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难道又要死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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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若若低下头,片刻摇摇头,说:“人言房时诡计多端,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骗我们上当?或许他和兄长比武受了重伤,无力反抗才被我们擒下。绿袖,我知道你对他心生爱慕,但房时能够骗尽天下女子自有他过人之处,我们不可掉以轻心。我意已决,不必多言。绿袖,我在前面探路,你在后面看紧房……徐楚,莫让他寻机跑了。”
绿袖无奈,小姐之命不可讳,只好点头称是。徐楚见绿袖无计可施,只好乖乖地走在绿袖身前,叹了一口气,说:“我是大学教授,不是天下第一淫贼,你们真的认错人了。你们不能冤枉好人,我徐楚平生没有做过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
包若若在前面对徐楚的话置若罔闻,绿袖在身后只是轻轻地说:“徐公子切莫担心,我家小姐其实心肠很软,一会儿我再试试替你求求情。”徐楚听得绿袖口气中也没有几份自信,知道她只是安慰自己罢了,心中暗下决心,一定不和包若若去什么长天谷,半路上伺机逃走。
三人行走在一条羊肠小道上,左侧是深达百米的悬崖,右侧是无边无际的红木森林,徐楚暗暗叫苦,向左跳下悬崖必死无疑,向右逃进森林,估计也是进去容易出来难,更何况双手被绑,未必能跑得掉。天下第一淫贼看来名声太臭,不管如何解释都不能得人信任。想来房时生前为人狡诈阴险,不定欺骗了多少良家妇女才惹得天怒人怨,他一死了之倒落个清净,自己却背着他的骂名,再来替他死上一次,真是不值。
徐楚左思右想不得要领,不由心急如焚。走了大概一里路远,忽地平地起风,风过之后,竟然飘来一大片迷雾。迷雾甚浓,将三人笼罩其中,只见得三米开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徐楚故意放慢脚步,前面的包若若不知想些什么,浑然不觉,眼看她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中,徐楚猛地站定,回头对绿袖说:“绿袖姑娘,我徐楚今日一难如蒙你搭救,日后定当厚报。快帮我解了绑绳……”
绿袖望向前面,犹自犹豫。徐楚心急,担心包若若转身返回,就再无出头之日。但见眼前的绿袖小脸泛红,眼中泛泪,显然心中挣扎不决。罢了罢了,徐楚将心一横,既然自己顶着天下第一淫贼的大帽子,此时不用更待何时。也不管是不是孟浪,直接俯身下去,晴蜓点水一般在绿袖脸上亲吻一下。
绿袖被徐楚的唐突惊吓当场,顿时面红耳赤,娇羞无比,心中更是又羞又急,眼泪几乎夺眶而出。徐楚可没有时间安抚绿袖的心伤,低低的声音急切地说:“绿袖,今日救我,他日相见,定当娶你。如果不救我,被人杀了,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夫君了。”
好在迷雾之中四下阴暗,徐楚一脸的窘迫才没有被绿袖看到。如果房时重生见徐楚只是亲吻一下绿袖就紧张得满头大汗,并且手足无措暗叫惭愧的话,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赏徐楚一个大耳光,大骂他毁灭了自己风流潇洒举世无双的泡妞形象。当然房时不可能重生,所以徐楚心乱如麻之下,亲吻美人竟然愣没记住是怎么样的甜蜜感觉,只是一颗心紧张地几乎要跳出胸膛,生怕绿袖羞怒之下拒绝自己,可就再无生路可走了。
绿袖手足无措片刻,突然想通了什么,变成了一脸坚毅,一翻手又从袖中伸出上次挡剑救下徐楚的匕首,只一挥手,徐楚手上的绳子从中断开。绿袖又从香颈间摘下一块佩玉,不等徐楚有反应,直接将玉戴在他的脖子上,说:“公子一语定终身,绿袖誓死等公子迎娶。他日相见之时,即是绿袖以身相许之日。如蒙公子抛弃,绿袖以死示清白。玉佩乃是绿袖贴身之物,见佩如见人……公子快走!”
