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五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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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严冬提前来到了,光秃秃的树枝在呼啸的寒风中战栗。大清早天空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呼呼的北风带着雪花肆无忌惮地从瓦片的缝隙中飘进莲子的小屋,这雪花飘洒的小屋内,寒气布遍了小屋的每一个角落。
先生的支气管病越来越严重,是频繁的复发,此时睡在床上不停地咳嗽着……奶奶也冻得不能下床,只能睡在床上……
因为,屋内地上的雪花融化,地面是又湿又滑,三儿和小妹二人也只能在床上玩耍……
莲子,萍儿,和儿母子三人各穿着一双胶鞋。莲子在煤炉旁边缝补衣裳。萍儿,和儿在屋内跑去跑来用手接那飘进屋来的雪花玩……
煤炉上的铁锅内煮着饭菜混合在一块的半稀半干的饭。这种混合的‘烂粑饭’是很省事的,只要一点坛子里的淹菜就可以行了,吃起来很好吃的。
看到雪花飘荡在冒着热气铁锅内……“妈妈!妈妈!锅内下雪了……”姐弟俩指着饭锅说。
莲子停下手中的针线活笑道“哟!真好呀!老天给我们放调味品了,你们看这是,放油呀!放盐呀!放酱油呀!放五香呀……咯!咯!咯!”逗得全家老少都笑了。
“唉!看你还乐呢!快把锅盖盖上……”先生叹息着,想从床上起来,可刚坐起来就咳过不停!咳!咳!咳!……
“你睡呀!不要起来!起来也没有火烤会加病的呢!”莲子走到床前制止先生起床。转身找来一把雨伞对‘萍儿’,‘和儿’说“你们二人就轮流打着伞啊!”
姐弟俩开始还能好好的撑着伞,给铁锅挡雪。可到后来俩人是相互向莲子告起状来。弟弟说:“妈妈!姐姐没有把伞打正呢!”
“妈妈他还不是的!把伞上的雪都撒到锅里了!”姐姐也说。
弟弟说“你把伞上的雪都滴到我的头上了呢!”
姐姐说“你开始的伞把我的头发都钩住了,我还没有说你呢!”
莲子望着二个可爱的孩子笑道“好了!好了!你们二个今天都表现得不错!都很乖!我来想一个好办法……”
这十多个平面的偏屋,由于小孩的增多,加了一张床,二个儿子睡的绷子床一头压在奶奶的床的下面,只露四尺长在外面正好可以睡兄弟二人,这二张床成丁字形。萍儿和奶奶睡一床。小女老四和先生莲子睡一床。这三张床成丁字拐,就像是没有交口的二个丁字。
莲子找来二根晒衣服的竹竿,二头分别搁在二张床上面的挂蚁帐的竹竿上。再把那雨伞搁在这二根竹竿上。正好雪花落不进铁锅内了!莲子高兴地对‘萍儿’和‘和儿’说:“孩子们你们看,妈妈建的这挡雪蓬还行把!快来!我们都可以在这伞下了呢!”
“哦!开饭了啊!”姐弟俩高兴地连蹦带跳拿来碗筷。
莲子给床上的先生,奶奶,三儿,小妹每人盛了一碗“烂粑饭”上面放了几片坛子里的辣萝卜。“三儿和妹妹就坐在这床边吃!不要把饭掉到床上了啊!”
可刚吃完饭,莲子洗完碗筷,‘和儿’就叫起来“妈妈!妈妈!水滴到我的脖子里了!”
哦!原来这伞上的雪全化成水,唉!伞挡住了雪,煤炉上升的热把雪化了,这撑的伞像是在雨中……唉!不行啊!还得想办法……
莲子是屋前找到屋后……只见莲子笑哈哈的手拿夏天用的二床凉席“哈哈!好了!这下可好了呢!……”
先生和奶奶二人靠在床头不解的问“莲子你拿来凉席做什么呀!”
“嘿嘿!我这下可想出来一个好办法了呢!你们就等着瞧吧!”莲子先在那几张床挂蚊帐的竹竿上,又纵横地加了好几根晒衣服的竹竿,把那二床凉席铺那竹竿上。再找来那准备春天在菜园子幼菜秧苗的塑料薄模,把那塑料薄模铺在那凉席上。
莲子得意的抬头望着自己的杰作“哈哈!你们看!这下大家再不会被雨雪淋着了吧!”是啊!因为三张床的蚊帐顶上,早都铺得有防雨雪的塑料薄模哟!
“萍儿”和“和儿”是高兴得拍着手,笑着跳着:“呵!呵!我们不怕雪了啊!”
“三儿”和“小妹”早就想下床玩,见哥哥和姐姐在地上跑来跑去,吵着要下地来玩“妈妈我们要下来,在床上一点都不好玩”
“不行!不行!现在地上还是湿的,你们现在还是在床上玩吧!等会地上干了,你们再下地来玩啊!听话啊!”莲子把“三儿”和“小妹”从这张床抱到那张床。“三儿”和“小妹”就从这张床上玩到那张床上。
奶奶少不了要夸她的孙女几句“我说呢!我们莲子就是聪明!”
