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战后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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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的昆塔城里成了欢歌的海洋,这大概是菲拉斯战争史最闪耀的一页了,以区区五千骑兵打散驱逐了整整五十倍的敌人,这是何等的辉煌,何等的荣耀,可以说这一战之后,张潜龙和他的连环骑兵团将响彻菲拉斯的天空。
那些在城墙上亲眼俯瞰了连环骑兵进攻上面的人们更是激动不已,那是何等壮观的场面,那是何等的气势,先前如潮水进攻的敌军在他们面前也不过如同被洪水冲击的蝼蚁。在这气势的带动下,联军的士兵们也不由自主地热血沸腾,有连环骑兵在,有我们在,怕什么怀斯的征伐,希斯的历史将由我们来改变!
骑兵回城时已经是中午了,昆塔城的人们全部冲到城门口去迎接今天立下最大功劳的英雄们,看到骑兵身上本来银色的铠甲被敌人凝固的血液覆盖成了暗红色,人们在敬畏当中又感到一丝恐惧:这些人杀了多少人啊。
骑兵们实在是太累了,张潜龙为他们准备的虽然是钢质轻凯,但全身一套下来也有几十斤,还有那根十几米长的全钢巨型长矛,更何况敌人选择在黎明进攻让他们根本没吃上早饭。他们负重在战场上冲杀时,胸怀激荡时根本没有累得感觉,但是现在打完了,精神一松懈下来,全都累得几乎抬不起胳膊,马匹呼呼地喘着粗气,迈开的蹄子都有些困难。
身为指挥的张潜龙就轻松了不少,他只是站在中间的魔法师平台上不时地发着转向的信号而已。他跳下马,调来了一队步兵帮助着几乎不能行动的骑兵们下马解盔甲,把这些近乎虚脱的骑兵们送去休息。
张潜龙一个人来到城墙之上,城墙上还到处散落堆积着双方的尸体,浓重的血腥让他一阵恶心,转身趴在城墙上想往下吐。却发现更多的尸体堆积在城墙下,血肉模糊的尸体密密麻麻铺满了城下的平地,护城河里就象一个血池,漂满了插满箭矢的尸体,他再也忍耐不住,对着城下大吐起来,剧烈的恶心几乎要把他的胃翻过来,但是同样没吃早饭的他只吐出了几口酸水,眼泪和鼻涕迷糊了一脸。
雷恩和达姆带着一众将领走上了城墙,看见张潜龙趴在一边不知道在干吗,达姆上前去用力拍了拍张潜龙的肩膀:“恭喜你了,张潜龙,经过这一仗,你的名字必将写入大陆名将的名单之了!”
张潜龙摸了摸脸,强忍住恶心:“大陆名将?”
“是啊,你看城下这么多敌人的尸体,今天的胜利都是你的战功啊!”
旁边的统领城主们都齐声附和着达姆的言论,如果是之前他们不服张潜龙做副帅还有理由的话,经过今天的战斗,他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大陆名将啊?张潜龙看着城下那无数的尸体思绪万千,自己只不过是想帮助心爱的人报仇雪恨,却卷入这样的战争,这些原本无辜的生命因为自己的创造而死,自己做的究竟是对是错?
达姆看到他这个样子,知道了张潜龙的感受,记得自己初次经历战争也是这个样子,他再次拍了拍张潜龙的肩膀:“别多想了,战争就是这个样子,你应该高兴起来,你已经是无可置疑的名将了!”
张潜龙用力摇摇头:“大陆名将啊?呵,一将功成万骨枯罢了。”说完留下愕然的众人转身离去。
看着张潜龙转身离去的萧索背影,留下的将领们沉默了片刻又很快释然,打仗嘛,胜了就要高兴,想那么多干吗?
达姆冲远去的张潜龙高喊道:“张潜龙,抓紧休息会,晚上给你举行庆功宴!”
已经走远的张潜龙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入夜的昆塔城里灯火通明,到处是喜庆的人群,城市中心广场四周搭起了高台,中心地面上燃起了巨大的篝火。

广场北侧的高台上出现了雷恩的身影,他还是那么会煽动人心
“希斯帝国最忠诚的昆塔公民们!大家都知道在今天的黎明,邪恶的怀斯派来的军队袭击了我们,在这最危急的时刻,我们最可爱的战士们站了出来,他们抵抗住了无耻的袭击,为了保卫家园,他们中的一些人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让我们为这些可爱的勇士祈祷吧,让他们的英魂永生!”全场一片默然,所有的人都双手互扣放在下巴上开始祈祷。
片刻的祈祷完成后,雷恩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怀斯派来了25万的敌人,我们只有12万的战士,但是今天是我们轻松取得了胜利,是我们把敌人打得仓皇逃窜,大家说因为我们有谁的存在?”
“张潜龙!”
“张潜龙!”
台下的人群狂热地高喊着今天功勋最卓著的将领,张潜龙的名字一下子响彻了昆塔的夜空。
“不错,是因为张潜龙和他的连环骑兵的存在保卫了昆塔,让我们向这些英雄们致敬吧!为胜利而欢呼吧!”雷恩为张潜龙造势是不留余力
人群之中再次爆发出轰天的声浪“骑兵万岁!”
乐手们憋足了力气卖命地演奏着,为胜利狂欢的群众士兵们手拉起手,围着火堆跳着欢快的舞步。
薇娅,艾莉和兰缔也坐在高台之上,虽然她们没有看见今天连环骑兵的威力,但看到那么多人狂热地高呼着张潜龙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张潜龙在战场上威武的英姿,心中各自有着盘算。
作为众人追捧的主角,张潜龙却默默地坐在了高台的一角,没有任何举动,只是不停和前来敬酒的人们碰杯,然后一饮而尽,看到张潜龙的豪爽,更多的人过来敬酒,只一会,张潜龙已经灌下了十几杯。
一直关注张潜龙的薇娅看得不禁心急,这样不要命地喝酒怎么得了?但是碍于身份她又不能过去阻止,急得她是心急如焚。
旁边的兰缔也看到了张潜龙的异常,感到薇娅的焦急,她思索了片刻,毅然站起身子向张潜龙走去,周围本来打算向张潜龙敬酒的人看到兰缔过来,纷纷选择了回避。
兰缔走到张潜龙面前,张潜龙还不知道是谁,低着头举起酒杯倒满:“为胜利干杯!”说着就要一口喝下去。
兰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感到不对头的张潜龙抬起醉眼蒙胧的头:“是你啊,兰缔老师,我们喝,为胜利干杯!”说着想挣脱兰缔的手把酒喝下去。
兰缔把他的酒杯夺了下来,往桌上一顿:“为什么?”
“为什么?”张潜龙伸手要去夺回酒杯:“今天死了很多人,数都数不清,都是我带人杀的,都是我!”
兰缔明白了,这是初次经历战争血腥的人常有的心理,如果不及时解脱出来,可能一辈子都会沉浸在恐惧和悔恨当中。
她一把拉起张潜龙的身子:“你仔细看看这些为你欢呼的人群,你仔细看看为你担心的王后!你是在为正义而战!为王后而战!你杀的是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敌人!”
“为了薇娅是吗?”张潜龙声音迷茫地问着,没等兰缔回答他又说:“我累了,我要睡觉。”说完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差点把兰缔都带倒。
从兰缔接近张潜龙开始就关注他们的人群一阵骚动,怎么回事?
雷恩看到了整个过程,忙站出来对人群说道:“张潜龙副统帅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已经喝醉了,大家继续庆祝吧!”
原来如此,那么多人敬酒不醉才怪。明白过来的人们再次载歌载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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