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独一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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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庆郡,位于荆州北部,是荆州三郡中最辽阔的一个郡,面积足是其他二郡的总和雷立带着铁牛和屠霍,自兴安小镇到安庆郡都,足足用了十二天的时间。
郡都城门口,四个高大挺拔的青年,身披青色战甲,手持亮银色长戟,双目有神,傲然挺立,不断审视着过往的行人。
城墙足有数十丈之高,其上巨大的旌旗飘扬,虽然相隔较远,但那旌旗在风中猎猎之声却清晰可闻,如同某种凶恶的猛兽的低吼,震人心魄。
“这位兄弟!”雷立行到一位守门卫兵身前,抱拳行礼道,“我三人前来投军,请问该到何处去?”
守门卫兵扫过三人,面无表情道:“城西,军营!”
雷立点了点头,带着铁牛和屠霍进了城。
城中,安庆郡都的繁华尽显,路面行人肩膀相靠、足迹相叠,喧哗吵闹之声不绝于耳。两侧,数层的阁楼林立,红砖绿瓦,满是各色商铺。商铺后面,个个豪华的宅院错落有致,显出与这喧闹的繁华迥然相反的清幽淡雅。
台望眼,远处,郡都正中的位置,一高耸宏伟的宫殿巍峨而立,即使是外墙也散发着迷蒙的淡金色光芒,昭显出一种高贵的威严。
“俺地娘咧,大哥,这地方真好,我好像闻到烧鸡的味道了。”铁牛不断的东张西望,耸着鼻子,一脸陶醉的表情。
“是啊,大哥,你看那个小姑娘,胸脯多大?还冲我笑呢!”屠霍兴奋的搓着手,“等俺入了军营,立了战功,一定要弄个大宅院,养一群女人。”
雷立走铁牛和屠霍的中间,听到两个小弟的豪言壮语,一阵无语。
经过一个路口,正要向西拐去之时,雷立肩膀上的小胖突然兴奋的指向路边,吱吱的叫了起来。
雷立停下脚步,疑惑的顺着小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门朝正街的大店铺,漆黑的门框,两侧各摆着一个高大的淡蓝色麒麟玉像,门上横挂一宽大的匾额,上用丹青书写三个大字——万妖堂。
难道?雷立心中一动,忙迈步走了进去。
外部装饰不凡,内部却有些阴暗,一个面色红润的白发老者倚在老爷椅中,微闭双眼,右手握着一把细长乳白的老烟杆,烟斗之上烟气袅袅,整个房间中飘荡着一种无法形容的烟叶香气。
房间左侧,一个被遮的严严实实的柜台,之中悉悉索索,仿佛是某种小动物爬行的声音。
“爷爷,有生意上门了!”一个头上扎着红缨的小屁孩从柜台后面探出头,奶声奶气的冲老头大声喊道。
“知道,知道,你爷爷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老者伸了伸腰,把烟杆在鞋帮上磕了磕,道:“三位客官想要点什么?”
雷立笑道:“老人家,你这里有什么我就买什么!”
雷立话音刚落,小胖突然从雷立的脑袋后面探了出来,晃着全身的肥肉,吱吱叫着指向房间左侧的大柜台。
“哦?”老者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这个小胖猴子是妖兽?”
雷立点了点头,道:“是的,我想你这里应该有它喜欢的东西!”
老者仿佛对雷立的话充耳未闻,拂着宽大的衣袖从椅子上弹起,轻飘飘的荡到雷立的身边,眯起眼睛,饶有兴致的直盯着小胖看。
“恩,绿色的绒毛,胖乎乎的,这是什么品种?”老者看了一阵,眉头紧锁,“万妖谱上怎么会没有这种妖兽呢?”
“老人家——?”雷立试探的问道。
“别、别说话,让我好好想想!”老者捻着胡须,闭起眼睛沉思起来,他不断的叹气,不断的摇头。过了足足一柱香的时间,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双目炯炯有神,射出异常锐利且兴奋的光芒。
“狗孩儿,把我的图谱拿来!”老者向趴在柜台边玩着拨浪鼓正兴起的小屁孩大喊一声,引得柜台之中传来阵阵嘈杂的、分辨不清的摩擦金属的声音。
小屁孩撅着嘴巴,一脸不情愿的从柜台后面拿出一个浅黄色封面的厚厚的册子,翘着小,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将册子递到了老者的手中。
老者神采飞扬的将册子翻到一页空白页,抽出腰间的一个墨黑色的小棒子,伸到口中抹了抹,而后将册子垫在腿上,飞快的书写了起来。
雷立费解了,小胖也是瞪大了眼睛,有些迷惑。
铁牛和屠霍向门神一样立在雷立的两侧,看了看老者,又看了看小胖,也弄不清这个老头在搞什么名堂。
“小猴子,身高不过一尺,毛绿色,胖,双目有神,习性未知,种类未知,能力未知。”老者边写边念念有词,连续三个‘未知’之后,他又在书页下的空白处,惟妙惟肖的画上了小胖的模样,除了颜色以外,简直就和小胖一模一样。
“咋样?你开个价吧!”老者终于完成了记录的工作,抬起头,只见他的嘴唇上、嘴角边都是墨黑的颜色,俨然是刚才湿润那墨黑色小棒子涂染上的。
“开什么价?”雷立更迷糊了。
“这个小东西啊!”老者颤颤巍巍的指向小胖,兴奋的神色毫不掩饰,吓的小胖直躲回了雷立的脑袋后面。

“这个是我的小兄弟,要跟我过一辈子的!”雷立面色一沉,断然拒绝道,“我只是想买小妖兽给它吃,还请掌柜的别打它的注意!”
