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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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宾轩离小贝的公司大楼不远,所以一行人是三五成群走过去的。
“李燕,包房订好了吗?”小贝问。
“订了,不过今天他们的生意很好,所以只有一间两张大桌的包房给我们。”李燕不慌不忙地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他。
“哦,这样啊,也没关系,中间应该有隔门吧,只要你们无所谓,我是不介意的!”小贝朝她笑笑。
“不会的啦,他们只要有的免费晚餐才不会介意这种事呢!”李燕边说边在心中露出个大大的奸笑。
来到包房刚落坐,菜还没点完,旁边那桌的客人就来了,听起来也是一大群,而且略嫌吵闹,小贝微微蹙眉。李燕眼角瞄到老板的不悦,合上菜单“就先这样吧,上菜快点儿!”吩咐完,她假意要在包里拿东西,突然手一滑,就把东西跌落到地上,并且那东西还由她身后的隔门滚到了包房的另一边。
“啊呀!”李燕夸张地叫了一声,成功吸引到了小贝的注意,她一把拉开了隔门,另一桌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啊啦啦,这不是麦氏的小樱嘛,太巧了!”李燕佯装吃惊地叫起来。小樱也配合地站起来夸张地叫道“啊啦啦,这不是紫公司的李燕姐嘛,真是幸会啊!”
小贝不露声色地看着这两个女人唱双簧,心里一片了然。看向那边,不意外地发现麦文正笑眯眯地紧盯着自己,尽管有所准备,但还是被他那眼神看得脸红心热。
“麦文啊,我们和他们一起坐吧?”小樱察觉到小贝的尴尬,便出声打断麦文的对他的视奸。
“啊?哦,好呀!”麦文愣了愣神,虽然什么都没听到,但直觉说好总不会错得太离谱。见对方落落大方,小贝也不好发作,只好来到小樱为他和李燕腾出的空位上挨着麦文坐下。
菜很快上来了,大家开始动筷,因为之前的一晚其中一部分人已经见过面,所以友带友的,气氛很快热络起来。
“小贝啊,那个,呃,我能叫你小贝吗?”麦文本想夹个大虾给他,才发现自己直呼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那人会不会不高兴,只好筷子停在半空,先征询他的同意。
小贝有点好笑于他的局促,轻松地回答他“可以啊,就这么叫吧!”说完还朝他善意地笑笑。这一笑把麦文弄了个七昏八素,夹着的大虾滑进了醋碟,有几滴醋溅到了小贝的脸上。
“啊!”麦文顿时乱了手脚,下意识地赶紧用手去轻轻擦拭,未察觉这个动作在旁人看起来就好像他在轻抚小贝的脸,简直说不出的暧昧。
小贝的脸立刻红到了耳根,心里如小鹿乱撞般跳个不停,因为他在麦文的手指接触到自己的一瞬,竟对那里传来的温度有一份深深的贪恋,希望它能就这么抚摩自己更久。
麦文却不知道他的心思,见他不说话低着头,还以为他因自己的愚蠢举动而生气了“啊啊啊!那个,我,呃,你,我,我对不起你呀!”饶是小樱对麦文的混乱思维下引起的各种愚蠢举动已经习惯了,但也被他这个连话都说不清的样子吓到了。因为她的老板别的没什么,就是那张嘴最能干了,就算是醉酒也绝不会有大舌头或说不清话的事发生!
