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回忆翻江袭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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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我吗?我们以前见过的,大概三年多前,你曾经送过一个受枪伤的心脏病人来我们医院就医,你还记得吗?”刚才那个医生对着我述说着与我的那次一面之缘,然而他却不知道那次唯一的相遇却潜藏了我的多少隐忍和不堪,我的过去好像潮水般汹涌的向我袭来。
“对不起,我想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从没见过你,更不像你所说的送过什么病人来过这里。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走了!”我冷冷的回应着,我不希望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打破我原本宁静的生活。
我转身快步离开,直至确定我的身影已消失在他的视野范围内我才渐渐放缓脚步。为什么会这么巧,难道上天注定我无法摆脱过去的种种,为什么?我已经很小心的过着这种令人窒息的生活,为什么我还是做不到心无旁骛。越是伤害我最深的人我却将他的脸孔深深镌刻于心,真的好讽刺。
回到家中,思绪久久不能停止,我还是怀念那些青涩的爱恋岁月,纵使我被伤的体无完肤全无自信,我还是会不自觉的怀念。我努力逃避的结果是将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以为成了另外一个人,所有的伤所有的痛都不复存在了,而我的心亦可痊愈。
可笑自己的愚昧,这三年多来日夜埋没自己的情感,却终究抵不过旁人的一句。回忆的闸门在等待着被开启的那一天,我却不知何时才能真正的勇敢面对自己,面对自己的心。
一夜无眠,眼底满是沧桑,我想我是真的累了,对世间的许多人事。但是被我伤害的泽诺,他是无辜的,因为我的出现,他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我想在我找回自己之前,我应该去看看他了。
打定主意,我马上动身去束河。一路上我看遍了沿途的花红柳绿,也许我很久都没有这样的兴致了。短短二十分钟的车程,我却走的如此不同。当年我嫌时间太慢,仿佛泽诺的生命就会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里燃烧殆尽,我好怕好怕他会在我的怀里躺着再也不曾睁开双眼。
终于来到熟悉的地方,这个我生活了一年多的人间乐土。在这里我度过了人生中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可是也是同样的,我也遭遇了我人生中最沉重的打击。我真的不愿再回想曾经,可是我却是这样的被牵引着来到了泽诺的墓前。
像是最近才翻新过的模样,墓前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整洁。“禹大叔把你照顾的很好啊!”我低语,“泽诺,好久不见了,你过的好吗?”难掩的泪水从眼底悄悄的滑落,“你知道吗,我一直想要放下过去的种种,可是却怎样也无法忘记,我很没用对不对?连你也在下面暗暗的笑我吧?泽诺,我真的很想你!”我默默的伏在泽诺的墓前哭了许久,心中的伤痛依旧无法散去。

“是梓桐吧?”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迟疑的回头,“禹大叔!”我试探性的叫着,眼前的这位老人家让我实在难与记忆里那个笑声朗朗的和蔼大叔联系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还回来做什么呢?”我张口却怎样也说不出一句话。
“唉,那孩子命苦,他为你所做的事都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你也不用太自责了。”大叔遗憾的摇摇头,“不,禹大叔,你不能这样说,要不是我,要不是我的出现,泽诺和你们又怎么会遭遇这么多,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们啊!”说罢我的眼泪又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人已经不在了,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才对啊!我相信那孩子也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折磨自己。”“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禹大叔,过两天我就要回家了,我想是时候该自己站起来了,我现在的样子不是替泽诺好好活着的样子。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我想就算是什么惩罚也该到期了,我不能再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了。”
“孩子,你能想到这一层说明你真的想通了,回去吧,找回真正的自己好好生活下去,不要再回来这里了。我跟泽诺都会祝福你的!”禹大叔边说边微微叹着气。
我轻轻的点点头,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大叔,怎么没看见冰珞啊,她...是不是还在怪我不想见到我?”“你回去吧,有些事没有这么容易忘记的!”禹大叔转过身去,向我摆摆手,我知道这是他们送客的方式,我想冰珞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原谅我了吧。这样也好,不见才不会勾起她的伤悲。
“我走了,泽诺,也许以后都不会再回来,你...要好好的!”踏上回去的路,我抹去眼角的最后一滴泪水,“束河小镇,我走了;禹大叔,我走了;冰珞,我走了,你们都要好好保重啊!”
再回去的裴梓桐一定要找回自我,重新生活......我能做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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