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各自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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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楼后面的小阁楼里,传出一阵阵悠扬的琴声。而在春花楼的某一间布置得非常俗艳的房间里,春妈妈正阴沉着脸问一个龟公打扮,毫不起眼的小个子:&ldq;影子,主人怎么说?&rdq;
&ldq;春堂主,主人说了,这人一定不能留。主人要你好生把她招待着,尤其安抚好花护法,切勿打草惊蛇。至于其余的事,主人都已经安排好了,她今晚绝对插翅难逃。&rdq;
春妈妈嘎嘎轻笑:&ldq;还是主人有办法。好了,咱们就等着事成领赏吧。&rdq;
影子轻轻地躬了躬身,闪身离开了房间。
春妈妈坐在桌旁,一边用凤仙花的花汁将指甲涂成红色,一边眼神闪烁不定地想着心事。
春花楼里一派平静,叶府中却正热闹非凡。
金堂苑里,叶老太爷把手杖在地上拄得&ldq;通通&rdq;地响,颌下几缕胡须好一阵乱抖,这才怒气冲冲地说:&ldq;青云,芝兰,你们说!&rdq;
叶青云为难地看了看叶夫人,小心翼翼地道:&ldq;爹,其实,您看看,能不能……&rdq;
&ldq;不要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一句,柳家的月儿,一定不能继续留在叶府!&rdq;叶老太爷继续用力地用手杖敲着地面,平整的青砖地板已经被他给敲出了几条裂痕。
&ldq;可是……爹……月儿她刚回来,又还病着,她除了我,就再没有别的亲人了……&rdq;叶夫人说着说着,眼圈儿便红了。
叶老太爷叹气道:&ldq;芝兰,我也没有说要你不管她,只是要你们把她送到苏州的那所闲置的园子里去养病。&rdq;
叶青云无奈地道:&ldq;爹,可是现在月儿还病着,我们把她送那么远去,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别人会笑我们叶家薄情寡义。&rdq;
叶老太爷漆黑着脸,缓缓地道:&ldq;让月儿继续在楼儿屋里住着,那才是最大的笑话。&rdq;
叶青云的神情一滞,再也说不出话来。
叶夫人红着眼圈小声道:&ldq;爹,芝兰这就去把月儿接过来和我一起住,这样的话,可以容她把病养好了再去苏州吗?&rdq;
叶老太爷冷冷地哼了一声:&ldq;你如果把她接得过来,还用得着等到今天?昨晚为什么不接她到中院去?&rdq;
叶夫人忙道:&ldq;爹,昨晚是啸楼忙着让花陀给月儿治伤,性命交关,才没顾上这些小节。&rdq;
&ldq;小节?&rdq;叶老太爷再次气愤地用手杖击地:&ldq;让月儿在楼儿的屋里住一夜那是小节?别忘了柳月柔是你的表妹,那就是楼儿的亲表姨娘!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气……气煞我也……&rdq;叶老太爷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连气都喘不顺了。
&ldq;爹,您息怒!您年纪大了,身体要紧。&rdq;叶青云忙上前替叶老太爷拍背顺气。
叶老太爷气愤地嚷嚷:&ldq;你们还知道我年纪大了?是不是我年纪大了就不中用了,这叶府里的事情我说了就不算了?你……你个忤逆不孝的叶青云,叫你在家经营生意,你就知道游山玩水。眼看楼儿争气一点,你又……&rdq;
&ldq;爹,您别说了,都是我的错……&rdq;叶夫人轻轻地啜泣起来。
叶老太爷愣了愣,怒气稍歇,语气放轻了点:&ldq;芝兰,我不是说你,这事不怪你,都怪他,是他教子无方!&rdq;
叶青云讪讪地不敢开口,叶夫人拭泪道:&ldq;爹,你别怪青云,这一切都怪我考虑不周。我,我明天就送月儿去苏州。&rdq;
叶老太爷缓缓地道:&ldq;芝兰,你一定觉得我太不通人情吧?&rdq;
叶夫人轻轻地摇头:&ldq;芝兰知道爹的为难,爹说得有道理。而且,月儿当年留下一封信便不声不响地走了,如今又这样突兀地半死不活地独自回来,我也正想好好地问问她。&rdq;
叶老太爷见叶夫人都这样说了,再逼迫便显得自己太过小气,于是叹气道:&ldq;芝兰,月儿那丫头正在病着,你还是等她身体好了再问吧。你们也不用走得那么急,明天太匆忙了,不如后天再走吧——不过,你待会儿最好先去戏月楼把月儿接到你那边去,省得落人口实。&rdq;
&ldq;是,爹,芝兰这就去。&rdq;叶夫人眼圈儿红红地答应了一声。
叶青云和叶夫人离开了金堂苑,叶老太爷才苦着老脸拉长音调道:&ldq;老杜头,为了不让你家的丫头受委屈,我这老头子临老了都不得不做了一回恶人。&rdq;
里屋飘飘悠悠地钻出来一个面容清矍的小老头,横眉怒目地道:&ldq;老伙计,你这就叫做了恶人了?我老头子把自己孙女都卖给你了,你那混蛋孙子倒好,竟然把个旧情人给拉了家来,还衣不解带地彻夜守着。早晓得是这种情形,我才懒得管当初有没有订过亲,绝对不会把我家的蓝儿送到这里来让你们欺负。&rdq;
叶老太爷神情尴尬地擦了擦汗,讪讪地道:&ldq;……老杜头,这事可不能怪我,我怎么知道柳家那丫头事隔好几年了会突然跑回来,?可是你放心,当年我看那丫头的心思就没在楼儿身上,而且中间还有那辈份隔着,他们俩绝对不可能在一起。&rdq;

