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血屠倭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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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煞强忍住疼痛,体内真气运转,恢复了些体力,遥遥欲坠地站着,踉跄了几步后勉强站稳了身子。他明白现在若是倒下,就永远也别想站起来了。坚忍的意志让他有着无穷的斗志,顽强的身心在一次次血的洗礼下变得如磐石般坚硬,身体内的热血如火浪般滚动,无边的杀戮让他的精神如山洪爆发,盖向四面八方,整个身心仿佛在燃烧,冲天的斗志不知不觉的散发出来。
那倭寇头子见王天煞经过自己的重击竟还能站着,自己和他刚才那一拼,都免不住要蹲下来,想到这,他心中也有些慌了,但马上就镇定下来。看到身后还有三百个手下,阴阴地笑了下,手一挥,大喝道:“谁第一个砍倒他,赏银二百两。”
那些倭寇在金钱的激励下,纷纷充满勇气,握紧手中的弯刀,健步冲了上去,每一个人都想第一个砍倒眼前这个已经重伤的人,二百两银子仿佛为他们披上了层勇敢的外衣,让他们无所谓惧。
王天煞也暗叫不好,现在他正处于被动状态,原先杀那些倭寇时,自己都是处于主动位置,而且加上身上负伤,现在他的情况非常不利。在这关键时刻,他猛的挥出一条红光,把最先出头的五六个倭寇击毙,又神态从容不迫带着威势道:“二百两,呵呵。想死的都过来。”
这下那些倭寇可不敢随意再冲上来了,他们见到刚才那五六个人只被他一刀就杀了,现在,没有一个倭寇愿意做出头鸟了,因为他们谁都不想死。而即便能杀了他,自己也肯定非死即残。金钱固能冲昏他们的头脑,但威胁到生命时,那可就不一定了。
王天煞明白那个倭寇头子会立即杀几个不敢上前的倭寇,以儆效尤,然后,那些倭寇也一定会再一次冲过来,这样他的形势就更不利了。王天煞在他们停顿不敢上前时,纵身一跃,剑花流转,如长风破浪般袭向倭寇,倭寇本就有胆惧之心,见王天煞来势凶猛,不过几秒,又有七八个被杀,心理就愈加恐惧,连逃跑之心都有了。这也不能怪他们,平常都是他们搞偷袭,现在是被偷袭,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方式让他们一时间适应不了,加之平常也缺乏系统性训练,众人的凝聚力也不高,只不过当彼此是酒肉朋友罢了。
古语有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他们不是夫妻,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
虽说这样,但毕竟只有那么几十个胆小的人有退缩之意,其余的人见王天煞把他们一个个砍倒,心一横,也都拿起大刀准备和王天煞拼一拼。
王天煞此时的威势比不了先前了,毕竟体力消耗了许多,而且受了重伤。不一会儿,身上又多了四条狭长的刀痕,密麻的鲜血再一次浸染着他的身体,杀人如屠猪,双眼布满红腥,双目怒睁,身形虽无脱兔般灵动活泼,但每一剑的出划出,都有着让人感到死亡的恐怖,浑身的热血再一次沸腾,强大的毅力让他坚持不倒。
顷刻间,倭寇的人数又一次折半,一具具依然流着鲜血的尸体仿佛在向人们无语的诉说,黑暗的清凉,海风的冷漠,暗淡的月光,浸染着血色的红脂般的泥土,都无不透露着令人胆颤心惊的画面。在这一刻,唯有一条条生命被践踏,一个个灵魂被摧残,几乎每一刻都有一人死,一剑致命。
生死的悬崖,只有强者才能站得住脚。
王天煞如风雨中屹立不倒的一座山,舞动着群树,噬杀着灵魂。天地间在这一刻有着更鬼魅的气息,乾坤若颠,迎击风雨。
那些倭寇也感受到王天煞爆发出的死亡气息,让他们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现在,他们终于见证了魔鬼,一个杀人的魔鬼。丧失了大半战斗力的他们呆呆的望着那一个个倒下的倭寇,直至自己也倒下,没有半点的痛苦,只有无边的恐惧,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与他们无怨无仇的人竟会对他们屠杀呢?而且是带着魔鬼般的狂性和诡异。
他们不明白,自己只是被人拿来训练的武器。光辉,只有王天煞一人爆发,其余的人全部都得死。
那个倭寇头子看着一个个的手下被杀,几乎愤怒到暴走,弯刀一挥,双腿结实的跃向空中,朝王天煞劈去,王天煞反身躲开,手中流星剑侧压向倭寇头子,倭寇头子头一绕。躲过了王天煞的流星剑,左手绕了个莲花出世,击向王天煞的胸口,王天煞顿时被掌力击飞了出去,又重重地砸在地上。
