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上萨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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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木河耽搁了半天,又再踏上了荧光大道。夜色中,北边有连绵不绝的群山逐渐浮出,遮天蔽空地伴随着大路向西延伸。荧光大路一直顺着山脚向西面无休止的延续着。
在荧光大路上又是四五日,猪车、牛车被无数的快车驮兽甩在了后面。终于路上零星的车马又变得密集起来。行走间,前方的天空接地之处似晨曦一般有光亮透出。
“哟~哈!”马夫全力一抖马鞭,神色振奋起来,“我们快到啦。”众人听了都是喜上眉梢。
望着西方的天边透出的光亮,父亲先代表大家问出了疑惑“怎么西边那么亮?这里太阳是西边出来的?”
“哈哈哈…”马夫扬声大笑。不等马夫说话,阿斯纳已经插话说“新京是灯火之都,那是新都的灯火。”
众人齐齐瞠目,只知道地球上的城市是不夜城。没料到这里看似蛮荒长夜也能有这等灯火辉煌的城市。
大家正在惊诧,哪知道马夫又抬了阿斯纳的杠,“不是灯火光亮,这里还隔着一大段路,看不见灯光的。新京与其它城市不同,新京是有白天的。大家看见的是天光。”
“啊!”大家又惊又喜。赵帆心里也不禁激动起来,已经有好久没见过白天,晒太阳的感觉都快忘记了。
阿斯纳又被抢了话头,心中不爽。谁让自己没去过新京呢。赵帆在猪车上问前行的马夫“新京一天都有多长时间见到日头啊?”
马夫却神秘兮兮地对众人说“你们到了就知道了,咱们的新京可是世上最漂亮的城市。你们就等着睁大眼睛瞧好吧。咱们还是快点赶路,赶在天黑以前进新京。”
一边赶路,大家一边唧唧喳喳地谈着打算。行不多时,赵帆看见前面的荧光大路嘎然而止,一座雄关出现在路的尽头。
雄关城墙高耸,墙头遍是火把,墙头一共有四座型小明塔,照得城下一片通明。
四座明塔下共有两座门楼,两座门楼之间是一个双孔大门。门楼正面都是一个大斜坡,不见门窗。
双孔大门上镶嵌一只双头恶鸟,显然也是加持了照明术。光彩奕奕的双头鸟简直就如是球场上的探照灯一般,连明塔的光亮也显得昏暗了。
城门外车马云集正在检查过关,赵帆一众排在了队伍后方。
天空中似有光束不停扫过,照得天空的云层明灭不定。虽然还没有进到新京但是已经可以感受到这座城市的不凡气势。
排了大约有20来分钟的队,终于轮到赵帆一群人了。赵帆却是对这些军士十分好奇,赵帆在之前所见得最多的也就算是民兵、警卫。现在的军士才是真正的士兵,衣甲鲜明、军容严整。
这队双岭的士兵都着皮甲,只有头盔是金属的,都是左臂挂臂盾、右手持长斧。
还有一匹空马,也许是兵将的座骑。马背上挂着铁盾骑枪。
赵帆一家带的都是家常之物品,城卫也没做刁难,只是按照人头每人收了三个琅的入城费。
穿过雄关,赵帆只觉眼前一亮,前方的半边天空漫天云霞,空中虽然也是一片黑暗但是云层却是亮如明镜,异界的晚霞果然绝非寻常。
大路穿过了雄关又继续向前延伸,不过已经不再是一片漆黑,路两边也没有了深可藏人的草丛。有人驱策了牲口在黎明般的光线下放牧。远山也更清晰,山上草木茂盛。赵帆一直就很奇怪的是这里的草木好像不需要光合作用。
“还有一段距离,我们恐怕来不及在天黑前赶进新京了。”马夫想要急行,奈何一辆猪车、一辆牛车就是快不起来。