&ldq;你说不能就不能?你家那混蛋小子的德性,真要混帐起来,我看他也不会在乎那什么所谓的狗屁辈份。既然当老子的可以娶比他小十多岁的谢芝兰当继室,当儿子的又为什么不能娶他的表姨娘柳月柔做老婆?&rdq;杜齐气愤愤地说完,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酒瓶狠狠地喝了一大口,然后把空瓶扔到了屋角。
叶老太爷这会儿也顾不上心疼酒了,只是急急忙忙地道:&ldq;不会不会,当年那柳家丫头留书出走的事我还记得清清楚楚,她说是有了心上人,怕我们不同意,便悄悄地跟那人走了。而且你没见她这次回来,梳的是妇人的发髻?&rdq;
杜齐斜着醉眼怒道:&ldq;嫁了人就不兴改嫁?你那混小子欺负了我家蓝儿都没半点要负责任的样子。&rdq;
叶老太爷愣了愣,便恨恨地道:&ldq;这都怪青云,因为楼儿的娘死得早,他只顾着伤心,叶家的生意不打理,楼儿他也从来不管,楼儿才会变成今天这混帐德性。这全是青云的错,不关我的事。&rdq;
杜齐翻了翻眼问:&ldq;老伙计,你倒是说说,养子不教谁之过?&rdq;
叶老太爷想也不想地回答:&ldq;当然是父之过,所以你找青云算帐去。&rdq;
杜齐两眼望天:&ldq;叶青云是谁的儿子?&rdq;
&ldq;……&rdq;叶老太爷尴尬地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嗫嗫地道:&ldq;老杜头,你就别生气了。我不是已经在尽力补救了吗?后天!后天我就让青云和芝兰把月儿送到苏州去,离楼儿远远的。&rdq;
杜齐怀疑地问:&ldq;你能确实你家那混帐小子不拦着或跟着去?&rdq;
&ldq;不会!肯定不会!绝对不会!&rdq;叶老太爷扔开手杖躺到摇椅上,悠哉游哉地摇着,边思忖边道:&ldq;我相信我不会看错楼儿,他是真对你家那丫头上了心的。&rdq;
杜齐盘着腿坐在宽大的木椅上,气呼呼地说:&ldq;可是,老伙计呀,我还是觉得那个月儿有点怪怪的。&rdq;
叶老太爷捋着胡须喃喃道:&ldq;你别说,老杜头,我这心里也正犯嘀咕呢。当年,我记得月儿那丫头对楼儿就像对哥哥似的,反倒爱一天到晚缠着那个小子……&rdq;
&ldq;谁?&rdq;杜齐忙问。
叶老太爷停下摇椅,沉默了半天才开口:&ldq;就是那个懂医术的俊小子花陀。&rdq;
&ldq;是他?&rdq;杜齐脸显惊讶之色。
叶老太爷又摇了摇头:&ldq;……可是,当年月儿走了以后,花陀还在这里和楼儿厮混了一年多才离开的,应该不是他吧?&rdq;
然后,两个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异口同声地道:&ldq;不行,这事我一定得查它个水落石出!&rdq;
同一时间,叶啸楼和花陀在花园的树荫下悠闲地对奕。花陀落下一子,笑道:&ldq;叶兄,你又输了。&rdq;
叶啸楼挑了挑眉:&ldq;一时失手,再来。&rdq;
花陀推开棋盘道:&ldq;我看今天还是不用下了,叶兄你已经输了三局。&rdq;
叶啸楼撇了撇嘴:&ldq;不过才三局,有本事你再赢三局试试?&rdq;
花陀悠悠然地把一颗白棋拿在手里抛上去,接住,再抛上去,再接住,同时微笑道:&ldq;叶兄你今天心不在焉,就算再下三十局,结果还是一样。&rdq;
叶啸楼懒洋洋地笑着:&ldq;你不是一直想赢吗?今天正是机会。&rdq;
花陀淡笑道:&ldq;叶兄,虽然叶伯母把月儿接过去了,可是你要过去看她,也没人能拦着你吧?&rdq;
叶啸楼扬眉轻笑:&ldq;谁说我要去看她?&rdq;
&ldq;那么,&rdq;花陀意味深长地看了叶啸楼一眼,悠悠地道:&ldq;叶兄的心是另有牵挂喽?&rdq;
叶啸楼还是懒洋洋地一笑,没有说话,但眼中却有丝淡淡的担忧闪过。花陀看在眼里,却只是抿了抿唇,轻笑着拉过棋盘道:&ldq;来来来,今天难得可以赢叶兄你个痛快,我们再来下过。&rdq;
&ldq;来就来,你以为我还会再让着你?&rdq;叶啸楼说着,执黑先行落下一子。
中院的一间卧房里,柳月柔躺在床上,脸色仍然苍白,神情有些落寞地垂着眼。叶夫人坐在床边,轻轻地握着她的手问:&ldq;月儿,你别怪姐姐,我这都是为了你好。&rdq;
柳月柔勉强一笑:&ldq;芝兰姐,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rdq;
叶夫人有些生气地问:&ldq;那么,你当年到底是跟谁走了?他呢?你伤成这样,他怎么能让你独自回来?&rdq;
柳月柔幽幽地道:&ldq;芝兰姐,你就别问了……我……不能说……&rdq;
白天悄悄地过去,太阳落下了西山,金陵城的上空炊烟袅袅,夜幕渐渐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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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圣诞节都要快乐呀!(……筱舞很不快乐……伤心的圣诞节啊……偶自己看烟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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