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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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那对漂亮的单凤眼愣是睁大到铜铃状,樱桃小口里现在足以塞下一个大鹅蛋。今天的打击对她来说太大,从未见过老板的颓废一面以及强压在一个大男人身上的另一面已经不是她小小的单纯心理能够承受的了。
“啊,呃,李燕,嗯,你也知道许先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之间一直都……”刚要解释这混乱情况的小贝突然瞄到他那惊吓过度的女秘书身后还有另一双脚,眼向上抬,略过她轻微颤抖的娇小身躯,一个高大的男人手里提着大袋小袋站在那里,脸上有着自己不明白的情绪。
麦文在小贝惊慌失措地逃跑后才想起他们是来吃午饭的,而现在他除了那些辣死人的鱼片,就什么都没吃,这样会把胃搞坏的。于是他吩咐饭店重新又做了一份热粥还打包了一整锅的鸡汤亲自给拿来,可随着他的秘书一进来,就看到令自己怒火、欲火还有浓浓的老醋急速涌上的一幕。
地上的两人面色红润,气息微乱,显然刚才是彼此愉悦地做着这一切的。他自动把小贝没说完的话补全:你也知道许先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我们之间一直都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麦文咬牙切齿,麦文气急攻心,麦文不怒反笑“好,很好,你们真的太好了!”他把大袋子小袋子都交到李燕手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幽蓝费劲地倒仰着脖子看着小时候和自己抢着演小兔子的大男人发飙,从他的反应一目了然地确认无论小贝怎么样,但那个人都已经陷进来了,而且还很深。
他回过头,正好看到小贝眼里噙着泪,咬紧的嘴唇几乎见血。赶忙伸手捏住他的双颊,好让他松口。
“别咬了,要破了!你哭什么?”虽然动作粗暴,语气却很温柔,象在哄个闹脾气的小孩。
那个坏脾气小孩口齿不清地抱怨“掏联!鸭扑素无的粗!”
“啊?你说什么呀?”
小贝重重拍掉幽蓝的手,揉了揉发痛的脸颊“我说,讨厌,又不是我的错!”
“你呀,多大啦,还为这么点小事哭?”幽蓝好笑地看着他“早知道当年应该认你做弟弟!”
“我比你大!”
“对对,你比我大,你比我大多了,你什么地方都比我大!”
“啊呀,你又乱说没正经了!真该回去叫你大哥好好管教你这张没分寸的嘴!”小贝破涕为笑。
李燕终于回神,单凭女人的直觉就可以告诉她,这两个人真的只是最好的朋友那么简单。唉,刚才怎么会误会呢?真是要死,最近要少看点**的东西了,别一看到两个男人在一起就胡思乱想!“咳咳,老板、许先生,你们能不能先起来?”
“啊呵呵…”两人干笑着起身,一个迅速逃回自己的大班椅,一个懒散地坐回沙发。
“这个是麦先生拿来的,说是老板你中午没吃什么东西,吩咐饭店做的粥和鸡汤。”
“哦,放在这里,你先出去吧。”小贝被她撞见如此尴尬的场面,心里多少有点羞恼,自己一向是在人前维持社会精英形象的,就算那次被迫装女人,也是打扮得象个白领丽人,这下可好,前功尽弃!幸好,他知道李燕不是个八卦的人,不会到处去乱说,不然自己不如直接撞墙去好了。
李燕依言放好东西在茶几上,轻轻关门出去了。幽蓝的矜持到此为止,他一跃而起,冲过来打开袋子,香喷喷的牛肉粥和鲜美的鸡汤还冒着热气,拿配送的小勺舀了一口鸡汤喝下,润心润胃“哇,好香啊!”
小贝白他一眼“废话!聚宾轩的竹荪鸡汤嘛!我说,你不是吃过饭了吗,还吃?不怕吃成个白胖子,你哥不要你了啊?”
“小气,我才喝了这么一小口你就拿话噎我!再说了,我那亲亲大哥说了,就算我长成个萝卜,他也不会不要我!”幽蓝撅起嘴不乐意了。
小贝看着眼前的牛肉粥发了好一阵呆,直到幽蓝差不多把鸡汤喝到见底,突然很认真地问他“你那时候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你哥的?”
“啊?我不知道啊!”幽蓝索性端起那个保暖外带沙锅连勺都不要了直接喝。
“不知道?那你怎么接受他了!?”小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终于干掉了鸡汤,幽蓝满足地擦擦嘴,一脸不在乎地回答他“虽然不知道,但是并不讨厌哥哥对我说喜欢我。他也曾象你这样问我,可我告诉他,我不想去深究自己的心意,起码现在愿意接受他那就接受呗!”
小贝有种想掐他的冲动“这样也可以的!?”
“为什么不可以!?我知道他的喜欢和兄弟之间的感情没关系,可自己并不排斥,也许就是说明我也喜欢他啊!但是,要我去深思熟虑之后得出一个确切的答案再行动,你不觉得很费劲吗?何况,爱本来也不是那么神奇的东西,太过谨慎不见得就能拥有它。另外,爱也不是能用1+1=2来解释清楚的东西,通常情况下是没有人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爱上另一个人的,深究只会让自己发疯!”
