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界初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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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人头涌涌、摩肩接踵多不胜数、兵甲耀眼、旌旗招展。有长枪巨盾、有骏马巨兽、兵甲光华乱闪。一边是黑旗如林,一边是漫天黄色衣甲,是两军在对垒。
天空云层低矮,涌动扰乱,不见日头却不时有巨禽在云中穿出没入。却都和军队保持一致、壁垒分明。
两军阵前一大片戈壁荒滩,赵帆家的院子好死不死的就大马金刀地坐在空地的中央。院门前,一左一右各站一头巨兽,模样古怪。都瞪着一双铜锣巨眼盯着赵帆。
左边一头猪头怪兽,身躯庞大,浑身焦灼伤痕,已经显得行动笨拙。猪头模样温顺无害。可是体型有若一辆大巴,两双短腿大得足可装下两个赵帆。若是无害地踩上一脚,只怕是骨头也拣不起来。
右边一头黑毛雄师,背套坐具、身罩乌黑链铠,体型比之猪头要小却也是个大如骆驼。更兼唇下突出两颗獠牙显得越发狰狞。前爪抓地低伏,似乎要扑过来。却被狮背上一个罩头罩脸的黑铠粗壮骑士,抓住了脖子上的几截大绳用力挽住。
看清楚状况,治德也不由得头皮发麻,这个仗可是要殃及池鱼了。和平年代住久了,咋一见到这种场面谁都要吓一跳。赵帆直感觉身后的呼吸声陡然停了一下,然后是吸大气的声音。
赵帆父母抢上前来,站在赵帆左右。赵帆虽未出门也能感到似有一阵阵的血腥之气从两头巨兽的鼻孔牙缝里钻出来。慌忙拿出短火铳,却仍然忍不住地腿肚子直抽抽。实在是怀疑火铳对这样的蛮兽是否有效。
母亲也拿出了短火铳往里塞了铅籽,双眼却盯住獠牙黑狮,动作小心,生怕挑起黑狮野性。
黑铠骑士乃是一方骁将,本来欲出阵挑衅以振己方士气。不料对方将领赖皮得紧,远远的站在己方射程之外召唤出投餇来跟自己打,这投餇防御力强,仅仅凭蛮力战胜对手。最主要的是投餇魔力低下几可不算魔兽,不但召唤省力而且数量众多,打完一头还可以再召唤一头。就算打赢了,若不能速胜,对方可以又召唤出一头来。累也可以把自己累死。
本想在对方将领魔力恢复之前战胜这头投餇,那就可以风风光光的退回本阵。偏偏对方将领打定主意要拖住自己,不时用小型魔法骚扰自己,一会儿来个尘障,一会儿来个土墙,一会来个藤蔓,一会来个落石。
刚才一个陨石术砸得阵前是石崩土裂、漫天尘土。打斗正酣之际,本来谁也没在意尘土中黑糊糊的一块大岩石,谁知道居然有门打开,还走出个人来。
两头巨兽惊疑不定,都后退几步盯住了赵帆。而黑铠将领更是心头打鼓,‘难道是召唤术,召唤可没有有带房子的?’‘要说是召唤的神殿,这个房屋哪有半点威严摸样。自己也不相信对方有人能召出神殿来’
虽然房屋样式和人物衣着都颇为古怪,但见对方三人面色紧张,况且都是普通人类摸样。黑铠甲大将纵狮提缰,右手斧盾一挥,指向赵帆一群人大声喝问。坐下黑狮也仗势大吼,以爪刨地。
赵帆只觉黑狮的吼声又搅起了刚落的尘土,带着一股熏人臭气打在脸上衣服上,小腿禁不住连抽带抖。黑铠将领喊的什么,赵帆既没听清楚也不知道他说的哪国鸟语,只觉对方语气不善。
赵德缓缓转到母亲身边,夺过了火铳,嘴角微动对母亲悄声道:“快回屋子里去,动物都怕火,挡不住就先烧房子。”
赵帆虽然两股颤颤,脑子却还好使,闻言想说“这里的动物未必怕火。”奈何喉头发干,肌肉发紧,竟说不出话来。只好把抓火铳的手又紧了紧。
黑铠将领见赵帆父子不答话,只是各拿一截小棍指着自己,已经认定他们是对方找来的帮手。
黑铠将领眼珠子偷瞄投餇,见投餇没注意距离稍远的自己。当机立断先突袭赵帆几人,一击得手再对付这个傻大个。
一抖绳索,狮骑士是柿子先捡软的捏向赵帆猛扑上来。黑铠将领手中斧盾指向治德放出一道电弧来。
治德正全神贯注,刚见斧盾上有电弧朝自己奔来,右脚一抬踹在大门上,右边大门带着一股风,“呼”的一下关上。象是石头砸在门上似的,木门又被电弧“咣”的一下砸开。
电弧落下,黑狮子堪堪跃到最高处,身后带起尘土弹道,好似导弹般投轰下来。
