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欧林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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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林和裴力以最快的速度感到了裴力的家里所在的区域。
这里是菲洛斯市最古老,同时也是最贫穷混杂的地方。穿过一条条复杂的象迷宫地图似的小巷,两个人到了裴力家中。这是一个有着古风的院落,不论是建筑还是装饰都有着五千年前的风格,当然这里是五百年前仿古建造的。
一进门就看见田阿姨正坐在裴力家中,裴力连忙问道:“田阿姨,到底是怎么了?我妈妈么?”
看了看焦急的裴力和他身后有些紧张的欧林,田阿姨欣慰的笑笑说道:“已经没什么了,刚才你妈妈出了点问题,送去了医院,现在已经没事了,在里面休息呢。”
裴力虽然很着急,但是还是没有忘记田阿姨,对田阿姨说道:“谢谢阿姨,让欧林您坐会,我去看看妈妈。”说完急切的看着卧室的房门。
“田阿姨,您坐。”听了裴力的安排,欧林执行起自己的任务来。
“不了,我先回家了。你快去吧,轻点,你妈妈睡着呢。有事情叫我。”说完田阿姨看着裴力走到了卧室,自己也就向外走去。欧林跟在后面一直送到了院子外。
转回屋,听到了卧室里的哭声。
“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裴力边哭边问道。
“没事,妈妈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了。”女人的声音有些虚弱。
“您都这样了,怎么会没事,是不是爸爸又动手了?”裴力的哭音里带上了恨。
“没,从你去了莫斯,你爸爸还一直没有回来过。”
“那您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妈妈——。”
“傻孩子,别哭了,你田阿姨联系你的时候我没来得及细嘱咐”裴力依旧在抽泣着,女人接着说道:“今天妈妈取柜子上的东西,手滑了没扶住,就从小凳子上摔了下来。但是有你田阿姨帮忙,及时赶到了医院,现在没事了。”
“妈妈,你要生妹妹了,爸爸他……”
“傻孩子,不要说了,你爸爸除了拿钱不会回来的。田阿姨也挺忙的,不能总是麻烦人家,你请两天假吧,等妈妈能自己干活了你再回去。”说这话的时候,女人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无奈和辛酸。因为自己的原因竟然让孩子请假,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孩子。
“妈妈,你再睡会,今天是周末,我明天回学校请假。我先出去看看欧林”
“好,你去吧。”
看到裴力红着眼睛出来,欧林连忙迎上去问道:“阿姨怎么样了?”
“还好。大哥,我今天不回学校了。”
“嗯,好好照顾阿姨,需要帮忙的话不要和我客气。”
“嗯,我的事情你不要告诉二哥和老四。”
迟疑了一下,欧林答道:“好,其实……”
不等欧林说完,裴力抢道:“我知道,只是不想他们和我一起烦心。他们知道了也于事无补,不是吗?”,说着,裴力微微一笑,可是那个落寞且无奈的笑容落在欧林眼中,却深深的刺痛了他的心。
欧林的眼睛微微有些红,“嗯,我先回去了。”说完,欧林转身离去,他不敢再多停留,泪水在他出门的刹那无声的落下。
背后的传来裴力的声音:“大哥,谢谢你!”
欧林的身形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走去。他知道裴力这一声谢谢,不仅仅是指今天的事情,而是在告诉他,他们认识这五年来,每一点、每一滴,裴力都记在心间。
看着欧林离去,裴力抬头忍住了即将流出的泪水,转身走进了厨房。夕阳的余晖洒在他的身上,染上了孤独的颜色。很久以前他就会做饭了,而且是味道很好的那种,但是这个很久是多久以前,他已经不记得了。很多时候他觉得,记忆中的事情似乎是发生的前生。
端着做好的粥和简单的小菜,裴力走进了母亲的房中。
打开灯,床上的女人被岁月和生活侵蚀了最美丽的时光,过早出现的华发使她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来的苍老,但是既便如此也不难看出她曾经的丽颜。
裴力看到母亲的眼睛红肿着,他知道母亲一定是从他离开房间就没有睡过,而是一直落泪。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妈妈已经不会哭了,她只会默默的落泪。
他没有说什么,因为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毫无意义的。将粥放在床边的小柜上,伸手扶起母亲,轻声说道:“妈妈,吃点东西吧。”
一口口吃着裴力送到嘴边的粥,还红着的又眼睛浮起了薄薄的轻雾。看着母亲吃完了饭,裴力伸手要扶母亲躺下,并且笑着说道:“妈妈,睡会吧,为了妹妹。”
女人点点头,眼睛却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自己的儿子。就在裴力拿起碗筷准备离开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她忽然说道:“小力,妈妈对不起你。”
闻言,裴力手上的东西全都掉到了地上,转身抱住母亲,带着哭音说道:“妈妈,你不要这么说,我知道,你是对我最好的,我知道、我知道的。”
女人也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孩子,手中瘦弱的孩子就是她的全世界。
离开裴力家的欧林没有坐车,就那么步行着向学院走去,夕阳照着他满布愁云的侧脸。正当他即将走出小巷的时候,一张熟悉的脸映入了他的眼中,立时欧林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双手不由紧紧的我成了拳头。

来人也看到了欧林,并且尴尬的笑着说道:“小林啊,你怎么来了。裴力他……”
“我陪裴力回来的,阿姨病了。”欧林打断来人的话说道。
来人听到欧林的话略略怔了一下,强笑道:“我这就回去看看他们,去是要走了吧。”
“我有点事情出来办,一会回去,陪陪裴力。”欧林看着那人脸上那不自然到极点的笑,不由多了一份小心。
“哦,你去吧,去吧。”
欧林没有再多说话,直接走出了小巷。
那个人看到欧林走了,也没有再向前走,停了五分钟左右也转身走出了小巷,左右看看便向远处走去。
在那人走出一段距离后,欧林从巷口一家小店中走了出来,冷冷的看着远去的背影。直到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欧林才转头看了一眼那条小巷,然后转身离开,带着满身的焦虑。
一路上,欧林的神色总是时喜时忧。他和裴力认识五年了,裴力的事情他几乎都知道。虽然当初他接近裴力也是带着目的的,而且也有一些事情瞒着裴力,但是他早已将裴力当作了亲兄弟。他一直想要帮帮裴力,但也是心有余力不足。
刚才见到裴力的父亲后,他总是觉得有些不安,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消除这种不安,但是他不知道如何做。
眼看着快到学院了,欧林停下脚步想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回去,而是去了黑森林。
看到欧林进来,黑爷爷笑着到:“小林,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同学呢?”
