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蓓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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蓓终于让人感到了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
她让我想起那个电影——《周渝的火车》里的周渝,因为在我认识她的时侯,她就坐着火车或者长途汽车去看望她爱的那个人。这不是现实中的周渝又是谁呢?
我从蓓的身上得出了一个结论:爱情也是需要付出体力的,爱情是让人不辞劳苦地奔波后还依然觉得甜蜜的东西。而和找工作的那种劳苦形成鲜明的对比。
在我上班的时侯总开着两个聊天交流的工具:一个是MSN,一个是QQ。
蓓喜欢上的是MSN,我在,她也在,但是可能不说话。她的签名是:向左走,海阔天空。代表她现在的心境,我想她可能真的走到了海阔天空的境地了吧。
蓓的家在内蒙古,她却是满族人,从脸形上看,的确看的出满族血统女子的下颌骨线条明显,在女子的脸形中算是别有风情的,蓓尖尖的下巴使她看上去具备美人的标准。
她从小的幻想是穿着高跟鞋和自己喜欢的男生谈恋爱,是个早熟的女生。虽然内心有这么开放的想法,父母的家教却让她成长为一个特别严谨的人,矜持有加。用句夸张的话来说就是:心里喜欢死一个人,而嘴巴却不会说出来,哪怕告诉给最好的朋友也不行。
可是内蒙女孩儿的爽朗让她也不至于成长为精细如姑苏女子那样的温婉,反而成为男孩儿一样的性格,办起事来风风火火,精明周到。
因为心底的火苗永远没有被那个她在心里一直喜欢的男生点燃,这是高二之前深藏心底的秘密。后来,那男生一声不响地离开了他们的高中,通过父母的关系去了天津读商学院。爱火在蓓的心底变成了死火。
可是就在高三,座位换来换去的时侯,蓓和军坐在了一起。
军个子很高,1米9多,蓓和军其实是住在同一个大院儿的,因为他们的父母都是这个市坦克场的职工。
其实,蓓和军是从初中到高中的同学,只是他们直到了高三才正儿八经算认识了。
军是男生,高中的男生和女生还是不那么爱交流的。有的同桌之间坐了一学期,说的话不超过三句。所以他俩之间的谈话即使超过了三句,也都是些学习方面的。其他的绝不涉及,要不定然会在班级造成一股轩然大波。
蓓没发现,自己其实那时就对军产生了好感,只是这好感的激发是在大学快要毕业的时侯才开始的。
大学四年,蓓觉得自己再不谈恋爱,自己的心灵就要变成干涸的沙漠了。于是别人给她介绍的酒吧的、司机、老师、公务员她都去见,都去谈。她放开了,可是总是莫名其妙有因无果地就完结了。她逐渐理智起来,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现在想要什么,但是爱情在她心里那种美好的状态始终没有变过。
大四毕业的时侯,那个曾经她暗恋过的男孩儿已经在北京混成了一根油条,原来商学院没毕业他就来到了北京从事销售,谈成了好几个大项目后自信满满成为有为青年,军呢,和他是好朋友,也在北京的军校面临毕业。因为大家同时都当过或大或小的班干部,所以他们在大四的下半学期想起了蓓和另外一个班干部女生。
他们邀请她们来北京玩儿。蓓带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来北京,因为还可以见到那个曾经心仪的男孩儿。但是来北京后命运给他们各自做了安排,军常常被推着成了蓓的护花使者。在攀登让人气喘吁吁的长城时,向蓓伸出援手的就是军。他们四人组分散的那天晚上,到酒吧里一醉方休,军喝的奇多,蓓只好陪了他大半夜,军在酒精的作用下呕吐的肠子都快要出来,蓓就在旁边给他递毛巾擦着,军那时在醉酒中说:蓓,做我的女朋友吧。
等到蓓变得对军产生炽热的爱情的时侯,她已经在省会的省报社当了编辑一年了。军在北京的一个军区从副连长做起,他们联系的方式是写情书,打长途电话。蓓心里曾经的死火全身心地被军燃烧了起来。
军可以在军队纪律严明的时侯抱着电话给蓓念他写的情书,蓓可以在深夜里激动的睡不着给军写一句句炽烈的爱的情话。那个时侯,肉麻的话再多也不嫌多。爱情的火焰在北京和呼市之间传递着。
那年,一场骇人的**型性肺炎肆虐了全国各地,各地的人们都停止了省际和城际的往返,就在这个危险的时侯,蓓只身来到了北京看望军,因为她实在忍受不了那思念的煎熬。

