个个稚嫩的头颅,希曼淡淡的问道。
“是的,尊敬的大祭司,我们愿意。”少年们齐声答道,张炎就在最前面,眼中掩饰不住的激动。
“好,很好,那就随我来吧。”望着眼前少年们热烈的眼神,希曼满意的点点头,便向殿外走去。
殿内众人连忙紧随其后,雷加,罗德等人跟在最后,面无表情,看不出心里在想些什么。
前面希曼自顾自的走着,众人跟随希曼身后,片刻,竟然来是来到了殿后,就在张炎日常练习的地方,张炎看着眼前空旷的场地,心里正奇怪,希曼停住脚步,淡淡的说道:“好了,就是这了。”
张炎顿时来了精神,全神贯注,静静的看着希曼。
希曼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一声轻喝,右手轻挥法杖,却从左手抛出一物。
顿时场中狂风大作,一时间尘土飞扬,迷了众人的眼睛。
过了一会,风力慢慢小了下来,张炎慢慢睁开眼睛,这才看清,原来刚才希曼抛出的东西,原来是一只小巧的血色骷髅头。
此时,那骷髅头正滴溜溜的悬浮在眼前不远处空地正中的半空中,慢慢的旋转着,每转一圈,表面的血色似乎就浓一分,旁边的空气也阴沉一分。
希曼一脸肃穆,不断挥舞着手中的法杖,口中喃喃低语,场中,那骷髅头却是越转越慢,到最后,再挣扎着转了一圈后,就好似失去了动力,再转不动了。而上面的血色,却是浓的化不开一样。它四周的天空,也是低沉的如同阴天。
待到骷髅头停止转动,希曼一声低喝,法杖一指,挥出一道白色的光芒,击打在骷髅头表面。
骷髅头受此一击,微微颤动,表面的血色缓缓流动,过了片刻,悉数向下涌去,而下方似乎承受不住了血色的挤压,慢慢的,似乎裂开了一条细缝。
紧接着,一道细长的赤色光线从细缝中喷薄而出,射在地面上。
那裂缝越来越大,那一道光线也不断壮大,旋转。最后,竟在地上洒下一圈红色的光幕。
地上的光圈越来越大,大到了一定程度后,终于不再变化,大地此时却起了变化。
在光圈照射的地面片片龟裂,片刻功夫,那片土地竟是从地里浮了了上来。
张炎等一众少年,已经是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呆了,个个都以为这一定就是传说中的魔法了。
紧接着,骷髅头发出的赤色光芒忽然大盛,刺得人眼睛生疼,一时之间,那片空地上一片光芒,将骷髅头和那片土地全都包容了进去,让张炎众人,却是看不清里面的真实情况了。
离少年们不远,希曼依然静静的站立着,双臂张开,仰头向天,保持着刚才最后的动作。即使这样,他的身体看起来依然佝偻,衰弱不堪,但其他所有人,却再不敢有丝毫的轻视,看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深深的敬畏。
过了许久,那片光芒才慢慢暗淡了下去,张炎等人这才看清了里面的情形。一看之下,俱都心惊不已。
光芒散去,眼前已不再是什么空无一物的平地,一座颜色古朴的六芒星阵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这六芒星阵内部与地面基本相平,外面的一圈边沿堪堪高出地面一线,内部刻画满交错繁复的图案,更为奇特的是,它中间有着五根细长的圆柱围成一圈,圆柱顶端又斜斜的向内里交汇,最后在它的中央半空集中交会成一点,而之前那个诡异的血色骷髅头,赫然就被那五根柱子托着,此时也不再发光,眼洞里空荡荡的,似乎冷眼注视着这一切。说不出的诡异。