二人郎情妾意一耽误,感觉不对的包若若走了十几步,回头一看不见了徐楚和绿袖二人,大惊之下即刻返回。浓雾中三米不见人影,待包若若看到徐楚和绿袖之时,绿袖正将玉佩戴在徐楚胸前,徐楚一把抓住了绿袖的玉手,正要表白什么,包若若大怒,好个绿袖,竟然敢私自放走房时,房时果然狡诈无比,骗得绿袖敢冒着长天谷的惩罚也要放走他,当真留他不得。包若若将身一跃,人在空中剑已出鞘,直直朝徐楚当胸刺去。
徐楚眼见包若若杀气腾腾,当胸一剑刺来,人在三米之外,就能感觉到剑尖上吞吐的剑芒闪烁的杀气激得胸口隐隐作痛。好厉害的剑气,好凶悍的美女。徐楚吓得一动不动,呆呆地望着瞬间逼近的剑尖,忘记了躲闪和招架。徐楚是大学教授,可不是天下第一高**贼房时,他只占据了房时的身体,却没有房时盖世的武功。
绿袖在旁顿时脸色惨白,知道小姐已然动了真怒,一剑之威,竟是拼了全力。徐楚却傻立当场,不躲不避。心中惶恐,不及多想,就势将徐楚向旁边一推,说:“徐公子,还不快走!”然后欺身向前,竟是用身体挡在徐楚前面,看样子,想是要替徐楚接下这致命的一剑。
包若若见绿袖死不憾惧的样子,却是以死换得徐楚周全,不禁心中怒极,但绿袖跟随自己多年,且从小一起长大,实际上情同姐妹,又怎忍心杀她。只得将剑锋一偏,剑身结实地拍在绿袖左臂,只听咔嚓一声,绿袖的左臂被包若若一剑拍得骨折。绿袖疼得大叫一声,侧身倒在地上,却仍然不忘徐楚的安危,大喊:“徐公子,浓雾正好藏身,速速逃命!”绿袖虽然心中仰慕房时,但听他自称徐楚,就开口闭口称他为徐公子,实则是心中想到房时是天下第一淫贼,是所有女子的房时。而徐楚之名却无人知道,是自己一人的徐楚。至于徐楚所说的穿越之说,绿袖不信也不去深究,只愿相信喜爱自己的人有房时之貌却叫徐楚之名。
徐楚见绿袖为自己受伤,于心不忍,本来转身要跑,一想绿袖拼了性命也要救下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让女子做出如此牺牲。如果就此逃跑,岂不是禽兽不如,死就死了,和绿袖这样的小美人死在一起,做鬼也风流。徐楚哈哈一笑,转身返回到绿袖身边,俯身下去,轻抚绿袖受伤的胳膊,心疼地说:“我是男人,你一个弱女子为我不惜性命,我如果弃你于不顾,又有何颜面再生存于天地间。绿袖,我徐楚对天发誓,今生一定要对绿袖不离不弃。”

绿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房时对于女人从来都是利用和欺骗,一旦厌烦,弃之如敝履,毫无珍惜之意,哪有如此情深意重之时,当即感动得心潮澎湃,泪如雨下,说:“徐公子,绿袖感念公子情深,愿以命换命。小姐,你杀了绿袖吧,只要能放过徐公子,绿袖愿以死谢罪。”
包若若在一旁也是唏嘘不止,尽管房时辜负无数女子,但天轮世界男尊女卑,女子只有服从和顺从,没有反抗和要求。正是因为如此,虽然房时纵横花丛,却惹得无数痴情女子为他牺牲一切。房时喜新厌旧,只要是他调戏过的女子,不管有没有得手,只要离去绝不回头。当年自己偶遇房时,他调戏自己未果,恼羞成怒之时,说了一句“若我离去,后会无期”然后就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上一眼。没想到今天为了绿袖,竟然不顾性命转身返回,房时也如此有情有义,包若若一时也愣住,不知该如何是好。
徐楚察颜观色,心知包若若杀心动摇,就冲包若若一拱手,说:“包小姐,房时以前如果有得罪之处,徐楚只好代他向你谢罪。房时有罪,徐楚无辜。你已经打伤了绿袖,所以就请放徐楚一马,以后定当厚报。”