欧林勉强笑笑,对黑爷爷说道:“我出去回来,就直接过来了。”说着欧林一个人走到角落里坐了下来,低着头想着心事。
黑爷爷看到欧林笑得勉强,跟过来慈祥的笑着问道:“小林,怎么了?什么事和爷爷说说,爷爷见的事多,帮你出出主意。
欧林抬头看看从认识以来对自己格外关心的老人,张了下嘴,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笑着说道:“爷爷,我没事。我饿了,您帮我弄点好吃的吧。”
“唉!”老人叹口气,又看了欧林一眼:“小林啊,你坐会,爷爷去帮你弄。”
“谢谢爷爷。”欧林满眼感激的看着老人的背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又低下了头。
不一会,老人端着饭菜回来了,看到依旧低着头的欧林,轻轻的摇了摇头。他知道这个平时看似开朗的孩子其实将很多事放在了心底,也因为这样他象对亲孙子一样心疼这个孩子。
“小林,快尝尝,这几个菜可是爷爷亲自做的。”
欧林略略放下心事,看着桌上的菜,心中暖暖的。他很感激眼前的老人,拿起筷子却迟迟没有动手。
“怎么了?看爷爷做的菜不好?”老人戏谑的问道。
“不是,是太好看了,不舍得动筷子了。”
老人听了欧林的话也笑着看向了桌子,两个菜还是以黑色为主,但是就是一种黑色却似乎分出不同的层次。欧林看着的那盘更是像一泓映着黑宝石的清泉,静静的停在盘子里,散发出一种让人安心的奇异力量。
收回看着菜的眼光,欧林转头看着黑爷爷,真挚的说道:“谢谢您,黑爷爷。”他知道这道菜是黑爷爷特地为他做的,使用特殊材料并使做出的菜拥有某种力量是黑爷爷的绝技。
吃晚饭,欧林看着黑爷爷,迟迟没有离开。
看出欧林的迟疑,老人问道:“小林,怎么了?”
张了张嘴,欧林地下了头,想了想然后抬头问道:“黑爷爷,你说答应朋友的事情,是不是一定要做到。”
“当然。”老人疑惑的看着欧林,他不知道欧林为什么这么问。
欧林的脸色瞬间有些黯然,刚要说什么,却听老人接着说道:“可是世事没有绝对,对和错更不是一成不变的。有些事情需要你去判断怎么样做更对。”
“黑爷爷……”
“呵呵,我老了,话也多。但是孩子,记住人是活的,是有思维的。”
“谢谢您!”欧林看着眼前的老人认真的说道。
慈祥的看着远去的欧林,老人的眼睛迷离了起来,然后整个人也逐渐的好象融到了天地间,就那么消失了,身边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欧林一回到宿舍里,穆玢就问道:“老大,裴力家里到底出什么事了?”
“是啊,到底怎么了?”翼燃也很是焦急。
从展馆回来,两个人就一直在心急,一直在等欧林和裴力回来,现在看到只有欧林一个人回来,当然是更加焦急。
看着身边两个人焦急的样子,欧林感到一丝欣慰,也最后拿定了主意。
“裴力的妈妈病了,现在基本没事了。”
听到欧林说没事了,两个人放心不少。翼燃接着问道:“裴力是留在家里陪他妈妈了吗?”
“嗯,但是我有些担心裴力。”
“担心,为什么?”穆玢和翼燃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说这样的话。
“你们两个听我慢慢说,这关系到裴力的一些私事。本来他不让我说,怕你们跟着心烦。但是现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说出来大家拿个主意。
“你快说。”
“快说吧。”
两个人边说边拉着欧林坐到了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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