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三章 《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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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天啦!这是真的吗?”莲子一听是被吓得冷汗直冒,魂不附体……
“真的呢!有人亲眼看见的呢!”金秀很认真的说。
莲子回到家是坐立不安,先生他打转能到哪儿去呢!她左思右想,觉得唯一的办法,只能赶快到哥哥家去找找……晚饭也没有吃,就慌忙往哥哥家奔去……
一路上,只见好多的交通要道,比原来多加了好多的岗哨,就像那电影里见到的一样,每个岗哨都是佩带得有枪的人站岗。有时还断断续续的听到,坪……!坪……!坪……!的几声枪响……!
莲子此时边走边看边想,还真有点二丈和尚摸不清头脑了……说是打仗又不像电影里和小说里描写的那样。真的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心急如焚的到了哥哥家……见到先生和哥哥家的人一起正在吃饭,“哎呀!我的妈呀!你可把我急死了!”
听到莲子的惊呼,大家忙转过头来。“莲子你来了,快来吃饭!”嫂嫂给莲子装了一碗饭,“快吃!”
莲子坐在饭桌前,没有立即吃饭,疑惑的望着先生,“听说你回去,不让你过,这是真的吗?”
“是的,”先生点了点头,笑了笑接着说,“没什么的,你不要怕!他们不认得我!我和你一起回去吧!”
莲子迫不及待的把路上见到的情景告诉哥哥和先生。哪知他们听了,一点都不觉得惊奇!
“哥哥!打内战了呀?”莲子好奇的问哥哥。
“武斗!”哥哥吃完饭,靠在睡椅上,慢吞吞的抽着烟。
“武……斗……”莲子把筷子咬在嘴里,眼睛望着先生……她在思索着这二个字的含义……哦!这不是一般的打架了,是动真格的了……哎呀!她是越想越怕……“哎呀!我的妈呀!动枪了!太可怕了……!”
饭后,大家在一起听哥哥分析当前的形式……是啊!哥哥见识最广……
最后哥哥对所有的人说“我跟你们讲,你们跟我好好的呆在家里……不许出去乱串……”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就像听领导作指示一样……是啊!哥哥在家的威望很高的……
哥哥转过头对他的弟弟——莲子的先生说,“我看你也就住在我这儿。”又回过头来对莲子说,“莲子,你干脆和二个小孩一起都住到我这儿来。”
哥哥见他弟弟和莲子相互望着不回答,接着说,“我们都住在我机关大院里去……我们机关的同事,有几家都说准备住在那儿去……那院子很深的……很安全的……”
“好吧!就听哥哥的没错的!”先生首先同意,“莲子!你明天就把二个小孩带来,……”
“嗯!”莲子点了点头。
莲子回到家,对奶奶如此这般说来,奶奶赶紧帮莲子清她和外孙的衣服,“去吧!去吧!这我就放心了!”
莲子把奶奶的油盐柴米安排好,第二天就带过一双儿女和先生一起还有哥哥一家老小一起住进了哥哥机关的深深的大院中……莲子只要和先生在一起她就觉得踏实多了!
这机关深院是一座老式的青砖厅院……前面是哥哥他们的办公楼,进去竟然有二个天井,到最后面的深处,竟然听不到街上的宣闹声……
没有几天,陆续住进好几家哥哥的同事家……这些家没有一个背枪的……
莲子每天和嫂嫂就是洗衣服做饭,就这样闲着光带小孩玩……一晃过了一个月……莲子总觉得闲得无聊……于是对先生说,“我想回乡下去看看……”
先生担心地说,“不要出去……!外面打得很厉害的……”
莲子笑了笑,“不要紧的,反正我又没有派别的,不会出事的……”
“我看你还是最好不要去!”先生仍然忧心忡忡。
“你放心吧!园子里的菜都老掉了多可惜呀!我回去带点米和菜来,我天黑前就赶回来了。”莲子不管先生怎么样反对,固执的她告别先生,一人向奶奶家走去……
“那你路上要小心啊!早点回来!”先生真把这倔犟的老婆无可奈何。
莲子走在街上,简直被眼前的一切弄得稀泥糊涂了……啊!哪来这么多的烈士呢?只见大卡车上前面是死者的遗像……大多是年青的小伙子,也有少量的中年,哟!还有女的呢!……车的两边还挂着条幅,于世长辞……永垂不朽……
哟!车前还有‘生的伟大死的光荣’呢!莲子边走边想:“这不是**给英雄刘胡兰的题词吗!
莲子觉得自己没有必要明白那么多,还是匆忙地赶路要紧……她穿过一道道的“战斗”工事……回到家。
菜园子里的草是长得比菜还要深了,她赶紧抓紧除草……奶奶一把把她拉进屋……“莲子你快到屋里来,不要被飞来的冷子弹打着了呀!你不知道,听说那前面有一个队的一个人就是在菜园子里种菜,也不知是从哪里飞来的一粒冷子打着了。”

“啊!有这等事呀!”莲子被惊得目瞪口呆。“奶奶你要小心啊!”