包若若看了绿袖一眼,绿袖含泪啜泣,不知是伤痛还是感动。又见徐楚俊俏的脸庞一脸正气,浑然没有半丝色心和放荡,心中更加不解。忽地又想起兄长约定和他比赛,现在生死未卜,当下就说:“房……徐公子,现在还不能放你走。兄长现在不知何处,毕竟事情是引你而起。我可以可你安全,一定在他面前求情,不让他惩罚你,所以你自可放心与我同行,一旦查明真相,我一定亲自恭送徐公子出长天谷。”
说了半天还是得跟她去长天谷,包若若也太不讲理了,徐楚心中愠怒,脸色微霁,说:“包小姐,你不要欺人太甚,不要以为我软弱可欺,我徐楚武功是不如你,不过就算死也不会跟你走。”
绿袖见形势不对,哽咽道:“徐公子,你还是快快离去,我来拦住我家小姐。”说着,强自站起,却又扯动断裂的胳膊,一声痛呼。
包若若尽管气愤绿袖,但毕竟情同姐妹,心疼绿袖的伤势,急忙扶住她。不料刚一扶住绿袖胳膊却被她一把死死抱住。绿袖忍住钻心的疼痛高呼:“徐公子快走……”
徐楚见绿袖决心已下,知道无法勉强,当即挥手也不答话转身就跑。见徐楚乘机逃跑,包若若大惊,奈何绿袖死死抱住,眼见徐楚身影就要消失在浓雾之中,情急之下挥掌击昏绿袖,飞身跃起,拨剑就追。
徐楚哪里有包若若身形敏捷,刚走几步就听后面一声娇呼,知道包若若追到,听得耳边呼呼风响,生怕她再背心一剑刺来,惊慌之下也忘记了左右,听得风声在左,就向右一闪,准备躲开包若若的雷霆一剑。不料向右刚一迈步就一脚踏空,身子一晃,就势下坠。瞬间徐楚想起来时左侧是悬崖后侧是森林,自己转身向回走,自然是右侧悬崖了,一时心急再加上浓雾,竟然忘记了身边就是悬崖峭壁。慌乱之中徐楚伸手乱抓,想抓住什么东西可以救命。一件事物被他抓在手中,入手甚是绵软,伴随清香扑鼻,咦,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再想,身形一歪,已经直直坠下悬崖。
包若若追到徐楚身后三米处,见他没头没脑乱跑,担心他掉下悬崖,情急之下从怀中掏出锦帕扬手扔出,本意是吓他一吓,让他停步。不料徐楚竟然向右躲闪,心叫不妙,三米远的距离想要一步赶上也不容易,徐楚身形蓦地一偏,双手向空中乱抓,一把抓住了刚才扔出的锦帕,一眨眼,人就隐没在浓雾之中消失不见。
包若若大骇,急忙赶到徐楚消失之处探头一看,哪里还有他的身影。断天崖虽然只有百米深,但下面乱石嶙峋,纵然武功再高,摔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包若若心中凄然,她虽然对徐楚表面凶恶,实际内心也并无真正杀他之心。徐楚以前和她倒也没有太多的纠葛,一是他和兄长比武,想从他嘴中得知兄长下落,二是他确实恶名在外,抓他交给父亲是大功一件,谁知徐楚却因为一块锦帕跌落悬崖,包若若心中怅然若失,隐隐痛恨自己一直对徐楚太凶了,才让他宁肯跳崖也不愿意和她同行。
包若若满怀惋惜回到原处,绿袖已经醒来,正忍痛站起,见包若若一人回来,以为徐楚逃脱,心下暗喜,正要开口相问,包若若却叹了一口气,说:“他不肯跟我回来,失足跌落悬崖了。”
绿袖闻言如遭雷击,半晌无语,那个刚刚对自己表白心意声称要迎娶自己的人,竟然死了!那个名动天下惹无数女子伤心落泪的天下第一风流人物,竟然死了!怎么可能,他从出道以来从未一败,怎么会如此轻易死掉?绿袖忽然状若疯狂,不顾一切冲到悬崖,大叫:“徐公子,慢走一步,绿袖前来陪你……”
包若若早就发现绿袖神态不对,她一迈步就闪身到她面前,一伸手就制服绿袖,将她点晕,摇摇头,说:“绿袖,你这又是何苦呢?就算他现在不是骗你,谁又知道他以后再遇到其他女子,会不会转眼就忘记以前对你许下的诺言?天下男人不可信,英俊潇洒的男人则更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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