小贝看着他那一脸紧张兮兮的样子,忽然感觉好安心,就象是有个尽力爱护自己的人为自己的宝贝担心。他又笑了,笑意传到眼中,竟让人感觉是在对呵护自己的爱人撒娇,好像受主人抚摩的猫儿般满足,看得麦文的呼吸一窒。
“好了啦,我老板他不会这么小气的!麦总,你也别光顾着给他夹菜了,你自己也吃呀!”李燕深知自己的老板是那种扮猪吃老虎型的人,虽然她和小樱一致认定要撮合这两人,但也怕麦文被吃得死死的,毕竟她对他是很有好感的。
“是啊,你快别管我了,自己也吃啊!”小贝笑着夹了个大虾到麦文碗里,这下可把麦文捧到天上了!他似乎看到周围冒出好多光**小天使,背着金色的小弓箭,朝他吹起了小喇叭。他噙着泪,慢条斯理地一小口一小口吃起了这28年来最香甜可口的大虾……
一顿气氛融洽的饭局过后,两个公司的人们都觉意犹未尽,于是有人提议去K歌。这一提议立刻得到正在考虑如何让两人更进一步的双方秘书的大力赞成,她们大手一挥代言道“就这么定了!”小贝本想回绝,见状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只好怏怏得点头应允。
其实不光是李燕和小樱,麦文也在愁着如何才能和小贝再多相处一会儿。闻言,他站起来豪情万状地宣布“好啊!一会儿唱歌的费用我全包了!”
“哦!”又是一阵欢呼,人们开始三三两两地走出去,准备有车的带人,没车的叫车赶紧去下一站。不一会儿,包房里只剩下麦文、小贝和李燕、小樱。
“李燕啊,今天的巧遇真该谢谢你订了这里哦!”小贝终于得空可以发泄他憋了一晚的怨气,他最恨被人算计!
“啊?哦,那什么,不客气啦,是缘分,缘分,呵呵呵…”一阵干笑后,李燕赶紧拉了小樱出去“我们先去订房间啦,你们也快点来!”
房里只剩下了麦文和小贝,此时的小贝一扫刚才的犀利,不安的象个等待告白的高中生。
“我…”异口同声。
“你…”又是,嘻嘻。
“你说吧!”又来!?
“好,我先说!我喜欢你!”麦文也不迟疑,鼓足勇气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小贝呆愣住了,他没有想到对方会说这种话,这好比是听见别人把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般的别扭。
“我知道了。”半晌,他蹦出这么一句来。
“啊?”这下轮到麦文呆滞了,被拒绝是他想到最多的答案,也有同意,可是却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回答。
以为他没听清,小贝又强调了一下“我说我知道了!”
“然后呢?”麦文回过神,他要求知道更多!
“然后?”小贝那从小就聪慧过人的脑袋几乎停转,他不明白为什么还有然后这回事。
“我说了我喜欢你,你说你知道了,那然后呢?我们要怎么样?”麦文的声音里已经透出一丝不耐烦。
小贝有点胆怯地开口道“没有然后啦,我们不要怎么样。”
麦文脑子里有根弦崩断了,他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又象初见面般害羞撒娇的小人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他既没有被拒绝,但显然更没有被接受。
“嗯,我们能走了吗?”又过了好久,小贝小心翼翼地询问如石像般的麦文,麦文神情呆滞地回了他一声“嗯。”又神情呆滞地跟在他身后灰溜溜地走出餐厅,再神情呆滞地坐上了小贝的车。
车厢里长久沉默,谁也不敢轻易开口打破这古怪的平静。两人的脑中一个胡思一个乱想:‘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这是麦文;‘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这是小贝。
好不容易熬到KTV,两人面无表情地走进去,跟着来接他们的小樱去包房。
那是一间超大的包房,幸好两家公司的人其实并不多。麦氏公司的人大约是10个,还有几个兼职工程师,但是他们的业绩却在行业中斐然;而紫公司则是从创业初期便固定是7个人,也有一些特约撰稿人以在某个大项目需要时拿些文案或绘图设计来。两个不同公司的人现在已然友好的象一个公司似的,但两位秘书却看出了她们老板的不对劲。
李燕捅了捅小樱,示意她去问问情况。小樱僵了一会儿,讪笑着开口打破两人上空的低气压“那个,我说,林总不去点歌吗?麦文,你也是啊,你平时不是最喜欢唱歌了吗?去去去,点歌啦!”两人纹丝不动。
小樱尴尬极了,只好更卖力地调笑“说来也巧,我们老是能碰在一起啊!象那天第一次见面,多巧啊,呵呵,呵呵!”“是啊是啊,真是巧呢!怎么这么巧啊?”李燕被小樱拉过来,也只好跟着乱说一气。

“那天你们怎么会去那里的?”小贝开口了,他不忍看到两人急得满头大汗,如果再不理会她们,真不知接下去还会有什么胡言乱语呢,现在自己的情绪很乱,不想因为听到什么而失控。
小樱赶忙抓紧这个机会打破僵局“啊,是这样的,那天是麦文的生日,他答应我们在他生日这天让我们挑地方庆祝!所以大家一商量就想去蕾丝吧,可他一个大男人,只好委屈他扮女装喽!那你们呢?”
