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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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幽的鸟鸣声响彻在山崖林丛之间,风和日丽,不可不说这是一个好天气。
一处断崖之下,一老一少,互相映衬着年龄的差距。
王天煞抬头仰视着这个高度足有四百米的悬崖,的确够高,危险指数也够大。自然而然也更富有挑战性和刺激性了。
老者含笑道:“天煞,你说成为一个枭雄的前提是什么。”
“要我说吧,非机遇莫属了。”王天煞心中默默徇思着等下该从哪一个角度开始爬起,爬这座悬崖的确有点意思。
“好,天煞。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玩阴谋的人最忌讳的就是把自己给玩进去了,当你算计一切的时候,别轻易的把自己给算进去,否则……。”老者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有种沧桑的味道,道:“后果你自己明白。”
王天煞斜视了老者落寞的神情,心中默默地记下了这句话,淡淡道:“好了,开始吧。”
王天煞走到悬崖脚,并没有急着爬上去,对于他来说,谋而后动肯定会比蛮干效果来得好。他从怀中把那把古朴的匕首拿出来,把刀鞘咬在嘴里,手中拿着刀,又从身上割下一块布,把布紧系在刀柄上,最后用刀把自己的一双布鞋割得凹凸不平,菱角分明。
准备好了之后,他慢慢的踏在一块崩土上,缓缓的攀了三步,又利索地把匕首插进土中,爬了几步全都是用这种方法。当他爬完了悬崖的四分之一也就是一百来米,此时的天空早已经烈日当头,额头的汗水在辉光的交映下显得晶莹剔透,背后的汗水从衣襟上渗透出来,整件衣服就象刚从水中捞上来拧干的衣服。他顾不上猜掉汗水,用刀子往上一刀一刀的插进去,又一次次的依靠着匕首往上挪动,浑身的肌肉绷紧,瘦弱的身躯在悬崖上仿佛遥遥欲坠,可谓危险至极。
悬崖下的老者嘴角带着柔和的笑意,望着王天煞颤巍巍的身子,没有丝毫的担心,潜能的储存想要发挥得淋漓尽致就要有种危机感,求生的意志往往会在那些心志坚忍的人闪耀出日中太阳般的光辉。
王天煞望了望接下来的路径,左上方有块较大的岩块,踏在那里应该没事,在上去五米左右,几乎是平坦无比,那只有靠手中的匕首,在上去的时候便是一处深凹进去的地方,那也是悬崖最陡峭的地方,最要命的还是那儿的20米处全都有苔藓,柔滑无比,稍有不甚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并没有抱着有三次掉下来可以没事的庆幸态度,他的目标是一次变成功,因为以后的道路中他没有重来的机会。
王天煞有把握如果经过了那里的话,接下来的路途除了离悬崖顶的20米处,都可以安然的爬上去。
王天煞向右挪了几步,随着他的脚步有几块碎石岩土哗啦啦地滚了下去,并无丝毫担心的天煞只是目光如箭地盯在前面的崩土,他每走一步,脚底都如灌了铅一般艰难。他面对着墙面,这二十米可全都是长满苔藓,而且又在悬崖之中,想要怕上这段路,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了。右脚小心翼翼地踏上了那块崩土,左脚用力掂起,右手凌厉地把匕首插往头上的苔藓软土中,用力向上一跃,脚下的几块土纷纷落下,王天煞稳稳地踩住了块手掌大的岩石,轻喘了几口气。
休息了一下后,他神情也变得有些精神了,疲乏的身子也有了些体力。望着还有二百多米的悬崖,目光更加地坚毅。把匕首插在拦腰处的一块稀松的土,把匕首刀柄的那块布系在刀鞘上,然后紧紧地咬在嘴里。一脚踏在匕首上,再一次用力紧紧地跃上,手攀在块小小的深深固在泥土的小块石头,手撑着那块石头,艰难地把身子往上挪,肌肉绷紧,仿佛都要把衣服撑破了。五指深插在泥土之中,渗出了血丝,双齿磨檫发出“吱吱”的声音。费了久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了上来。
