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现实与回忆在拉扯(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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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我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迈上痛苦的轨迹,而我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上天和命运一再的愚弄和遗弃的?我不知道,这样的问题我问过自己不知道多少遍,但是答案永远是茫然,或许在我直面了自己之后就能明白一切了!
我的心里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即使是这样,在我亲耳听到医生对我的病下达了死刑判决书之后,还是微微的震动了。我才意识到原来是这样爱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过度的挥耗和虚掷,让我提早的预支了一切,现在想来,我还有好多好多未了的遗憾于心,许多心底的遗憾还未来得及解答。这一切的事情来得实在太突然。
不舍之后是冷静的接受,这或许是我多年来磨练的习惯,早已熟悉接受现实不去抗争,因为我深切的知道什么叫徒劳。倘若早些知晓我的病,我也许至死也不会再踏足这里为我的亲人徒增伤心。让他们以为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某个不知明的角落也总好过这样亲眼见证我的终结。
我再一次的想到了逃离,这也许只是我骨子里懦弱的成分,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随之而来的生离死别。我想我是无法完成自己的心愿成功的找回自我了,但是起码我不要爱我的人为我的离去满载苦痛,仅此而已。
深夜我想就这样一个人走掉,回到束河也好哪里都好,最重要的是离开这里。可是我万万没想到这次哥老早的守在了病房的门口。
“裴梓桐,这次你又预备故技重施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你根本一直在装睡,你只是不敢面对,对不对?”哥哥生气的声音直直的贯穿我的耳膜,令我不知该如何作答。“小桐,不要再逃了好吗,你这样只会让爱你的人更担心而已,不要再让大家都活在痛苦里了好吗?”哥哥的表情很伤心,我的心底有了一丝不忍。
“哥,对不起,也许我就不该回来,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究竟还有什么意义!”我伪装了太久的心理防线终于在哥哥的面前全线崩溃,太久没有宣泄的情感终于找到了出口。“你知不知道这个世上与你的痛苦相比,还有甚者。我本来不想说的,可是我真的不想看到你现在这副自暴自弃的模样。”
“你~~什么意思?”我狐疑的看着哥哥,“你跟我来!”哥哥攥紧我的手冲出医院。我们跳上一辆出租车,一路上我们都没有跟对方说一句话,这种静默的氛围在我们兄妹俩之间几乎是不曾出现的,我不知道此刻哥哥的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想要我去见什么人,但是我的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平和。大概我并非真的想要一个人孤单的离开,然后孤单的死去。
“到了,下车!”哥哥似命令般将我领到了一处僻静的小屋,在房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我再次见到了沈云汐。对于这次意外的重逢,我们都显得十分局促,我想不到事隔这么多年后再次相见竟是这样一个尴尬的环境。
“梓桐,你还好吗?你的事我都听梓默说了,我很担心你,但是我想你可能不太愿意再见到我,所以我,我~~”云汐完全没有当年的锐气和锋芒,言语之间满是唯唯诺诺的调调。“是吗?我现在过得好不好你想必知道的是一清二楚嘛,那何必还在那边假惺惺的装关心。我不稀罕!”我对她的态度厌恶至极,那副想赎罪的表情令人看着生厌。

“梓桐,你怎么说话的,云汐也是关心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干什么冷嘲热讽的?”哥哥显然是怜香惜玉的站在了她那边。“哥,你不要搞不清楚状况好不好,你妹落到如今这幅可怜的模样,她有无法推卸的责任,要不是她,我怎么会?算了,我真是信错了人,怪不得人。但是你让我跟她好好说话,我-绝-对-办-不-到-的!”我冷冷地瞥过她,一字一句的逼近。
“梓桐,你不肯原谅我我能理解,但是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出卖过你,真的没有,那天晚上我去找晨枫说的话,你可能误会了,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云汐急于表态,但我依旧无动于衷,因为我坚信我自己的眼睛看清了一切事实。“不用了,你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什么都不想听!现在我快死了,你怕我死了你过得不安宁吧?少在那边装可怜,惺惺作态,这些我以前看太多了,还嫌我没认清你是吧?”我不想给她任何机会解释过去的伤害,也许我怕她的解释会给我另一种打击,我已经没有能力去承受了。
“裴梓桐,你为什么不肯听人把话说清楚呢,你永远都是这么武断的看问题,这样有多伤人伤己你知道吗?”哥哥一味的站在她那边令我的不满加深,“那你要我怎么看问题,我用双眼看到的事实我都不相信,我还能相信什么?”“你知不知道有的时候双眼见到的并不是事实的全部!”“我不听我不听,你跟她串通一气把我带到这里想要干什么?求得我的原谅?哼,没那么容易!”我固执的抵抗着。
“梓桐,我并不想征得你的原谅,我只想作为你的朋友告诉你当年你一直耿耿于怀的事情的真相,真的,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给你,我想你也很想放开自己对真相的执着吧?”她一直望着我,看着我不停的点着头。说实话,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对她口中所谓的还原真相很矛盾,究竟这个真相是怎样的呢,我又该不该听听他口中所谓的真相呢?
不等自己做决定,我果断的掉头离开,“梓桐,我知道你现在不愿意原谅我,但是我相信,总有一天,只要你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我们还会是好姐妹,我真的相信......”她后面说了些什么我一概没听见,但是我承认,的确,再见到她听到她说的那些话之后,我的心微微开启了关于我们最初的回忆。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最初赴韩求学开始逐渐改变我人生的回忆有了清晰地惦念。回忆就像个深渊,把我紧紧的拉扯,久久回不到现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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