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为爱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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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个人影一掌拍向花陀,另一只手在杜蓝的腰上一带,将她从花陀手上给拉了出来。
不用回头去看,杜蓝也知道揽住她的腰的人是谁。那熟悉的温热的气息,除了叶啸楼,又还能是谁呢?
至于另外的两个人,也是杜蓝很熟悉的。
&ldq;谁敢伤我叶子龙的孙媳妇?&rdq;叶老太爷清瘦的身形如一棵苍松般挺立在小山城上,双袖还在微微地晃动。刚才,就是他击退了袭向杜蓝的黑衣人。
&ldq;谁敢伤我杜齐的孙女?&rdq;杜齐威风凛凛地大喝了一声,将手中的酒瓶递到杜蓝跟前,嘿嘿笑道:&ldq;蓝儿,爷爷不是早就跟你说过,叫你一个女孩子家少玩这些危险的东西。你看看,刚才要不是爷爷我眼疾手快,就算你能保住一条小命,脸上被化尸水这么一淋,你也不用再出来见人了——唉,可惜了我这半壶美酒,现在不能喝了……&rdq;
叶啸楼把杜蓝搂在身侧,神情复杂地看着花陀,叹气道:&ldq;花兄,没想到真的是你!&rdq;
花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叶啸楼,过了好一会儿,才苦笑道:&ldq;叶兄,你怎么会来?&rdq;
叶啸楼的神情冷得像冰一样,轻轻地扬了扬眉,缓缓地道:&ldq;花兄,我宁愿是老爷子说错了,也不想看见今天在这里的人是你。&rdq;
杜蓝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中恢复过来,立刻将身体轻轻地一扭,便从叶啸楼的怀里挣脱出来,飞快地扑向花奴:&ldq;花大哥,花大哥,你怎么了?&rdq;
花奴由于刚才紧张杜蓝的安危,头上的血流得更急更快,此时见杜蓝已经有了救兵,心情一放松,眼睛便慢慢地闭上了。
&ldq;花大哥——花大哥——你醒醒呀!&rdq;杜蓝一边眼泪汪汪地大叫,一边手忙脚乱地又摸出一把药来,也不管是药丸还是药粉,只是拼命地往花奴嘴里塞。
叶老太爷有点担心地小声问杜齐:&ldq;喂,我说老杜头,你说你家这丫头浑身上下都是毒,她这该不会是想毒死他让他少点痛苦吧?&rdq;
杜齐白了叶老太爷一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回答道:&ldq;你放心,老伙计,蓝儿丫头她精着呢,就算是闭着眼她也不会拿错药。&rdq;——自从杜蓝误食自己配制的泄药以后,她便将自己身上的药品都用特殊的方法归了类。毒药是毒药,解药是解药,伤药是伤药,虽然看似凌乱,但她却再也没弄错过。
叶啸楼只是默默地看着杜蓝的动作,脚下不着痕迹地移了一步,护在了杜蓝身畔。
花陀望着叶老太爷和杜齐无奈地苦笑:&ldq;没想到我有这等荣幸,竟然能引得昔年的&lsq;盗圣&rsq;、&lsq;武圣&rsq;再度出手。&rdq;
叶老太爷神情冷肃地说:&ldq;花小子,你作为&lsq;医圣&rsq;的传人,本有大好的前程,为何却好好的神医不当,当起了杀手头子?&rdq;
杜齐却走到杜蓝身旁查看了一下花陀的伤势,轻轻地拍了拍杜蓝的肩膀道:&ldq;蓝儿,他……伤成了这样,恐怕是不行了。&rdq;
杜蓝的眼泪扑簌簌地滴落在花奴的脸上有胸襟上,哽咽着大声道:&ldq;谁说的?花大哥他一定有救……一定有救的!&rdq;
花陀往这边看了一眼,咳出一口黑血后,抬袖擦了擦嘴角,淡淡地道:&ldq;头骨尽裂,而且你的穿心散毒直接侵入了他的大脑,便是神仙也难救了。&rdq;——看来,他也只是驱出了一部分穿心散的毒性,不然,叶啸楼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将杜蓝毫发无伤地从他手里夺回来。
杜蓝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穿心散并不是她配出来的毒药,而是她的师父——妙法庵的妙玉师太亲手配制的。妙玉师太把这一粒穿心散交给杜蓝时就说过,此毒之所以名为穿心,就在于见血即穿。当中毒的人同时受了外伤时,毒性的发作会加快一倍,药效也会同时翻倍。当时,如果不是杜蓝及时给花奴服了解药,恐怕这会儿他早已经到了阎王殿上点过名了。
但是,花奴是为了救自己才伤成这样的,杜蓝看见此时满脸是血,早已不复绝代风华的花奴,想起他对自己的几次相救和温柔相待,眼泪便又哗啦啦地流了下来。
&ldq;爷爷,我们带花大哥回去找我师父吧,她一定有办法的。&rdq;杜蓝眼巴巴地望着杜齐,脆弱得像个无助的小女孩。
&ldq;蓝……儿……&rdq;也不知是听到了杜蓝的哭声,还是感觉到了杜蓝洒落在他脸上的眼泪,花奴已经闭上的眼睛又慢慢地睁了开来:&ldq;蓝……儿……&rdq;
&ldq;花大哥,你想说什么?&rdq;杜蓝忙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弯下腰去听花奴说话。
花奴的眼神又已经开始焕散,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仿佛拼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这才吐出几个字来:&ldq;别……伤……我……大……哥……&rdq;

