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雨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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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刚刚还晴空万里,太阳喷射着刺眼的光芒,却在一瞬间,乌云密布,天黑得如被带着湿气的稻草燃烧熏黑的锅底,公路上的汽车都打开了车灯,各个建筑里面灯火通明,人们无心做事,对着窗外端详了起来,看着骤然的变化。
风吹起路边的塑料袋在空中飞扬,狂风已将那些平日里醒目的广告招牌“吱吱”的作响,摇摇欲坠。暴风雨即将来临。
起初只是偶尔的大颗雨滴打在玻璃上“嘭嘭”作响,打在人脸上会感到极其冷并疼痛。只是一瞬间,短暂的瞬间,大雨从稀拉拉的几滴开始猛烈,加上狂风,在这城市间开始发狂。
接着倾盆大雨,有如大堤决坝,人行道上、马路上迅速积起一层雨水,并在加速上涨,公路上车辆开始往旁边停靠,街面上人群迅速消失,只剩下雨及狂风。大雨,空荡的街面,闪电的划过,耀眼、使人惊栗,紧接着响得令人耳鸣的雷声。路上的积水迅速淹过了公路,向路基上的人行道及建筑漫了过来。
这瞬息的变化令每个醒着的人都心里颤栗着,兴奋着。在阳光暴晒的日子,他们多么渴望一场雨令这燥热的空气清凉下来,现在这的老天,终于给他们带来一场驱暑的雨水,看着这趋势,似乎这大雨一下子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有人开始着急的走动,有人开始通着电话。看着这磅礴大雨,狂风,闪电,突的大家希望它小一点,让他们回家。
王琴关掉了里面的冷气,看着窗外,天气已开始泛出黄昏后的微光,但仍旧灰蒙蒙的一片,看不到一百米远的地方。走廊上已经聚集了人群,大家在讨论着。
王琴看着鑫牙打来的电话。
喂,你还在公司不?
是的。
哦,雨下得很大,可能要我要迟来一点了。
这么大的雨不用过来啊,等雨小一点你快回去吧。
我现在在车上,雨太大了,车子都停在了这里,不敢开了。
下这么大的雨你还跑过来干嘛?
刚上车那会雨还不是很大。
那你小心点。
知道了,在公司等我。
好的。
收起电话,王琴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鑫牙到达时已经晚上七点了,天空仍在下着雨,只是小了很多,外面有很多地方水已经涨了很高,有的地方甚至不能有车经过。
王琴看着鑫牙浑身湿透的样子,狼狈,还带着笑容,嘴唇有些发乌了。她拿出纸巾让他尽量的擦干。

算了,那些电脑暂时不修了,回去吧。王琴看着鑫牙在擦拭着。
都来了,就修好吧。鑫牙坚持着。
你会生病的。
呵呵,没事,这又不是冬天,夏天淋点雨没关系。
王琴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一些痛楚及愧疚,她不应该再这样下去,她应该给鑫牙一个明确的答复。可是,她自己也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办,很多次的她强迫自己去接受,付出热情,去爱他。但她很无助,她发现自己没有感情可付出,想给他点什么,却发现没有一点东西可给,想去爱他却怎么也爱不起来。
看着鑫牙弄着机器,一边还拧着自己的衣服,雨水不停的滴落。王琴抽着烟,她不明白,她为什么不能被感动,她多想让自己感动起来,饱含泪水,看着这个为自己不顾一切的付出的男人,轻轻捧起他的脸,给他一个吻,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她没有,她一丁点的感觉都没有,她没有那些冲动,发自内心的冲动及热火没有。她只是冷冷的看着,怨恨着自己。
想了想她拿起雨伞走下楼去。
好了。鑫牙忙完,站起身,看着刚刚走进来的王琴。
哦,谢谢,先把这些衣服换上,要不你真会生病的。王琴从塑料袋里拿出衣服,她想这是她唯一能做的,
鑫牙接过衣服,看着她,低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他们坐在楼下的餐厅里,天空洗过后的清爽,连同这往日喧嚣污秽的城市空气也变得干净、舒适,大雨已基本停止,街面已被冲洗干净,只是积水还在涌向排水道。这夏天的雨来得太快,去的也太快,如果你在睡觉,醒来时会突然发现周围变了个样。
没有太多的话语,鑫牙的笑容成熟、柔软,发梢上还有着晶莹剔透的小水滴,眼睛变得清澈明亮,有着温暖。
谢谢你,不知道会下这么大的雨。王琴说道。
鑫牙眉宇收紧,眼神暗淡下来,他没有说话,低下头吃饭。
我们真的很难溶在一起吗?鑫牙看着王琴,语气被压制着的平静。
不要说这些。王琴低下头吃饭。
以后不要跟我说谢谢。
王琴没有说话。
走出餐厅,王琴看着鑫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快回家吧,洗个澡,换了衣服。
她为什么总是抗拒着他?鑫牙摇摇头看着她,皱着眉头,轻轻的叹息,尴尬的笑容,便转身离去。
王琴怔怔的站在那里,神情冷漠,她在无情的伤害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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