赵帆手指已经扳机扳得快抽筋了,抬手“乓”的就是一铳,猛的一道后坐力从火铳上传来。没提防火铳有如此威力,震得右手又痛又麻。

空中一声哀号,黑狮子被击中了软弱无甲的腹部一阵血雾飞溅。去势不减,摔门板一样舞动着四肢继续向赵帆砸过来。
赵帆欲向后退、双腿却有若千斤,只得双手握住火铳“乒、乒、乒”又是三铳。赵治德见势不妙,一把抓住赵帆后襟向后急退。
黑狮四脚朝天轰地砸在地上,地皮也砸得震颤不已。连受四铳,黑狮居然未死,才一落地立刻一个急刹,四脚连撑,转身向回逃命。
硝烟、尘土中,估摸着方向赵治德又向狮背上的骑士开了一铳。只听一通雨打芭蕉般的密响。敲得黑色铠甲开堂会般热闹。
黑铠骑士也是骇得亡魂大冒。自己虽然没受什么伤,却是被这一通乒乓巨响震得耳内翁翁作响。没被打死倒先要被吓死了。便是双方数万人兽嘈杂,也都听见了这几声大响。
大如投餇的巨兽也吓得连退几步,侧过院墙一样厚实的身体,犹犹豫豫地不能决定是不是要掉头往回跑。
黑铠骑士伏在狮背上才奔出几步,似觉有魔法扰动,前边突兀的涌起一道半人高的土垛,惊魂未定的黑狮子猛的绊在土垛上,狼狈的一个大马趴将黑铠骑士抛了出去。
投餇回过神来,迈开短腿冲上去对着黑铠甲骑士就是一脚。踢得黑铠骑士稻草人一样的四肢乱摆。又是接连几脚,一踢一阵灰飞尘起,黑铠骑士活象小皮球满场飞。被这样庞然大物踢中恐怕第一下就已经死透了。
黑狮子抖抖嗦嗦站起来,铠甲蹭得破破烂烂地歪挂着,滴着血,裹着灰,一颗獠牙也跌断了。
黑狮哀号着,一跛一跛地,望本阵逃去。黄色衣甲一方响起一片欢呼,南腔北调的笑骂声此起彼伏。
阵中奔出两位骑士,袒胸露腹。两骑都是一手挥舞着大棒槌,一手提了面大盾牌。盾牌似乎很沉重,一头挂在肩上,一头的扣环扣在手上。
两骑士的后面缓缓地走出一匹笨拙的投餇,投餇背上宽敞的一张大围栏。围栏里是一位穿金黄长袍的魔法师和一群弓箭手。魔法师分开弓箭手靠到围栏边上,凝目向尘烟中的院落瞧来,满脸的疑惑不解。
正在打量,黑旗阵营内响起刺耳鸣镝声,一片密麻麻的箭幕升起。
赵治德看得心惊肉跳,回头抓起赵帆,反脚踢上院门,向屋内奔去。赵帆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识过如此场面,捏铳的手也白了,脸也青了,腿也软了,当真是连滚带爬的被父亲拽进了屋。
父亲急急反手扣上房门。“射箭了,快躲。”话音刚起,听得屋外下雹子扫机枪般响了起来,但是没一只箭射入屋内。大概是因为门窗都不是正对箭幕。
大伯满屋子的布置着,全然不顾外面箭响如麻。响了一阵,不见再有击打声。
战场上黄军等黑军强弓劲弩刚过,趁士气提振之机,骑兵当头掩杀过去。待黑军第二波箭幕升起,黄军重骑兵已冲过半场,放下骑士枪,准备冲撞。黄军的轻骑兵的箭雨也向黑军射去……
听得门外蹄声震得房屋地震般抖动,几匹避无可避的战兽撞在院墙上,撞得人喊马嘶,砰砰大响。
赵帆蹲在墙角,觉得心砰砰地堵到了嗓子眼,烧得嗓子冒烟,心脏跳得都快衰竭了。也不知道损了自己多少阳寿。吓死多少脑细胞,背后湿糊糊、汗津津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宁做太平犬,莫做乱世人啊!’
隆隆蹄声中,大伯挥动师祖衣钵融入屋壁“给我搬!”四下马蹄声嘎然而止。剧烈摇晃间景物一阵模糊陷入黑暗。
黑暗中,赵帆摸到了小电筒,四下照了照。大家都有点狼狈,在地上或坐或趴,就是没一个站着的。
大伯钻了桌子,父亲抱住了一头猪趴在墙角。母亲蹲在床角,头上顶了床棉被。“巴豆”从床下钻出来“汪、汪”大叫两声之后,大家才算回了魂,醒过神儿来。
“安全啦?”赵帆小声问大伯,赵帆一边问一边推开来咬电筒的土狗巴豆。
大伯坐在桌子下,抱着桌子腿和架子猪,神色倦怠。
治清不慌不忙的站起来,就着赵帆的手电拍了拍衣服。“开门看看不就知道啦”,一边说一边上前去推房门。一推却没推动,用力摇了几摇还是没打开房间门。
赵帆爬起来,把手电往窗口外一照,“我~~靠!今天难道是遇到衰神了。真是霉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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