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失忆(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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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铃铃~~”床头的闹钟适时的响起,这是我从医院回来后这个学期第一次正式的去上课。前段时间的事情于我而言似乎很紊乱,我曾试图去回忆,但神经一受到牵动和拉扯,就变得异常混乱,头疼也在不断的加剧。
几次冒失的撞击,我终于本能的选择不再做无谓的纠缠。那段模糊的记忆就像橡皮拭掉的当口,再也不被记起。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嘴角微微的上扬,在韩国的日子好像开始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行,没有顾忌没有忧虑的生活是我最最专注的向往。迎上云汐呆滞的目光,笑意不免加深几许,这家伙也有如此可爱的一面!
洗漱穿衣饭点,一步步进行的随意舒畅,我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转好。不知名的小鸟在寒冬的枝头雀跃的欢嚣,那听不懂的音符飞越了苏醒的校园,带来了心灵上的涤净。
“好想大声叫啊!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这般的好!云汐,你说,现在的我是不是很神经?!”我笑着对身边呵欠连连的“觉主”提出自己突然冒出来的怪想法。
“拜托,小姐你怎么这么亢奋啊?昨晚疯疯癫癫的拉我狂侃了一整夜,还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才饶我小睡了两个小时,现在,你到底要干嘛啊?我可不想陪你在这里发神经!”一句话下来又是连打了无数个呵欠,眼泪已经流了不知道多少了,要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我把她怎么了呢!
“有些激动的情绪要是憋在心里头不吐出来的话,心脏是会发霉的呢!”我换做了一副言之凿凿的神情,严肃的有些可笑。
“没那么夸张吧?那安妮宝贝什么的不早就死不知道多少回了?!”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眼神倒是亮了一些,唉,我就知道,女人都是怀疑的动物。
“我又没说会死,发霉的话拿出来晒晒就好啦,难道就这样奢侈的不要啊,没心的人...才会死哦!”我极力的装出一张说教的主任嘴脸。
“无聊,都像你样的就好啊?哼,藏不住心事,幼稚!”她显然是听出了我话里的劝慰,虽然嘴上还是强硬的像根烂木头棍子,可是...我知道变了就是变了,她还有许多地方需要我母性的改造,嘻嘻......
我们就这样相互调侃着步入教室,一路上惊扰了众人的谈笑,锁定了众人的视线,唉,只要有我裴梓桐在,哪里都是这般的热闹和引人注目。嘿嘿,小臭屁一把!
“喂,你以前就这么招摇啊?我真是交友不慎,被别人看去还以为我跟你是同一类不正常的人类呢?”沈云汐边后退边做出扼腕的神态开始不止的晃脑袋。
“‘人类?!’莫非你想当‘鸟类’不成?哈哈,你还蛮有幽默细胞的嘛,真是没看出来!本以为交了个冷傲的公主姐姐当朋友,怎料也是只聒噪的喜鹊!?”我也学她扼腕的神态眼神闪烁着,下一秒就掐不住的大笑起来。
那边“公主殿下”的脸早就开始一点点的变得越来越难看,我才很识相的吐吐舌头表示歉意,或许我才是天生的“魔女”吧?!
“要上课了呢,这可是本姑娘这个学期的第一堂课,我不能迟到!”这话听着怎么这么熟,不去管啦,上课重要!
就这样...再一次的撞上了某个不明物体!
只是这次怎么看都是我伤的不浅...谁呀,真是触霉头!
等一下,什么叫“再一次”?难道...又是他?!
天可怜见,我怎么每次倒霉都是那个搞不清状况的人害的!我是上辈子欠他钱哦?!
“喂,你这小子有没有搞错啊,是不是上次本姑娘害你毁容的事被你知道啦?你也用不着这么报仇吧?果然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哼!”
眼前的男子只是怔怔的望着我张牙舞爪的陈述着歪理,一丝打断和为自己辩驳的意味都没有。看他的样子三魂像是有两魂都不在体内,只是直勾勾的望着我的眼睛,那里面藏着我看不懂的情绪...和隐忍!搅得我的心好像有些不可名状的...混沌。
使劲儿挥退那些抵抗的侵扰,不敢再去看他那张奇怪的脸!