张炎突然感觉身上有点冷。
看这情形,哪里像是祭奠战神,倒是有点像召唤魔鬼的仪式,哦,不是有点,这简直就是!张炎暗自嘀咕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禁有点犹豫了。
而其他少年,眼中有的只是浓烈的炽热,一想到很快自己就能拥有了斗气,成为像雷加那样的强者,怎能不让人兴奋。
这些少年热烈的表情落在张炎眼里,却是让他更加挣扎。
直觉上,他感觉这个仪式绝对没有表面上希曼说的的这么简单,之前那个骷髅头给了他太深的印象,他丝毫不怀疑,那团浓浓的血色是用无数滚烫的血液凝聚而成的,那骷髅头在空中一圈圈旋转的时候,他感觉到身体里的血液似乎都快沸腾了,好像有什么东西吸引一样,直到刚才才平息下来,如今再看希曼,再看这诡异的仪式法阵,心里却是有些抗拒了。
但转念一想,撒尔等几人同样也是经历过这个仪式的人,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更重要的是,这个仪式代表的就是斗气啊!张炎可是丝毫没有什么信心,在将来的某天,机缘巧合下能得到一本顶级的斗气诀,为了斗气,为了力量,拼了!再说,张炎也不相信希曼会骗他的。
想到这,张炎把心一横,娘的!怕个屁,大不了以后不信战神改信魔鬼!不过想想,撒旦也挺猛的,信他似乎也不亏,嘿嘿。
想着想着,张炎也是一脸的猪哥相,完全被自己的一番幻想陶醉了。
不说这边这些少年各怀心思,希曼此时也是感概不已,自从当年的撒尔四人后,希曼就下定决心让这个献祭魔法阵永沉地下,没想到几十年后今天,自己又不得不再次用到它,不得不说是天意难测,造化弄人呀。
顾不得感慨,望着眼前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希曼沉思了一下,便吩咐道。
“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你们全都进去,面向中心坐成一圈,卡默,你坐在中间那几根柱子中间。”
少年们一听,毫不迟疑的迈步踏了进去,按希曼的吩咐各都盘腿面向中间的骷髅围成了一圈。
张炎也一咬牙,径直走到阵中坐在了那五根柱子中间,想想那个诡异的骷髅此时就在自己头顶,张炎也是感到心里发毛。

希曼在六芒星阵外默默的看着这些少年,待到他们全都坐定,长长的吸了口气,双臂微张,面向天空,朗声道。
“伟大的战神啊,您的子民虔诚的呼唤您,我们愿用鲜血,唤醒属于您的荣耀,隶属于你的战士,请您慷慨赐下您的荣光,护佑您战士的勇敢,战神的荣耀-——神性回归!”
随着希曼话音想起,六芒星阵里那些繁复的图案似乎都有了灵性,全都缓缓的闪动起来,一道道复杂之极的连线之间仿佛有液体慢慢的流转,那五根圆柱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被它们托起来的骷髅头却是一闪一闪的,紧接着,竟从中散发出无数红色的雾气,慢慢的,将整个六芒星法阵全都弥漫了。
过了一会了,法阵里那层淡淡的红色雾气又慢慢旋转,重又向那赤色的骷髅头涌了进去,这还不算完,等阵里所有的红色雾气全都涌进骷髅头后,那些少兽人少年身体表面竟然现出一层淡淡的薄雾,慢慢的,越来越浓,仔细看去,那竟然是血雾!而那血雾,正是从那些少年的毛孔中慢慢的渗发出来的!