倒地后的王天煞马上跃起,浑身的肌肉呈凝固状,握在手中的流星剑发出了“吭吭”的响声,夺步跃过,一招“大浪淘沙”攻向倭寇头子,倭寇头子心中诧异而又有些恐惧,见王天煞被自己重击两次,竟然还能有如此的威力。但他马上回醒过来。脚尖一点,跃到半空,刀锋划出“流水映月”射向王天煞,王天煞反身躲开,身子也跟着一跃绕到倭寇头子背后,倭寇头子刚要转身防御,却被王天煞一脚踹向地面,如被弓箭射落的大雕一般,在地面砸出了一个人形状的大吭,扬起一片灰尘。他忍住剧烈的疼痛,双手猛的撑地霍然站起,刀尖王天煞腰部划过,一条鲜红的血痕随着刀尖而过,流出一股血渍,王天煞轻吼一声,转身侧踢开弯刀,胸一倾,流星剑在手中伸出,剑锋扫过倭寇头子的脖间,倭寇头子身子往后踉跄四步,双眼充满着愤恨,神情也变得有些狰狞,刚想在上前与王天煞作战,但脖子间已经渗出一条红色血圈,满脸尽是迷离,仰头栽倒在地。

倭寇头子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在伤了王天煞后,想一举杀了他,但没想到却被王天煞狡杀,心的确有所不甘,论实力,王天煞和他差不多,论人数,自己多他百倍,论江湖经验,自己好歹也身经百战,死在一个黄毛小子手中,的确有些悲哀。其实倭寇头子知道,原先自己还是轻估了他,原以为凭借一两百人就能击毙他,所以便在营中饮酒自若,悠闲自得。而后有出了全力想要让王天煞身负重伤,却没想到王天煞故意示弱,以内功和自己一拼,让自己也身负重伤。但这些都不是他败的关键,即使是这样他也有能力战胜王天煞,而他想不通的就是:王天煞在身负重伤,又十一刀,耗尽体力的他竟然能撑那么久,这的确令他置死也想不明白。
剩下的也就只有几十个普通的倭寇了,王天煞提起刀慢慢地走向他们,斜握着剑柄,剑尖滴落着倭寇头子血,显得有些骇人。那些倭寇见自己头已经死了,最终的希望也破灭了,王天煞每走一步,他们就会退一步,眼神恐惧而又小心翼翼地望着王天煞,双腿颤颤,神情都有些绝望和呆滞了。
王天煞握紧剑柄,双脚离地,跃向那些倭寇,拦腰切过三个倭寇,那三人惨叫一声,便永远地终止了声音,只留下一泓血飘向空中,王天煞双脚踏前几步,剑身在倭寇中回旋,一下子便又有十几人死于王天煞的剑下,剩下的八个倭寇一见情况不对,急忙转身逃走,但没走十米远,一声声的惨叫声旋绕在黑暗的暮色之中了。
把这些人全部杀了后,王天煞拄着剑半跪下来,此时的他若不是坚毅的意志支持着他,早就躺在这血泊之中了。远方几百米处,大海的浪涛在漆黑中摇曳,凉风习习,透骨寒凉,静谧的四周没有一丝的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很没有。
王天煞恢复了一丝体力,纵身跃向那一处土垒。
老者见到王天煞后,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语言。
李淑清急忙跑过来,曼妙的身姿微微摇荡,如一朵清气的莲花。秀眉紧皱,小脸红扑,有些担忧地问道:“天煞哥哥,你伤得那么重,快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王天煞在李淑清的搀扶下,艰难地做下后,便闭目运功疗伤,半个时辰后,便睁开了双眼,神情有些冷漠,但最多的还是坚强,那么多的伤口他都没吭一声,忍受着精神的折磨。
“从明天开始,你就专心的在山中创武,我已经把你带进门了,剩下的只有靠你自己了。”老者淡淡道。
王天煞道:“老头,你要走了吗?”
“臭小子,巴不得我走是吧,我还要教清儿武功,我想不用多少时间,她就可以打败你,嘿嘿,被女人打败的滋味一定不好受。”
“切,不要在那放屁,而且激将法对我起不了效果。”王天煞骂道。
“今天这两战,你们两个人说说取胜的原因,说来听听。”老者转移话题道。
“《吴子》书中曾说过:今始一贼伏于旷野,千人追之莫不枭视狼顾。何者?恐其暴起而害己也,是以一人投命,足惧千夫。我想天煞哥哥取胜的最大原因就是‘一人投命,足惧千夫’”。李淑清轻启朱唇道,脸色红扑,显得婉若一朵鲜艳的桃花,含有羞意。
老者和王天煞都微微有些诧异地望着李淑清,没想到她的见解竟如此精辟,而且连《吴子》这种兵家读物都可以信手拈来,可见她学识渊博,生在书香世家。
王天煞有些赞赏地望了李淑清一眼,脸上浮起一丝笑容道:“《蔚缭子制谈》中有云:一夫仗剑于市,万人无不避之者,臣谓非一人之勇,完人皆不有也。何则?必死与必生固不侔也。”
“不错,你们的见解都不错,就像龙战于野,其道穷也。哈哈,不说了,其中要义你自己去领会。现在是四更天了,回家睡觉。”话音刚落,三人的身影便很快的消融在黑暗之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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