道路两旁边如行道树一般林立着两行士卒石像。石像有两人高,都是手持长矛,头顶火盆。可能塑造年代较早,都衣着古朴、不如城门所见的士兵穿得齐整。
看着路边的两行雕像赵帆心中震动不小,这个双岭的气派挺大。虽然排列并不密集,但前方笔直平坦一眼望去光是眼中所见恐怕就有近千雕像了。
“车把势,这些火盆也是烧的鱼脂吗?这么多一起点燃一年下来得消耗多少啊?”赵帆的话也是母亲要问的,母亲对花费特别在意。
马夫还没有回答,旁边奔过一辆四骑长车,车装华丽还有车盖彩帘。车上坐了三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其中一个接过话头,对赵帆这边吼道“外地人吧,这些灯只有在迎接贵客的时候才会全部点燃的。”
赵帆一众齐转过头去看几个年轻人。那喊话的年轻人,身着蓝底白绣紧身衣,身躯雄伟。大氅毛色光鲜,豁开了一头挂在手臂上,一脸的意气风发。
赵帆一家初到新京人生地不熟,正想交朋识友。赵帆父亲最先动起念头,那少年与赵帆都是年轻人正好相处,父亲以目示意了一下赵帆。
赵帆微微起身对那少年拱手问话“这位是新京人吗?”
长车上的其他人招呼马夫放缓了速度。那魁梧少年趴到车沿“我们几个都是新京的,很少见到黑头发的啊,看你们衣着车辆都很少见,你们是哪里来的?”
赵帆看见那蓝衣少年眼睛一个劲地打量自己拉车的两头猪,面上不禁有点发烧,看看人家的长车那个气派,四只盘角马个个都膘肥体壮。
治德怕赵帆说漏口忙插嘴“我们是从很远的海外一个叫山城的地方来的,路上转了几次船,迷了路。”
“山城?没听说过,一定很远吧,给我们好好讲讲。”健壮少年身后的一个娃娃脸女子也凑上张好奇的脸。
看到是个小妹妹问话,赵帆也放缓了语气,靠到车边,斯斯文文地和他们拉话,“我们那里可是一个大国家,飞上半天也飞不到边。我们有两条大河,有辽阔的海疆界。”

赵帆说的半天是指飞机,不知道那个娃娃脸的女子想到的是什么鸟,居然大夸海口“哦,是挺大,和我们双岭差不多。”
赵帆一家听到这话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较真。赵帆稍微的楞了一下,心中暗笑‘看把你牛得,不给你点横的,你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帆心头数了一遍中国最牛但是又不显得与此地文化差异太大的东西,“不光这些,我国有十几万万的人口,我国有五千年的文明,我们国家还有有几百万的雄兵。”
这下别说是长车上的三个少年,连阿斯纳和马夫都都惊得差点咬了舌头。
那长车上的雄伟少年瞪大眼睛盯着赵帆,然后回过头去望着另外两个少年。突然三人一起哈哈大笑起来,连阿斯纳也跟着哧哧偷笑。
长车上另外一个文秀的少年身着魔法师的长袍,若说是魔法师双岭似乎又只有女人才能学魔法。
长袍少年欲起身说话,奈何车里并不宽敞,只好侧身对赵帆扬了扬手“你刚才说了,你国的国土只有半日的空程,怎么现在又说你的国家有十几万万人。你们的国土上岂不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啦。”
长袍少年自以为戳破了赵帆的大话,三个少年都是目含嬉笑等着要看赵帆的窘态。赵帆的父母、大伯却都认为赵帆所说是理所当然,人人面无异色。阿斯纳也不知是修了几百年的人精,察言观色下反而信了三分。
赵帆初生牛犊头脑灵活,脑中稍微一转就已有了说法“哈哈哈…,”赵帆先是一通大笑镇住对面三人。待三人都以为自己一定哪里错了的时候,才解释。“你们以为我说的飞半日是你们这里的笨鸟吗?”