看到小贝若有所思,幽蓝顿了顿又说“有一种感觉总在失眠时,才承认是‘相思’;有一种缘分总在梦醒后,才相信是‘永恒’;有一种目光总在分手时,才看见是‘眷恋’;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不要总是在‘后’才去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不好吗?”

“很好的一段话,是哪儿看来的?”小贝深知以他的头脑要说出这么惆怅的话是不可能的。
“是我从一个网友哪儿看来的,觉得很有道理,当时就记住了。”
“有一种心情总在离别后,才明白是‘失落’吗?”
午后倾斜的阳光,轻柔地照进来,连同桌上那碗牛肉粥,温暖着小贝的心。
“小樱,给我把下午所有的事都取消,老子下班不做了!”从紫工作室里冲出来,麦文站在大街上吼,吼完了还觉得心里有一团火没处发泄,原地转了个圈,也没想出到哪里去。今天的天气很好,果然是个大晴天,太阳到了下午已经发挥出它应有的光芒及温度,但却照得麦文一阵眩晕。
“TMD!”一个高大的男人,长相又是日月无光,自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很多人特地靠近他擦身走过,可在听到美男子那诱人犯罪的薄唇中竟暴出这么一句话来,人们立刻自动以他站立的地方为圆心散开一个三公尺的空间。麦文摸了摸口袋,所有东西都留在公司里了,看了周围,直觉很不舒服,突然想到一个地方,便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重重地推开PUB的门,一眼就看到正在整理酒具的许水。
“水水,我好可怜啊!”麦文大哭小叫地冲过去捏住他的手,趴在了吧台上。
许水停下手里的活,冷冷地说“我的门比你更可怜!要当推土机去推你公司的门,不要到我这里来下毒手!”
“水水好过分,都不安慰人家的!”麦文直起身子撅起嘴。
许水好笑地看着他“什么事情居然能把你这个大能人难住了?”
“我喜欢上一个人!”
“哦。”
“我刚才居然看到他压在一个男人身上!”
“哦。是她老板?”
“不是。”
“是她同事?”
“不是。”
“那么是谁?”
“是我不认识的男人。”
“哦。”
“你认识她多久了?”
“3天。”
“哦。那你不认识她身边的人很正常,也许那人是她的哥哥、弟弟、爸爸、叔叔、爷爷…”
“肯定不是!”
“那也不代表什么,女人嘛,重心不稳摔一跤跌在人家身上不奇怪。”
“他是个男人!”
“啪!”许水摔烂了手里的杯子。
“水水,你不要吓我,你怎么了?”麦文看到许水的失态,赶紧越过吧台,搂住他的肩膀,一脸关切。
“呃,没事的没事的。”许水胡乱应付着,不知在想什么。
麦文又坐回去,仔细地看着他,半晌,柔声问道“还在介意你和你弟弟的事吗?那个小鬼不是已经接受你了吗?”
“要烟吗?”许水从烟筒里抽出两支烟,一根递给了麦文,自己点燃另一根,把打火机丢给他。
两人都吐出一口烟后,他幽幽地说“接受是一回事,可是回到现实生活里,相处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们除了接吻还是没有进展吗?”麦文已经自动忽略自己的不快,开始关心起老朋友来了。
“是啊,有时我们坐在一起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最近,他索性有几天夜不归宿。如果是以前,我还能以哥哥的身份管教他,可自从,唉,自从挑明了那层关系后,我总是怕自己的失言会让他离开我,根本不敢说什么!”许水难受地揉了揉太阳**,又重重掐灭了烟头,把烟缸递给麦文。
麦文也掐了烟,劝慰道“他也不小了,该知道分寸,你不用太担心,也许只是出去玩玩而已。至于你们之间的关系,说真的,能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就顺其自然吧。”
“我也是这么想,可是最近他不在家,我一个人常常坐到大天亮。我不敢睡,不想睡,也睡不着!想着他,想到他的一切,笑容、说话、对我撒娇,还有他的身体,我又会觉得自己的念头很龌鹾,却又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要他!”说到这儿,许水痛苦地低下头。
麦文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这是很正常的念头,一点都不龌鹾!如果是自己所爱的人,无论如何都会想要与他身心结合的吧,不管那个人是男是女!”
“哥!”说曹操曹操到,人还没进来,声先咋咋呼呼地传来。
“怎么啦,小蓝?”许水马上收起一脸愁绪,换上一副亲亲大哥的模样,只是眼底有一丝落寞和不安。麦文看在眼里,一手俯上他的,轻轻捏了一下以示安慰。许水向他投来感激的一瞥,这一幕正被进来的幽蓝看在眼里,吃惊地叫起来“小兔子你干嘛!?”
麦文被他这一声“小兔子”也是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竟是那个被小贝压在身下的男人,他疑惑,他思考,他舒眉,哈哈大笑起来。许家两兄弟都怪异地盯着他,老半天,麦文才缓过劲来,一脸灿烂地问许水“这就是你那个小宝贝弟弟?”
许水不解地点了点头,许幽蓝则满脸挑衅地瞪着他,心里已把这个胆敢让小贝迷惑,又来这里捏住自己亲亲大哥手的家伙千刀万剐。
“这个世界真是小啊!”麦文又笑起来“有时候你会发现,身边的人都在转呢!水水,我有事先走了哦!”说完,他轻松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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