在军队围栏的呼呼大风中,军以他高拔的身材将蓓揽得很紧很紧。短暂的相聚又面临着分离。因为军队的训练不会因为**而停止,下一个阶段,军就要奔赴深山野林,进行野战军最苦的训练。再次见到军就会看到他被擦伤的皮肤和黝黑的面容了。
回到报社的时侯,领导隔离了蓓一个月,父母因为担心她身体不好,隔离吃不好,就亲自给她每天做饭送饭。蓓的爱从一开始就无怨无悔,她和军之间的事情父母那里曾经劝解过:军在北京,他们两地,军是军人,待遇低,军的训练常年也不在家,军嫂不好当。可是就是蓓的执着,父母的劝解退下了。
从此,蓓就是那条呼市到北京的列车上的周渝,她和军热恋了三年,她横下一条心,考北京的研究生。
功夫不负有心人,蓓考了北师大的研究生,但是那年北师大录取形势不好,于是调剂到了北京的另外一所学校,只要能来北京,蓓无所谓。辞掉很多人羡慕的省报工作,又做起了学生。这一切只是为了距离军更近。
或许生活就是如此奇妙,恋人间距离近了,心却可能变远。蓓在三年研究生安心读书,可是她发现了一个她和军之间的问题:交流。
她仍然如同那周渝,只是火车不用坐了,每周周末蓓坐着长途的汽车来到军的部队上。他们的房间就是一个冬天没有暖气夏天没有空调的军队小平房。但是蓓也因此而满足。
军因为军队上惯有的应酬习惯,不得不去喝酒,而且每喝必醉,蓓见到军的时间也常常是他应酬的时间,军带着蓓,蓓看到军喝的难受的时侯会轻轻劝他:少喝点。但是军是男人,部队的男人更要男人,哪有少喝的理由?
一次次呕吐,呕吐清醒后的军会后悔地在电话里对蓓说:你来了,我都没好好陪你,净喝酒了。
蓓没说什么,爱这个男人就让这个男人尽量舒服地活着,不必因为自己感到累。
但是越来越没法进行下去的交流让蓓有好多次气愤地从军那儿回到学校:军的思维是军校的那种服从就是天职的思维,军队的机构办事直接牵扯到上级的命令和不可改变。
而读了研究生的蓓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刻板的思维方式和办事方式,她会劝着军从另外的角度看问题,可是军却会因为蓓的侧面说教而很不耐烦:你懂什么!
蓓很喜欢北京,因为这个地方有很多吸引人的魅力,就在蓓研究生还要一年毕业的时侯,她一心想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和军在北京筑起他们的爱巢,可是军的上级给了他一个提干的机会:从连级干部直升营级干部。但是条件是:服从部队的安排,去河北的保定任职。
军是对军队很有感情的人,他考虑到晋升的好处便毅然决定离开北京去保定。
这也就意味着:蓓和军又要开始分离的日子,而且更重要的是蓓如果要和军在一起,就要随军,在保定工作,否则只能是两地分居。
蓓美好的心愿就在军决定下的那一刻破灭了。试想,毕业后,保定的工作机会和北京怎么可以相比?
话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读了书的女子见识就不一般了,想法也很多了,况且是读书读到研究生的?
短暂的相聚后分离又来了。
蓓虽然疲惫,但是她似乎已经习惯这样了,她尾随的就是军的身影。但是没想到的是那届毕业的学生很多,研究生能去北京的中学谋得职位都算是很让人羡慕的工作。蓓经过多番的努力,在保定根本只能失业,就在北京暂时找了兼职,教对外汉语。同时开始的就是再次的奔波。但是因为分离的原因,蓓和军的感情再次升温起来,这个原因或许也是由于军的事业顺遂了些所致。
经历了一年的分离,军的家人向他们下了“催婚书”:你们俩人也老大不小的了,该结婚生孩子了。蓓一算:她和军已经抗战了八年。自己已经步入了而立之年。虽然波折不断,可是回想起来总是美好的事情多,就在去年年底,蓓和军宣布抗战八年胜利,他们喜气洋洋地结了婚。
当蓓看到穿上新郎装的军时,她仍然深深地爱着军那挺拔的身材,结实的肩膀。
今年,保定的一所大学来北京招聘老师,蓓顺利地通过了面试,她终于和军在保定汇合了。所以,我说:尘埃落定。她说:向左走,海阔天空。只是她还是希望某一天,她和军生活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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