“五百万两,怎么样?足够你在安庆郡度买一座大宅院,并娶几十个漂亮娘子了!”老者以为吸引力不够,凑到雷立的耳边,目光却直盯着小胖,穷追不舍。
“够了!”雷立喝了一声,右手轻轻的抚摸安抚着有些慌乱的小胖,“我只是来买东西的,你若不做生意,我走就是了。”
老者慌了起来,忙道:“既然客官不卖,我也不勉强,过来看看我的小东西们吧,生意还是要做的。”说着,恋恋不舍的看了小胖一眼,目光中的好奇与渴求不加掩饰。
将雷立引到柜台前,老者异常自豪的掀开柜台上蒙着的黑色葛布,一宽大的长方形透明石英罩子赫然入目,底座为乳白色的玉石。其间被淡青色的石板隔成四个大格子,第一个格子更被隔成了蜂窝一样密密麻麻的无数个小格子,每个格子中皆有一个昆虫,有些长相近似,有些却迥然不同。
越往后,被隔开的小格子数目就越少,装载的妖兽的体型就越大,最后一个格子中,竟然只有一条通体血红的大蛇,通体细鳞,目光幽冷,嘴间不时掠过舌须,鳞片之间时有黄光流转。
“看吧,这就是我的货物!连这柜子,都是总掌柜央炼器宗大长老专门炼制的,最厉害的妖兽也无法逃出。”老者异常自豪的说道,“第一个格子中,皆是最低级的小妖兽,作为妖兽提升能力的口粮,实在是再好不过了。第二个和第三个格子中的,要依次高级一些,第四个格子中的,却是顶级高手从青海捕捉到的红龙幼仔,如果喂养的好,不过三十年,就能成年。”
“嘿嘿。”老者补充道,“这条红龙实在是万中无一的好妖兽,成年以后能口吐天雷,实在是高手实力的好补充,本店也是好不容易才收到的,卖价一千五百万两银子。”
雷立摇了摇头,道:“我银两不多,只是想买些妖兽给这个小家伙吃,不知你这前两个格子中的妖兽是如何卖的?”
“这个嘛!”老者沉思片刻,道:“第一个格子中的,每个五千两,第二个格子中的,每个四万两。不过——”
“我做这门生意,一是为了赚些银两,二是因为小老儿确是非常迷恋妖兽。这九州天下,并上西北的昆仑与九州之外无边无际的青海,近万年来,妖兽种类皆汇集在万妖谱中,尤其最近的两千年,万妖谱中再无补充。我幼年读万妖谱,如今已过六七十载,自认万妖谱已了然于胸,因此断定你肩上这绿色的小胖猴,绝对不在万妖谱中。”
话到此,老者长叹一口气,继续道:“或者,它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如果你愿意,那第一格的低级妖兽可任意拿去,我绝不收半两银子。不过,你若在附近居住,能否常带它来我这里喝喝茶,我黄梦任随时恭候!”
雷立笑了,用指尖点了点小胖的鼻尖,轻声道:“听见了吗,你还是一个特殊的小家伙呢!”
小胖似懂非懂的,挠了挠脑袋,吱吱的叫了两声。
雷立看向自称黄梦任的老者,自腰间抽出四张银票,轻轻的放在柜台上,道:“我要八只第一个格子中的低级妖兽吧。”
黄梦任微微一怔,神色黯淡下来,眼中的神采消失殆尽。他按了一下柜子边的一个机关,第一个格子面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只有黄豆粒大小的孔,他拿出一颗浅黄色的豆子,投在孔中,浅黄色的烟雾顿时在格中弥漫开来。
“这种药丸能暂时让这些低级妖兽丧失知觉。”黄梦任黯然的说着,在柜台边抽出一个漆黑的小盒子,打开第一个格子,取了十二个不同种类、形态不一的昆虫类妖兽放在盒中,递给了雷立。
“既然是生意,我就收下你的银子,另外四个,算是我送你的,当你今天让我见到它的报酬。”黄梦任又看了小胖一眼,眼中迷恋的神采一掠而过,马上低头颓然下来。
“谢了!”雷立接过盒子,笑道:“我要去城西的军营,以后应该就住在那里。不过,我不喜欢喝茶,如果你这里有烧刀子,就再好不过了。”
“真的?”黄梦任抬起头,脸上的惊喜不加掩饰。
“这个小家伙,跟了我也算可怜!若不是一个胖兄弟,我也不知道它只有吸灵兽的灵气或者吃其他的妖兽才能成长。在这方面,如果我以后来请教你,还请多多指点。”雷立说话之间,已踱回了门口,铁牛和屠霍这两个大汉,还愣愣傻傻的在充当门神呢。
“一定一定!”老者神采飞扬的送雷立道到门口,一个花甲老人,兴奋的如个孩童一般。
“走吧,我们去军营!”雷立舒展了一下双臂,豪爽的对铁牛和屠霍大声道。
“好,俺一定要弄个百夫长当当!”
“啥是百夫长?跟俺铁牛说说。”
“吱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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