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篇 二 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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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的当天,婉瑶由小翠扶着向皇上辞行。“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朕和皇妹有几句话要说。”啊?这可怎么好?小翠和婉瑶心里同时敲起了鼓。“嗯,皇上,公主她现在盖着喜帕,不方便看路,就让奴婢留下来伺候吧。”南宫俊看了一眼神情慌乱的小翠,缓缓说道:“有朕在这儿,不用你了,你下去。”“这……”听见皇上这么说,小翠硬着头皮说道:“是。不过皇上可要提醒公主,喜帕盖上就不能再摘下来,不然不吉利的。”撒了个谎,小翠还是退下了。
遣退了所有人,整个御花园就只有南宫俊和孟婉瑶两人。南宫俊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心中有些好笑:“怎么,这凳子上有刺?”婉瑶也知道自己应该表现的像平常一样,可是面前坐着的是当今天子,要是被识破了身份是要杀头的。“没、没有。”“你的嗓子怎么了?”南宫俊微皱眉。遭了!声音不像,这可是怎么学也学不来的,更何况三人认为去大齐那么远没人知道公主的声音什么样,根本就没考虑。“这些天因为婚事,有些着急上火。”天哪!在这样问下去,肯定穿帮!小翠哪去了?赶紧想个办法啊!
此时的小翠正在花园门外转磨:眼下能找谁帮忙?真的公主肯定不行,一露面就等于不打自招了。别人就更不行了,知道这事的就她们三个。只有求婉瑶见机行事,别出差错了。“皇妹,怎么不回答朕的问题?”南宫俊好整以暇地等待这个“皇妹”自报身份。燕儿那个丫头以为她的小把戏没人知道,头天还哭闹着不肯答应婚事,第二天就乖乖就范了,只有傻子才会相信。
这怎么办才好?公主和小翠从来就没告诉她,皇上会问起一些陈谷子烂芝麻的小事。这让她怎么回答?“这些我已经不记得了。”南宫俊看着婉瑶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地攥着手帕,显然是已经招架不住了。“咦?你手上有块胎记的,怎么不见了?”南宫俊拉起眼前的小手,诧异地问。那双手嗖地缩了回去。胎记?婉瑶细细地回忆了半天,没有啊?啊!“看来皇上已经知道我是个冒牌货了。”被识破计谋的婉瑶反倒平静了,她跪下说道,“民女并非有意欺骗,不过,骗局已成,请皇上降罪吧。不过这件事是我的主意,不关其他人的事,还请皇上饶恕她们。”
南宫俊对于这个临危不乱的女子充满了好奇:“哦?你知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欺君之罪,当诛。”婉瑶从容不迫地答道。“你不怕?”南宫俊愈发好奇。“民女本来就是死囚,现在死和迟些死没有什么区别。”死囚?怪不得朕没有发现有宫女少了,原来燕儿这丫头是从牢里找来的替罪羊。
“掀掉喜帕,让朕瞧瞧你到底有什么特别,能让燕儿挑中你。”“可是……”谁知皇上是不是个好色之徒呢。“刚才丫环说现在揭喜帕不吉利。”南宫俊不屑道:“你以为朕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吗?这种无稽之谈!”“可是,民女面目可憎,皇上见了定会倒胃口的。还是不看的好。”婉瑶推托着。

她越是不让看,南宫俊越是好奇。最后,他干脆自己上去掀掉喜帕。“啊!”南宫俊惊呆了:“天哪!你、你、你简直是……怪物!”南宫俊缩回手使劲地在龙袍上擦了擦。婉瑶忍住笑:这只是半路上预防不测的,谁叫你非得好奇呢!没吓死你算便宜你了。
“皇上息怒,民女已经提醒过皇上了。想不到,民女的模样太丑了还是吓倒了皇上。”婉瑶故作委屈地说道。南宫俊见自己的激烈反应伤到了这女子的自尊,也有些过意不去:“嗯,那个,你也别太难过,朕只是一时间没有心理准备才被吓了一跳。其实细看之下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嗯,就比如说你的体态轻盈,举止大方,还有……还有”奇怪,这女人好像很高兴我被吓似的,而且她的脸和脖子、双手的肤色差别很大。哦,我明白了!南宫俊恍然大悟!
他一边夸赞婉瑶,一边不着痕迹地接近她:“还有,你有一头乌黑秀发,有沉鱼落雁之貌,闭月羞花之容,你的声音有如天籁……”婉瑶越来越稀奇,这皇帝不会是傻了吧?她脸上的这张面皮,是小翠防止半路遇上歹人图谋不轨的,可以说再也找不到比这更恶心的模样了,皇上居然把她夸得跟朵花似的。
突然,南宫俊迅速地出手点住了婉瑶的**道。“行了,”南宫俊得意地说,“现在我要你说真话。”婉瑶心里一惊,干笑道:“民女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刚才民女讲的句句是实情,怎么还能再说出真话来呢?”“是吗?那这是什么?”南宫俊伸手揭掉了婉瑶脸上的假面皮。“哇!”
这次南宫俊是真的说不出话来了。“你……”你了半天,才蹦出一句话:“这张脸是真的吗?”婉瑶哭笑不得,“那皇上可以再揭一次试试看。哎呦!”婉瑶疼得眼泪都下来了:“也不用这么大劲吧!”看见美人流泪,南宫俊心疼了。他慌里慌张地擦掉婉瑶的泪,还轻轻地揉了揉:“对不起,对不起!我又不是故意的。来来来,坐下说话。”
“我起不来!”“哦,那朕抱你起来。”说着,南宫俊就要伸手过来。“哎!别别,皇上误会了,我被你点了**动不了。”婉瑶赶紧解释。“哦,瞧我这记性!”南宫俊解开了婉瑶的**。
以为小命休矣的小翠在等不到婉瑶的情况下,正打算收拾包袱潜逃,婉瑶由皇上扶出来了。小翠赶紧上前扶过婉瑶,婉瑶感到小翠手心的汗沾到了自己的手上,看来小翠也吓得够呛。“小翠,一路上好好伺候你的这位主子,若有半点差池,小心你的脑袋!”南宫俊的话像是霹雷,惊的小翠跪倒在地:“奴婢遵命!”“皇妹,”南宫俊不舍地拉着婉瑶的手,“真的不改变主意了?”“皇兄,国家为重,儿女私情事小,当个明君就是天下百姓的福气。”婉瑶跪别南宫俊:“皇兄珍重。”说罢,转身进了轿门。
唉,这样明理又贤惠的美人,怎么不让我先看见呢?南宫俊对着远去的送亲队伍,心里感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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