“不要管我!你吃了饭,还是早点走吧!”奶奶赶紧给莲子做饭菜。
好久没有卖菜了,辣椒都长红了。莲子快速从菜园子里摘了一篮子菜,辣椒呀,豆角呀,丝瓜呀等等……再用一个布袋子满满的装了一袋子米。
吃了中饭告别奶奶,肩背着一大袋子米,手腕上挎着一菜篮蔬菜急急忙忙的出了门……
莲子心想,要是走那二个“战斗”工事中间,要是他们开起仗来,那我不是成了活把子了吗!于是,她抄小路避开那大道上“战场”。
莲子走在那田间的小道上,眼前的情景,她突然觉得有点像那小说里描写的战乱的情景……除了莲子,再看不见第二个人……竟是如此的荒凉……那水稻田中长满了稗子草……棉花地和芝麻地是杂草丛生……路上的杂草由于很久没的人踩踏,莲子走在那中间只微微露出个头来……看到如此茂盛的杂草……莲子不觉想起刚下放时砍柴的情景……唉!要是把这些杂草砍来可够我家一年的柴烧了啊!……
但是有一条必经之路,那是在公社的门前过……尽管那儿设有重要的卡子,莲子还是要从那儿走过啊!
莲子心想,“反正我又没有参加什么组织的,我也没有什么观点不观点的,怕什么哟!”
于是,她大胆向那儿走去……刚走到那麻袋垒起的工事旁边,突然从那麻袋垒起的工事后面,跳出二背着枪的年青后生,大吼一声,“站住……”
莲子哪敢违抗立马站住,放下米袋,毫不在呼的望着那二人……
那二人走进莲子,凶神恶杀的瞪着莲子,“你什么派的?”
莲子淡淡的一笑,“你问我呀!我哪一派也不是!”莲子自以为自己真的是哪一派都不是,所以一点也不紧张。
“哦!”二人绕着莲子转,“你哪一派都不是!那我问你什么观点!”
“我什么观点也没有!”莲子自认为从不参与外面的一切活动就自以为不会有什么麻烦。
没想到那二人听莲子如此一说。同时大骂起来,“他妈的个B,你什么观点也没有,你死人呀……!”
莲子连忙申辩,“我真的没有参加任何组织!”
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你听,她说她没有参加任何组织!这是一个不革命的反革命……!”并把莲子的菜篮里的辣椒打翻在地。
莲子赶紧弯腰想把撒在地上的辣椒捡起来……那个人一把把莲子的肋膀把捏起来,大声的吼到,“起来!他妈的……!”
另一个人用枪托使劲地捅她……同时骂到,“她妈的!你这不革命的反革命!走……!老子一枪毙了你……!你信不信……?”
他们二人是一人拖,一从用枪托捅……莲子这时是一点主义也没有了……心想这下可完了……!
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从公社内出来一个人,天还真无绝人之路……没有想到这出来的一个人,竟是公社农中的一位杨老师。这人虽然从来没有和莲子说过话,但由于这农中就设在离莲子家不远,莲子和队里的社员出工,有时中间在农中休息,这位杨老师见过莲子!
这位杨老师是听到外面的喧哗声……出来一眼就认出来莲子,“莲子!怎么是你呀!”
莲子见到杨老师,心想这下有救了,于是高声的呼叫,“杨老师!杨老师!”莲子转过头对那二位背枪的人说,“你们如不信,你们问这们杨老师,问他,我真的从来不管外面的事的!”
这二个背枪的停下手望着杨老师,“你认得这个女的呀!”
杨老师指着莲子对那二人说,“她我认得的,就是新源八队的,她是一个好人,她确实没有参加任何组织的!”对莲子做了一个眼色,走到莲子面前轻声说,“还不快点走!”
地上的辣椒,莲子也不要了,提起菜篮,背上米连声说,“谢谢!谢谢!”逃也似的向哥哥家奔去……!
先生见莲子一脸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连忙接过她肩上的米,“出了什么事啊?”
“唉哟!今天可真的是捡来的一条命!”莲子不停地拍着心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要不是遇到观世音菩萨,我今天非得见阎王了!”
听完莲子讲述路上的经过,先生的哥哥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教训了莲子一顿,“早就跟你们讲了,叫你们不要出去乱跑……,哪个要你去弄菜弄米呀!……真是不懂事……!”
先生也说,“看你以后还犟不犟……!”
唉!是啊!后来事隔了几年,那位杨老师再次遇到莲子,笑莲子,那天真的是好危险啊!莲子总说杨老师是她的救命恩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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