那些血雾从那些少年身体表面飞快的渗出来,凝聚,再射向中间供奉的那个骷髅头,就这样,不停的进行着。
再看张炎,只见张炎却是一点变化也没有,原来刚才那骷髅头所发出的红色雾气根本就没有进入五根柱子围成的空间里,而此时,他就像一般的打坐冥想一样,神色平静,没有一点变化。
希曼这时才似松了口气,一脸的疲惫,挥挥手将撒尔几人叫道眼前,道。
“仪式终于开始了,不过从开始到结束却也是需要一天的时间,我刚才召唤仪式精神力消耗有些过度,需要冥想回复一下,你们几人就先在这看着,不要让仪式受到任何打扰。”
撒尔几人连忙称是。一人一角,站成一个正方形,默默的守护着中间的六芒星阵。
希曼自是前往前殿打坐冥想。
很快就到了下午,希曼还没有来,撒尔忽然感到胸口一阵憋闷,抬头一看,法阵的上空,不知道何时聚起了一片大大的灰色的云朵。
此时的法阵里,也不见再有丝毫红色雾气,那些少年体表也再没了那层血雾,只是那个血色的骷髅,却是更加的红,红的触目惊心,红的惊心动魄。
法阵上空的那团云朵此时也是不停涌动,好像沸腾的开水一样,内里不停的翻滚。
撒尔等人一看,连忙打起精神,注目凝视。
随着那云朵的翻滚,法阵中央供奉的血色骷髅头诡异的闪了两闪,突然,从中激发出一到血色的光柱,直入半空那团灰色的云朵内部。
那道光芒射入云朵的内部后,就彷佛泥牛入海,一下子没了动静,只不多,那云朵似乎慢慢的,也有了一层淡淡的红色,就这样,那云朵与骷髅之间,彷佛被一道赤色的光柱连接着,久久。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太阳收起它最后一道留在人间的光线的时候,希曼这才迟迟来到。
希曼来到法阵旁边,看着这一幕,眉头微微一皱,随手向骷髅打出一道白光。
那骷髅一遇白光,表面剧烈的闪了几闪,便恢复了平静,乍一看,好像没有什么变化,只有仔细观察,才会发现,此时它发出的光柱,却是比之前色彩浓烈了许多。原来希曼此举,让这骷髅的输出竟是一下子快了不少。
果然,才过了一会,那骷髅所发出的光柱便慢慢微弱,最后终于暗淡了下来,再看那骷髅,再没有初时的鲜红,已是变了惨白。
半空中那团云朵已然不复初时的那股深沉的阴暗,间中参杂了大量的血雾,血腥,诡异。
随着光柱的完全消失,本来翻涌不停的云朵似乎失去了生机,也不再翻腾,慢慢的沉寂了下来。
希曼见此情形,又是一串晦涩难懂的咒语念出,法杖朝天空一指,顿时,那团云朵的上空突兀的劈下一条蟒状的闪电,闪电击入云朵,不见踪影。
本来一片死寂的云朵似是被刺激了一下,慢慢的,又流转开来,缓缓的,围绕中心旋转起来。那形态,竟是和张炎初次去战神殿时所见的希曼所召唤出来的一模一样,只不过,这个气势更大一些,配合血一样的颜色,也是诡异的很。
半空中的云朵已彻底转化成一个赤色的漩涡,希曼见状,再不迟疑,从怀中掏出一块鸡蛋大小的的晶状物体,仔细一看,竟然是一滴泪珠的模样,那晶状的“泪珠”里面水光闪动,显然,装的是水状的液体。
希曼口中念念有词,将那“泪珠”抛向半空,只见那泪珠摇摇晃晃,飞到法阵与漩涡的中间便停住不动了,那位置,恰恰正是漩涡中心与法阵正中骷髅的一线的必由之路。
半空中的漩涡越转越快,最后,快到极致,似乎内里产生了无穷的能量却不得释放。在漩涡正中不断压缩聚合,终于,到了极限,一道暗灰色的能量光柱从漩涡中缓缓发出,慢慢压向地面的法阵。
途中那颗晶状的“泪珠”,一下被它摧的粉碎,那些泪珠内部的液体,更似是被这股能量全都蒸发了,在空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那股能量继续向下,只不过,其中,却是隐隐有了层盎然的生机。
暗灰色的能量光柱终于触碰到了法阵上的骷髅,这一接触,却是被骷髅悉数吸收,惨白色的骷髅霎时又变成了暗灰色。
那能量进入骷髅后也不停留,直接通过骷髅继续向下,只不过,暗灰色的能量通过骷髅头后,再出来时却是带了股淡淡的赤色。
那灰中带赤的能量化作六道,五道沿着五根圆柱一路向下,最后沉入法阵表面所刻的无数图案之中,然后随着图案流遍整个六芒星阵。
另外一道却是直接由骷髅底座投入半空,直直的射入它下面,张炎头顶的尖角之上。
希曼见此,心里一松,喃喃的道:“终于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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