“云汐,我们走吧,真的要迟到了!”云汐顺从的跟在我的身后离开了这个令我三人莫名无语的环境。究竟我与这个叫卓奕的男子有什么事是我所不知道的吗?难道我失落掉的记忆与他有关?

带着重重的疑问,我又上了一节浑浑噩噩的课,唉,看来想让自己的生活真正正常起来,卓奕或许是个重要的“系铃人”!
“云汐,你怎么啦,回来之后就一直陪我发呆,难道你也知道什么有关我遗忘了的事,是我的过去?是跟今天那个男的有关的吗?”我试探性的追问,把自己心底的怀疑一股脑儿的探了出来。
云汐猛地抬头,不可置信般的望向我的眼睛,可惜她什么也探不到,所有的一切都是我一个人臆想出来的,我...根本没有想起来什么!
但是她这样的反应却恰恰暴露了她的隐瞒。为什么,为什么她眼睁睁的看着我饱受失忆的痛苦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一心想要跟我交朋友的表现吗?她这样做究竟有什么阴谋?!阴谋?我怎会这样想,看来我是真的很介意,很介意这么朋友,很介意她...的伤害!
半晌,她的眼神暗了下去。“梓桐,对不起!”
“这么说,你...真的知道我失落掉的记忆是与那个男人有关的了?怎么会这样,我对他...我我我...”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极力的想想起些什么,却只是加剧了神经的刺痛。我痛得倒抽了一口凉气,捂住脑袋的双手死死的抵着,却抗拒不了!
见我十分痛苦的模样,云汐急的手足无措起来,“怎么了,你不要再想了好不好?老天,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的,对不起,梓桐,真的对不起!”原来她什么都知道,包括我会因为回想过去而产生的隐痛,可是她表面上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竟以为是自己掩饰的很好,不想令她担心,却不曾知道原来别人根本只是没有心去担。嘴角浮出一抹轻嘲的笑容,像是被人倒抽了两嘴巴一样的无稽,心底木然地升起一股悲凉的韵味。
越是这样我的头就越是疼,像是有什么在里面叫嚣着要冲出头皮一般的张狂,我无力的放弃挣扎,就像三年前在那个冰冷的手术台上,我同样放弃了摆脱痛苦的权利,任由慑人的痛苦无边无际的蔓延,只为了记住那个屈辱的名字....呵,真想看看自己现在这副样子,到底有多么...令人心疼!
“梓桐,你听我说,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只是...不知道你恢复记忆于现在的你而言是好还是不好?我不想看见你受伤的样子!对不起......”云汐在我身边缓缓的跌坐到地上,那一刻她真实的哭声无不动情的传递着未知的真相,我...突然间不想再执着什么了,那些对我来说遥不可及的记忆,被残忍割断掉的记忆,我都不想知道了!
头上的疼痛似是能感应到我的思维一般,渐渐消退。我伸出手抚摸着云汐的头发,她身子微微一怔,不可置信的望着我,我就这样相信了她的眼睛,那清澈的不带一丝算计和戒备的眼神是我穷尽一生都在追寻的东西,那里面有太多我固执的原因。
“你...”艰难的启齿,换来的却是无言的继续。
“也许你说得对,我不该做伤害自己的事,既然命该如此,我也不想再坚持什么了!云汐,谢谢你,我以后不会再做傻事了,该我知道的我逃不开,不该我了解的我也不会再去强求!”说完露出一丝令人放心的浅笑。
“真的吗?你...真的不想知道之前发生的事了?我可以...”我飞快的打断她,“不,我不想知道了,就当是替我保密好了,好吗?”我真心的笑着,只是那里面藏着几多的无奈和苦涩,怕是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恩,我明白了!”有些事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敏锐的觉察已经替我们铺就了宽敞的默契之路,以后的路该怎样去走好,我看我是还应该去跟那个人做个了断,起码让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是他坚持的了!就算是自私吧,现在的我只想自私的生活,别人的感情太深,我承载不了!
窗外又起风了,隔着温暖的房间吹到了我的心上,带离了最原始的善良和温纯,本能的自我保护将我缠绕的很紧,我虚弱的闭上双眼,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是我现在的思考所不能消化的,我需要好好适应!呼啸的寒风成了最诡异的伴奏,在此刻脆弱的心房敲击成最哀伤的乐曲,我对自己说,明天醒来,什么都是崭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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