“唉!……”先生是一个不喜欢说漂亮话的人,此时的他除了叹息又能说什么呢!看到那莲子竟能想出如此好的办法来,给儿女们带来一块暂时避雪的小空间,看到此时欢天喜地的儿女们,那一切一切的感受,他只能深深地埋在他的心中啊……

天空的雪是越下越大,从早下到晚,光秃秃的树枝上早已经裹上了银装,白雪覆盖着大地,莲子小屋的蚊帐顶上和莲子搭建的临时避雪棚上都积了厚厚地一层雪……
寒夜,北风任在呼啸,雪片打在树林和屋顶那沙沙地响声不停在传进莲子的小屋……兴奋了一天的儿女们和奶奶都已经熟睡在那隔着雪的蚊帐内……从床上不断地传来先生的咳嗽声……莲子在煤沪前那昏暗的煤油灯下缝补着衣服……唉!可怜的莲子有做不完的事啊!……
“莲子!你还不睡呀!”先生在叫莲子,“明天白天再补吧!”
“就睡!就睡!”莲子收拾好煤炉,脱衣准备上床睡觉。
莲子双手把蚊帐拉开,哗啦啦!……哗啦啦!天啦!三张床的蚊帐和莲子建造的避雪棚全垮了!那系在屋上的挂蚊帐的棕绳全断了啊!
莲子一看凉席上面的防雨雪的塑料薄模上,积了三四寸厚的雪!再看那蚊帐顶上的塑料薄模上,足足有六七寸厚的积雪!天啦!几根细细挂蚊帐的棕绳子又怎么能承受得这么重的积雪啊……除了莲子外全家老小全被雪埋了……
尽管全家老小全被雪埋,莲子知道,由于三张床挂蚊帐的竹竿和莲子后来纵横加在那上面的很多竹竿相互拉扯着,里面是有空气的,他们是没有生命危险的,此时倒觉得很有趣。因此她笑着大声的说:“老的少的们!你们都不要动啊!”
先生想从那雪中爬出来帮莲子……莲子见状忙说:“喂!我说老爷,我叫你不要动呀!快把头用被子盖好,别再受凉了呀!”
这下可急坏了奶奶“哎哟!莲子!这怎么得了啊!”
“萍儿”和“和儿”被惊醒,吓得在那雪中的被子内哭叫“妈妈!妈妈!……”
“奶奶!不要怕!有我呢!哈哈”莲子首先把那地上清理出一条能走人的空间,“‘小萍’‘和儿’不要哭!这有么得好哭的呀!我马上就把雪弄掉!”一边大声的说“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莲子快速的把那床顶上塑料薄模上厚厚的积雪,用一把撮瓢,一瓢一瓢地撮到一个大撮箕内,然后一撮箕,一撮箕的倒在屋外。
好个莲子竟然唱起了歌,“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萍儿”和“和儿”听妈妈笑着唱着歌儿也不哭了。
莲子见到三儿和小妹任然甜美的熟睡在她刚才除掉雪的被子里。停下来一只手拿着撮瓢,一只手叉着腰乐呵呵的对先生笑道“咯!咯!老爷!我说太可惜了,要是我们有照相机就好了,你不知道呢!刚才这屋子中的景象真的是太壮观了。太美了!要是能照下来多好哟!”
先生又想起来帮莲子,“唉!你还美呢!”见如此乐观开朗的妻子,真是酸甜苦辣一起涌上心头,“我还是起来帮你吧!……”
莲了一下把他按到被子里“不要你帮忙!我一会儿就全弄好了呢!”
莲子站在床上重新把蚊帐挂好后,坐在床边感叹万千……“老爷!我说的是真的呢!要是把刚才的景色搬上银幕,真是算得上是一个难得的画面啊!唉!这世上又有哪一个会相信这是千真万确我们的经历啊!”重复着那句话“要是我有照相机把刚才的景色照下来就好了啊!”
唉!……莲子挽惜的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着站起来又笑道“哈哈!我可以置得出这一模一样的场景来,老爷你相不相信呀!哈哈!”
听莲子竟说出这异想天开的事儿来,先生笑道,“哟!不得了!我们的莲子还想拍摄电影了!拍摄电影要先写电影剧本的。我说你呀!你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哈哈!”
没有想到莲子很认真的说:“我知道我的文化不高,不可能会写剧本的,我可以把我的故事说给有学问的人听呀,说真的我的经历真的可以拍摄得一部很精彩的电影呢!”
见莲子那认真的样子,先生只觉好笑极了,竟逗莲子,“哈哈!那好呀!我就等着看你的电影了!哈哈!”
“哈哈!要是导演要我来演我自己,我会让全世界的人跟着哭,跟着笑!哈哈!”说完又伤感的叹了一口气,“唉……!没有人会相信这都是真的啊……”
先生见莲子双眼含着的是那遗憾地泪花,于是鼓励起莲子来了“哈哈!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
好一个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莲子一边清理那地上的雪花,一边唱着她最喜欢唱的那首“没有眼泪……没有悲伤……”
莲子就这样不断地为那光明的前途努力奋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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