“因为我工作时有时太过严谨,所以答应他们一年里有一天可以让他们为所欲为。结果那天他们想出了这个主意,不过公司里另两个男同事溜走了呢!”小贝说完还向那两位男同事投去略鄙视的眼光,那两人顿觉芒刺在背,只好扯开嗓子假装唱歌太投入没看到。
“哦,这样啊!这不就是缘分喽!”小樱笑起来,顺便捅了捅仍不做声的麦文。麦文还沉浸在那不知所措的情绪中不能自拔,只能表情扭曲地挤出一丝笑容。小贝见状,心里十分愧疚,想来是自己刚才的话影响了这个一直很爽朗的人吧。于是,他走到点歌器前,点了首歌。李燕在他坐回去后,悄悄过去把那首歌插到了前面。一曲结束后,大屏幕上显示“ムラサキ准备”(啊啊,表PIA偶,这素本人一点小小的心愿!!!)小贝不悦地盯着李燕,后者则赶紧假装回头和同事聊天好躲过这刺骨的目光。
即使你有其他人在身边
这样的我们还是会遇见的
两人见到的黎明的那个颜色
是美丽的紫色(偶给翻成中文了,这下8会PIA偶了吧?)
……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就算是紫公司里以前听过他们老板唱这首歌的人也还是被小贝征服了,这其中也包括回神的麦文。
“你唱得真好!”麦文由衷地赞叹道,弄得小贝非常不好意思“啊?没,没什么啦!因为喜欢才会唱的好吧。”
“我们老板从幼稚园开始就演舞台剧呢!”有知道的人插嘴道。
“哦,是吗?幼稚园的舞台剧啊,真怀念!”麦文露出无比怀念的神色,象个孩子在想着小时候曾吃过的糖果。
小贝轻笑出声“那就是说,麦总也曾在幼稚园演过舞台剧喽?”
“也不是啦,在我待过的其中一个幼稚园曾有过一场舞台剧,是学期汇报演出,我那时很想出演其中的一个角色,最后被别人抢走了呢!之后换的幼稚园虽然也有演出,但我都赌气不再演了。想来那时真是好笑呢!”麦文挠挠头,嘲笑着自己的幼稚。
“哦,是吗?你换过很多幼稚园?”小贝来了兴致,接着问道。
麦文很高兴两人又能正常交谈,也赶紧搭话道“哦,也就两间吧。一家是原来在市中心的非凡,后来有点事,就转去另一家叫海洋的幼稚园了!”
“什么,你也是非凡的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呢,你是哪个班的呀?”小贝惊叫起来。麦文听到小贝这么问,知道他一定也是那里的,兴奋极了“是啊是啊,我是熊猫班的!你呢?”
“啊!?你居然是熊猫班的?我也是啊!”小贝已经跳了起来。
麦文也跳起来握紧他的手,心中狂喜,没想到两人的渊源竟然这么深!
“是吗!?那你还记得第一个学期结束时的那场汇报演出吗?我本来是想演小兔子的,结果被个臭小子抢了去!而且,当时还有另一个小鬼要和我抢那个角色,我们还把演大灰狼的女孩给弄哭了呢!”