老者站在下面纹丝不动,颇有神气,眼中赞许地望着王天煞,心中暗赞:心如磐石,坚硬如铁,果然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
过了那段最危险的路径后,接下来的一段路几乎可以用畅通无阻来说了,虽然爬一米要费半分钟,但相比刚才一米费上半柱香,可就有天壤之别了。
已经到了悬崖顶处了,只剩不到六米之远了,可这段路的危险系数却是最高的。原因就在于这段路竟是一条90°:的圆弧线段,发挥着无比妖娆的曲线美,但此刻对于王天煞来说,成功只有一步之遥了,他不允许失败。

现在的他体力消耗怠尽了,甚至连汗水也都流光了,干燥的嘴唇有些破裂,流出一两滴血沾在嘴唇上,他舔了舔那两滴血,有些开心地笑了下。太阳光强烈的照在他身上,他却觉得眼前有些昏暗,莹莹的光线在他眼中却有一丝黑暗的线条,脑中有些晕眩,身子帖在墙面,不至于掉下去,双脚轻颤地坚持地站立着,没有丝毫的退缩。
他用力甩了甩头,想保持着脑的清醒状态,烈日的焦灼下,他已没有丝毫的感觉了,只感到自己现在如果能倒下躺着,即便是死,那也会比站着更舒服百倍。但心中的坚韧意志一直支持着他的双腿,他不肯倒下,也不想倒下。
贴在墙面几分钟过后,他的神志清醒了许多,但疲乏的身子却没有明显的恢复,干燥的喉咙有些沙哑的轻吼了两声,仿佛是要唤醒体内的斗志,不服输的斗志。
重新拿起那把已经沾满泥屑的匕首,那把刀柄早已不知所踪了,此时的他若想爬上去,无非是比登天还难。他用力地使自己的脚挪了一下,但却随着碎沙滑落了下去,他用力的把自己的匕首插进墙壁,滚下二十多米后终于稳定住身子。身上磨伤的地方使他隐隐作痛,他的神志也更加清醒了。他站稳了身子后,把匕首拔了出来,用力地往自己大腿上割去,一条鲜红的血肉若隐若现,鲜血一汩汩的冒出,他浑身一镇,神志随着疼痛完全清醒了,睡意全无,体力在此刻也像恢复了一般,双眼睁大,面容有些狰狞,怒吼了一声,又继续往上爬。
悬崖底下的老者望着这一幕,古井不波的眼神也微微有些动容,他原本以为王天煞最多支持到300多米便会晕倒,心中也泛起波澜。口中轻叹:“此子不成大器苍天无眼。”
王天煞此刻满眼凝神,浑身如有神助,爬到了刚才的地方。脚微微驻地,望着这条弧线悬崖,思考了一下便又向上爬去。
他用刀把身上的一见外衣剪成一条条,盘旋的打了个系,把那个套布往悬崖的尖角套去,连套了三次后才套中,他用力拉了拉那个那条布,很紧。嘴中含着刀,顺着那条布攀爬上去。
头几步还没有那么困难,但到了一半后,却是手臂越来越无力,但如果他现在松手,他马上会掉下去。双眉拧紧,嘴角弧起一个弧度,不屑的哼了声,大腿上的疼痛一阵阵的穿来刺激真他的神经,血一滴滴的与他脚扣住的布融合,不一会儿变变成一条鲜艳的红布了。
他右手环住那条悬挂的布,左手把嘴上含着的刀拿下来,往大腿又划了一条弧线,又是一汩汩的鲜血涌出来,他疼痛的怒吼了一声,把刀又含在嘴里,双臂强有力地抓住那快布,用力往上攀。
五米,
四点五米,
四米,
三点五米,
三米,
二点五,米
二米,
一点五米,
一米,
零点五米。
只剩下一步之远了,他并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因为他发现了这快步已经有一些破裂了,丝线一条一条的在他耳边绷断,他急忙用力在往上爬了半步,只剩下二十厘米的距离了,但在他眼中,却仿佛是有无限的悲哀,丝线已经断了三分之二了。只要他再用力向上挪半步,那条补马上就会断掉。
大腿的两条血流依然不住地冒着些许鲜血,此时的他是疼痛,疲乏,饥饿,晕眩,口渴难耐了。
各种复杂的肉身折磨使他有种比死还要难受的感觉,望着眼前那条一根根断了的布,他奋力一拉,只见一条布从他的脚底随风飘荡,还有温血不时的滴落。
王天煞双手紧握住那把已经插在悬崖地面的匕首,他笑了,又用力的带着无比疼痛的双脚艰难的往上一步一步的升上,双手已经沾满了血与尘土的交融。终于到达了悬崖顶了,他双漆微跪,看着眼前有些时亮时暗的景色,太阳的霞辉焦灼着他的双颊,大腿的疼痛一阵阵的传来,他头脑一阵轰鸣,感觉这个世界全都暗了下来。随即,身子一软,一头栽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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