阿斯纳听到‘笨鸟’两字,不自在地挠了挠肩,自己就是最笨的鸟。对面那个长袍少年显然不信,“难道你说的是龙隼!龙隼可不能一直保持高速。而且好像还是养活不了你说的人口吧。”
赵帆可不想输了地球人的面子,在猪车上扶着车栏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拍着胸脯说“龙隼算什么,我们的飞机飞越你们的双岭国只要一顿饭的功夫。”心里却想‘不知道这里的亩产是多少?我们哪里可是改良过好几代的优质粮种了’
魁梧少年拉那长袍少年坐下,在车上探出身子“飞鸡是什么鸟啊?要真有这样的飞鸡我们双岭只需要一支空军就可以防御全国了。”言下还是有几分不信。
‘爱信不信,没见过鸟变人我也不信。’赵帆知道多说也是无益但还是赌气地说了一句“不信算了,夏虫不可语冰。”
阿斯纳轻声问大伯“他说的是真的。”大伯点了点头“真的。”阿斯纳信不过年少跳脱的赵帆,对沉默寡言的大伯的话却是相信的。
魁梧少年听了赵帆的话也并不生气,反而赞叹赵帆用词逼真有趣,“,夏虫不可语冰,这个比喻新鲜,没听过,用我们的话来说叫‘鱼儿不知火烫’。”
长车上的长袍少年低下头去和娃娃脸小声谈论。赵帆和那健壮少年继续攀谈,互通了姓名,得知那少年名叫‘上萨亚’,三个少年今天是出去游玩回来。
赵帆一听到玩,那是正和自己的胃口“你们是到哪里去玩耍啊,我正想知道这新京都有什么好玩的。”
“我们今天是到银岭去登山冲雪了,可惜时间不够也就冲了两回。”上萨亚摆出一付老向导的口吻“要说好玩的地方嘛,嘿嘿,我都知道。”
说到这里上萨亚却停口不说,笑嘻嘻地望着赵帆大有一付‘我就是不说’的神态。
憋了半半天,赵帆也不问就是笑呵呵地看着上萨亚,其他人心不在玩都一付漠不关心的神态。
上萨亚等得心痒难奈,不待赵帆开口请求就自己说了出来“城里无非就是房屋建筑市场商铺,我们就不讲了,这城外边主要有极光神火、国家冰陵、温泉凝瀑。”
这里边赵帆只听说过极光神火,其它的却是第一次听说。谈论之间,路的尽头有蒙蒙的城市轮廓出现,天空的光亮却迅速的开始消退。
这绝对不是太阳落山,从白天到黑夜的转换没用到两分钟,日全食都赶不上这速度。“怎么黑这么快啊?”赵帆不解地问长车上的少年。
上萨亚却和马夫一个德性,“我讲了就没意思了,既然你们是第一次来,又是远客,还是明天自己看吧。不过最好能找个高的地方,新京府内最高的地方就是夜眼金塔。不过那里可不便宜,塔的顶层更不是只有钱的人能上的。”
说完话长车前面的马夫把马车前额的一快挡木向上一揭,档木下露出一块亮晃晃的方牌来,照了了前面的路。赵帆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车灯!’
赵帆转头问阿斯纳“这个是炼金的作品吧?”阿斯纳点点头,“这个可是很贵的,难怪说新京是天下最富的城市。”
赵帆四下打望,装‘车灯’的车还真不不多。除了上萨亚的一辆,后面远远的还有一辆亮起了车灯。‘灯光’柔和明亮、散而不聚、色泽偏绿。
眼睛适应了光线,赵帆又发现了希罕事。天空中果然有光柱在扫过,光柱正是从新京射出,新京越近光柱越亮。
路两边的雕塑头上的火盆虽然没火,但是雕塑的眼睛却犹如投射灯一样射出柔和的光线照射到路面上。虽然没有了天光、没有了铺路的荧光砂、但路面一样可以视物。
天黑下来以后除了路面,四周已经看不清楚了,路外边连萤光虫也不见一只。但是路的尽头有一条荧线长长的横在路上,越来越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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