小贝的嘴角开始抽搐。
“想起那个小鬼我就可气!老师明明安排了他去演花朵,不知道他抽什么风非要和我抢着演兔子!”
闻言,小贝拉长了张脸,冷冷地说“老师也安排了你演花朵!”
“啊?你也知道这件事啊!真怪了,我怎么会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呢?”麦文把小贝的手握得更紧,仿佛已经看到了春光明媚。
“我就是那个跟你抢着演兔子的小鬼!”一下子,现场的气氛冻结了,每个人似乎都感觉到有冷冽的寒风吹过。
麦文握着小贝的手,放也不是,握也不是,只得讪笑着说了句“是,是吗?”
小贝改用仇视的目光瞪着他。就是眼前的这个人,令自己在大庭广众下出丑,丢面子。事后,不管他怎么装可爱,老师都不让他演自己一心为了讨好大灰狼女孩而强烈要求扮演的小兔子了。
麦文见他过了这么多年还记着这件事,还用种杀人的目光盯着自己,一时也火大起来,他也改用冷漠的眼神怒视对方。不过,可笑的是,两人的手竟然还紧紧交握着。大眼瞪大眼,电光火石,看得整个包房里的人们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许久,两人居然相视而笑,并且越笑越大声,李燕和小樱不自觉地抱成了一团,她们都知道,这是两位老板真正发怒的前兆。
“你不是说喜欢我吗?”小贝先开口了,标准的林氏笑容一出,谁与争风。
“你不是说不要怎么样吗?”麦文也灿烂无比的笑了,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他们都没见过如此俊美的人,天神都要为之黯然失色的。
“我现在想怎么样了!”
“那你想怎么样?”
“也就是要把你怎么样而已!”
“那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把我怎么样!”
“哈哈,我当然有本事把你怎么样!”
“哈哈,别反而被我怎么样了呢!”
“哈哈哈,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哈哈哈,好啊,那你就等着我来把你怎么样吧!”
“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小樱和李燕终于沉不住气大叫起来。
“不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又送开彼此的手,一起坐下,各翘一条二郎腿。
“我比你高出2公分!”麦文紧接又着说。
小贝冷哼一声“我比你大!”
“什么?你几几年的?”
“77年!”
“几月?”
“11月!”
“几号?”
“14号!”
麦文咬牙切齿“几点?”
小贝轻松应对“夜里11点17分!”
“切!我是12点04分,你只比我大48分钟!”麦文冷哼。
“就算只有4秒钟也是比你大!”小贝嗤之以鼻。
“你!那我还是比你高2公分!”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我是搞工程的,这点尺寸我不会弄错!”
“切,那我还是搞设计的呢,我就不信你比我高!”
“好,找尺去量!”
说完,两人竟就这么双双冲出门去,到服务台问侍应有没有尺子。看着来势汹汹的两人,把服务台的小姐吓得够呛,哆哆嗦嗦地找出一把尺子交给他们。经过两人互相测量后,麦文大笑着回到包房,小贝一脸丧气地跟在后面。
见状,大家知道是麦文说对了,也不敢出声,仍是战战兢兢地看着他们。为了打破这极度深寒,小樱只好不怕死地站出来说话“呃,很晚了,今天就到这儿吧!”听到这句话,一群人如获大赦,迅速撤离这个冰冷的战场。
待人们都走光了,麦文和小贝仍端坐着,目不斜视地盯着对方。
“你就等着我来攻你吧,小矮子!”麦文鄙夷地发话了。
小贝则还以颜色“说不定是你在我身下呢,小不点!”说完,他站起身,边往外走,边留下一句话“别忘了买单,如果钱不够我可以给你!”
“谁要你的钱!?”麦文也“嗖”地一下起身,大步朝外走去,还特地加快步伐超过了小贝。
在他身后,小贝停下脚步,定定地望着他的宽大的背影,嘴角勾起迷人的弧度“真有趣!就让我们看看最后究竟是谁攻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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