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篇 七 军中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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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回到谷外,对于婉瑶来说并没有值得欣喜和庆贺的。她默默地跟在莫小风身后,一句话也不说。
果然是通往军营的路。“你先随我回军营,我去交代一下就送你回去。”莫小风乍回军营心里激动,忘了和婉瑶冷战的事,兴致勃勃地介绍着军中的一切事物。婉瑶被他的天真弄得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听他眉飞色舞的讲:“那个尖顶的、上面有红色圆顶的帐就是我的。走,先进去。”说着,莫小风拉起婉瑶大步走向自己阔别已久的帐篷。“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记住,若是有人问起你,你就说是我的表妹知道吗。乖乖在这里等,我马上回来,千万别出来!”
看着莫小风的身影消失在帐口,婉瑶紧绷的脸儿再也装不出无所谓的样子,她委屈地坐在椅子上,想象着回去别苑之后,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小风,是你回来了吗?你这小子,快出来!小……风?”婉瑶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高大憨实的汉子,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小风他出去了,一会就回来。”
汉子愣了好一会儿:“你是谁?”“我是莫小风的表妹,孟婉瑶。你找他有事?”“嗯,噢,在下薛云皓。我找他有点事,那个你知道他带回的大夫在哪吗?”薛云皓控制不住自己的双眼总是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大夫……”婉瑶不知如何开口。“对,大夫,自从小风走后,北原国的游牧兵来袭击了好几次,死伤了不少兄弟。光一个老军医忙不过来,大伙都等着他带人回来救急呢。大夫,来了吗?”薛云皓小心翼翼地问道。
反正我一开始就打算回报他的救命之恩呢,我这样做不算过分,既然决定以后再无瓜葛,我就趁现在这个机会将恩情还清。“孟姑娘?”“啊,是。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大夫,来了。”她鼓起勇气说出来,“我就是他带回来的大夫。”“什么!”他猛地站起来,力气大的连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你你你你就是……大夫?”薛云皓结结巴巴地说道,“果真如此,我薛云皓情愿天天生病。”他的喃喃自语逗得婉瑶忍不住笑出声来。“嗯,孟大夫那能不能请你先跟我一起去看看病人?”“没问题!”婉瑶爽快地答应了。
“这边是药材库,挨着的是诊室,那边是病患休息的地方。孟姑娘,谢谢你能来。咳、咳,老朽一个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啊。咳、咳。”老军医感慨道,“按我的年纪,早该告老还乡了,可一直找不到接替的人。朝廷派过几个,都吃不了苦,待不上个把月就走了。唉,你不明白,那些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们,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居乐业,常年驻守边疆。没有亲人在身边,还有的家属受不了长年分离两地、耐不住寂寞,偷偷地跟人跑了。吃不上可口的饭菜,病了再没人照顾,他们还有什么心思打仗、保家卫国呢。”
婉瑶听了老军医的话心里酸酸的,她的想法跟那些家属有什么区别呢,为了自己的幸福,就自私地想把爱人拴在自己身边。可是她只是一个女人,追求自己的幸福又有什么不对的呢?当个人的利益和集体的利益相冲突时,究竟该选择哪一方面才是对的呢?这个问题直到婉瑶离开军营那天也没明白。
八相爱,互相伤害(1)
当莫小风想起自己还有个‘表妹’在帐中等他时,已经是快半夜了。“婉瑶,对不起我……”没人?难道她自己一个人走了?“来人,”莫小风恼怒地叫道:“我帐里的那位姑娘哪去了?”“回将军,”守卫答道,“被薛参将请去给弟兄们看病了。”看病?!莫小风没想到当日在山洞里说的话她是当真的。莫小风叹了口气:“下去吧。哦等等,在我的帐篷边再搭一个……”“将军可是给孟大夫用?”守卫问道。“嗯。”守卫又道:“那将军就不必费心了。孟大夫派人来交待了,她会一直住在药房那。还说将军不必等她了,她今晚就不过来了。”守卫说完就出去了,留下莫小风一个人愣在原地。

一连几天,莫小风都没有见着婉瑶的面,但是有关她的话题就一直没断过。
“哎,咱们营里新来了一个大夫,长得可美了,可惜我一直没机会跟她说话。”
“她呀,不光人长得美,医术也好的很,待人也温柔。”
“她真是心地善良,知道我的衣服破了,还帮我补衣服呢。”说话的人洋洋得意。“那有啥,我们的衣服都是她补的。”
“就是,前些日子还特地采了些草药给咱熬降暑粥呢。”
“唉,谁要是能娶到她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别做梦了,你没瞧见这些日子薛参将一直围着孟大夫打转吗?八成是喜欢上她了。”“没错,别看薛参将长得高高大大的,在孟大夫跟前,乖得像只小猫似的。哈哈……”
莫小风一直忍耐着,他知道自己没资格吃醋,打从山谷里出来的那一刻,两个人的感情就被他埋葬掉了。但他不想让别的男人打她的主意,就算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不行。想着想着,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婉瑶的帐前,进不进去呢?还是算了吧,可是自己已经好几天没看见她了也不知道她在这里过的好不好,习不习惯。对,进去看看她就走:没人?“孟大夫人呢?”又扑空了守卫答道:“小的不知,不过,将军去看看那个帐前围得人多,孟大夫准在。”
他依照守卫的话果然找到了婉瑶,也同样地找到了薛云皓。“婉瑶,给我看看病吧,”薛云皓的声音从帐中传来,话音里透着一股撒娇的味道。一个堂堂男子汉对着一个弱女子撒娇,可想而知会是多么可笑的场面,可这话听在莫小风耳朵里却成了两人**的最好证明。
“我的心一看见你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声音大得吓人。”婉瑶一边给其他将士看诊,一边笑道:“那薛大哥可以去守城了,你那大得吓人的心跳声准会吓破敌人的胆!”大伙一听,全都哈哈大笑起来,为孟大夫的幽默。薛云皓也呵呵地傻笑,眼睛一直跟随着婉瑶的身影。
若是换在平时,莫小风也会觉得好笑,可现在这些笑话却让他觉得刺耳。他怒气冲冲地闯进帐篷:“够了,这里是军营,不是茶馆!还有你,”他将身体转向帐外,不敢看着她的眼睛:“孟大夫,注意你的身份!”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婉瑶尴尬地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大伙心里也嘀咕:往常这军营里除了薛参将,就属莫将军风趣。最近是怎么了?老是无缘无故地发脾气,这次又冲孟大夫发火,大家都为孟大夫抱不平。“婉瑶,对不起,让你替我挨骂。”薛云皓谦然道。婉瑶回以一笑,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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