杜蓝闻言,不由得有些发呆,恨恨地望了一眼神情冷漠的花陀,又气又急又担心地道:&ldq;花大哥,他把你害成这样,哪里还有半分兄弟之情?如果你……我一定要替你报仇的。&rdq;
花奴的嘴角轻轻地扯动,似乎是在笑。他知道杜蓝没说出来的那几个字指的是什么。
&ldq;蓝……儿……就……算……我……求……你……&rdq;花奴说了这两句,刚刚凝聚起来的目光又开始焕散,声音越来越小,眼看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杜蓝的眼泪又开始&ldq;啪哒啪哒&rdq;地落下,她轻轻地点了点头,哽咽道:&ldq;好了,我知道了,花大哥你别再说话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咱们快马加鞭回燕京,我师父她一定能救你。&rdq;
&ldq;不……不……用……了……&rdq;花奴断断续续地低声道:&ldq;蓝……儿……以……后……我……不……能……陪……着……你……了……&rdq;
&ldq;花大哥,你别说了。&rdq;杜蓝再次用袖子狠狠地擦了擦眼泪,一咬牙又摸出一把乱七八糟的药想往花奴嘴里塞。
&ldq;等等。&rdq;叶啸楼按住杜蓝的手,在杜蓝婆娑的泪眼中,从腰间掏出了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白玉瓶。他将白玉瓶放进杜蓝手心,淡淡地道:&ldq;用这个试试。&rdq;
看见这个白玉瓶,杜蓝只觉得有些似曾相识。等到她疑惑打开瓶塞闻到那阵异香时,立刻惊喜地大叫:&ldq;生生造化丸!&rdq;
杜蓝手腕一翻,一粒赤红如火的药丸便落入了她的掌心。将药丸塞进花奴嘴里,杜蓝欣喜地道:&ldq;花大哥,快吞下去,你有救了。&rdq;
炼制生生造化丸确实很难,根本没有多少人知道它的配方。这种药因为有些犯天忌,不仅原料复杂,更是必须要用天山雪峰之水为引,以紫晶砂陶炉为药鼎,历经七七四十九天才能练制成功,中间的火候不能有一点差池,否则丹药便毁了。不过,生生造化丸的药效也确实非凡。不管多重的内伤外伤,但凡还有一口气,服下此药,虽不说立刻起死回生,但保全一时性命却绝对没有问题。
看见花奴吞下了药丸,杜蓝一直紧绷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她又哭又笑地抱着花奴低喊:&ldq;花大哥,你有救了。你坚持住,我这就带你回燕京。&rdq;
&ldq;我陪你一起去。&rdq;叶啸楼的声音虽然有点懒洋洋的,但却透出一股毋庸质疑的坚决。
杜齐和叶老太爷互相对望了一眼,杜齐便讪讪地站起身来道:&ldq;嗯,小楼,你送蓝儿他们回燕京,我陪老伙计处理这帮谜城的混蛋。&rdq;
叶老太爷也捋着胡须笑道:&ldq;那个半死不活的花小子你放心,老夫不会杀了这个花小子,只是想找他解释几个疑问。&rdq;
生生造化丸果然有奇效。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刚才还奄奄一息的花奴,头上的血止住了,眼神又渐渐凝聚起来。
&ldq;走吧,先救了他再说。&rdq;叶啸楼将杜蓝拉在旁边,自已将花奴抱起来就走。
&ldq;啸楼——&rdq;花陀突然开口叫住了叶啸楼,看见叶啸楼停下了脚步,这才有些迟疑地道:&ldq;谢谢你救了他。&rdq;
叶啸楼眼神鄙夷地看着花陀,冷冷地道:&ldq;他真是你的亲兄弟?而你却可以见死不救到这种程度——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兄弟。&rdq;
花陀看见叶啸楼冷冰冰的眼神,呆了片刻,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叫起来:&ldq;我本来就不想当你的兄弟!啸楼!啸楼!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呀!&rdq;
&ldq;为了我?&rdq;叶啸楼冷冷地看着花陀。
花陀情绪一激动,本来已经基本压制住的穿心散毒素又开始乱窜。张口喷出一大口黑血,花陀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整张脸都扭曲了:&ldq;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建起谜城?我不要你身边有任何女人……我不能让任何女人抢走了你的心……我甚至让花奴来引诱你,就是希望你能先接受他,然后再接受我……&rdq;
叶老太爷和杜齐都愣住了。杜蓝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也被花陀的这番话给吓着了。只有周围那些或躺或坐的黑衣从,似乎早就知道内情,反而镇定得很。
&ldq;花兄,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rdq;叶啸楼皱了皱眉头,脸色黑得像锅底。
花陀的眼神突然变了。他看向叶啸楼的目光变得有些痴迷而疯狂,嘴里喃喃地道:&ldq;啸楼,难道,这么多年了,你都没有发现,我爱你胜过任何人?我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为了你!&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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