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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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伙计一听这话,满脸都放出光来了,眼睛笑得来眯成了一条线,哈腰道:&ldq;公子爷,那您给赏吧。&rdq;说着,两手摊着,就指着叶庆往上放银票了。
叶啸楼轻轻地挑了挑眉,笑道:&ldq;你知道她现在何处?&rdq;
小伙计笑嘻嘻地道:&ldq;公子爷说的没错。小的刚好知道,那老太太应该是住在小西街的好又来客栈。&rdq;
&ldq;咦?难道你知道我家少爷要问,先就打听好了的?&rdq;叶喜好奇地发问
小伙计嘿嘿笑道:&ldq;这哪儿能呢?不过是小的运气好罢了。今天清早的时候,我曾看见那老太太和一个年轻的高个儿姑娘一起打这门前过。后来晌午的时候,又看见好又来客栈的赫老板和伙计小七陪着那姑娘上街买东西来着。&rdq;
&ldq;哦,原来如此。&rdq;叶啸楼懒洋洋地笑道:&ldq;你们吃过没有?&rdq;
叶庆和叶喜赶紧推开饭碗道:&ldq;吃过了。&rdq;至于叶安,他在叶啸楼和小伙计说话时又已经扒下了两碗饭,这会儿正在满足地打着饱嗝。
叶啸楼站起身下楼,叶庆扔给小二一张银票,笑道:&ldq;小二哥,你带我们过去,这张银票就是你的了。&rdq;
小伙计一眼看见银票上的面额是一百两,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立刻抢先跑下楼道:&ldq;公子爷稍等,我向掌柜的告个假,这就给您带路去。&rdq;
…………
杜蓝转过街角,立刻加快了步伐,急匆匆地走回客栈。进了前堂,客栈里冷清清的,一个人也没有。不过,只要稍稍细听,便能听见后院里热闹的谈笑之声。
后院里摆了一张木桌,花奴和赫掌柜相对坐在桌边,桌上沏着两杯青茶,而小七和钱三正在给两人打扇。不过,给赫掌柜的扇风的钱三显得有些有气无力,给花奴打扇的小七却透着十二分的殷勤。
&ldq;姥姥,您回来了?&rdq;花奴还没开口,赫掌柜已经满脸带笑地站起身来,仿佛杜蓝就是他的亲姥姥一般。而钱三赶紧丢了扇子来接杜蓝手中的药包,连声道:&ldq;姥姥,这是买的什么东西?小的帮你拿屋里去吧。&rdq;
杜蓝拉长了脸,冷冷地道:&ldq;阿花,跟我回屋去。&rdq;说完,气哼哼地率先进了屋。
花奴对赫掌柜等人微笑道:&ldq;姥姥叫我呢,赫大哥,我们呆会儿再接着聊。&rdq;
&ldq;好,阿花姑娘,你快进去吧,我看姥姥像是生气了。&rdq;赫掌柜担心地催促着花奴,看向杜蓝背影的眼神,就仿佛是在看一个虐待童养媳的恶婆婆。只差没冲上前去抱打不平了。
花奴轻移莲步走进屋去,随手把门关上。他见杜蓝正在忙着收拾包袱,便淡笑道:&ldq;姥姥,明天才走呢,你怎么现在就急着收拾行李?&rdq;
杜蓝收拾着东西,头也不抬地道:&ldq;我决定今天就回金陵。&rdq;
花奴倚在门边,指间绕着一方小小的丝巾,幽幽地道:&ldq;是不是因为叶公子来了,所以你要走?&rdq;
杜蓝无奈地叹气:&ldq;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了。&rdq;
&ldq;叶公子的马车那么特别,你当我真没看见么?&rdq;花奴款款地走到床边坐下,缓缓地道:&ldq;不过,蓝儿妹妹,我一直在寻思一件事情,你为何要乔装成丫鬟潜入叶府,现在又因何突然离开呢?&rdq;
杜蓝咬了咬嘴唇,这才淡淡地道:&ldq;姐姐,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我去叶府,自然是为了盗物,现在东西到手了,我当然要离开。&rdq;
&ldq;哦,我知道了,蓝儿妹妹是怕叶公子找上门来把东西讨要回去,&rdq;花奴掩唇轻笑:&ldq;嘻嘻,我真有点好奇了,到底是什么,值得蓝儿妹妹如此大费周章?&rdq;
&ldq;其实也不算偷,我只是拿回我们家的东西,让它物归原主罢了。&rdq;杜蓝有点心虚地说。的确是物归原主,可是血玉佩并不是她偷出来的,是叶啸楼自己塞进她手中的。如果依着杜蓝以往的性子,她绝对不会选择在这种情况下拿走玉佩,而是会先还给叶啸楼,再通过自己的手段把它盗回来。可是,此一时彼一时,她如今心乱如麻,哪里还肯再在叶府多作停留?
看出杜蓝不想说,花奴也并不勉强,只是浅浅地笑着,提高音量道:&ldq;姥姥,咱们现在就要走吗?&rdq;
杜蓝会心地笑了笑,声音显得苍老嘶哑:&ldq;是呀,姥姥突然想起来,说给你舅姥爷带的那坛腌咸菜落在家里忘了拿,咱们先回去拿上再走。&rdq;
&ldq;那好吧。&rdq;花奴一边说着,一边把门打开。
&ldq;扑通!&rdq;、&ldq;扑通!&rdq;、&ldq;扑通!&rdq;一连串的响声过后,赫掌柜、小七和钱三呈大字形跌进屋来。

&ldq;啊——&rdq;被压在最下面的小七还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赫掌柜和钱三加起来的份量可不轻。
&ldq;哎呀,赫大哥,你们这是怎么回事?&rdq;花奴掩唇轻笑,腰肢微微地摆动,如乱颤的花枝。
杜蓝忍住笑,板着脸道:&ldq;赫掌柜,咱们要走了。阿花,去和赫掌柜把房钱结了吧。&rdq;
&ldq;呃,不不不,不用了,&rdq;赫掌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讪笑道:&ldq;姥姥,您们这刚住进来半天,连夜都没过,收啥钱啊?&rdq;
杜蓝笑道:&ldq;那怎么行?好歹住了半天,还吃了你们一顿午饭呢。&rdq;
赫掌柜脸红红地说:&ldq;姥姥,一顿饭算什么?等您们回去拿了东西再来时,我不收你们的房钱,饭随便吃。&rdq;
杜蓝笑呵呵地道:&ldq;没想到赫掌柜忒热心。那好,等我们回家去拿了咸菜坛子,跟过这里时还住你的店。&rdq;
&ldq;姥姥……阿花姑娘,你们可一定要来啊!&rdq;赫掌柜眼巴巴地目送杜蓝和花奴拎着包袱转过了街角,这才依依不舍地回转身来。看见小七正趴在桌边用抹布托着腮发呆,不由得怒道:&ldq;七儿,不擦桌子又在躲懒,是不是想我扣你工钱?&rdq;
小七却动都没动,依然维持着忧郁的眼神和抹布托腮的姿势,喃喃地问:&ldq;掌柜的,你说阿花姑娘她几时才回来呢?&rdq;
&ldq;哎呀,糟糕,忘了问阿花姑娘家住哪里了。&rdq;赫掌柜突然发现自己的这个疏忽,便钻到柜台后面捶胸顿足去了。
两人正在长吁短叹,门前光线略暗,有人走了进来。赫掌柜和小七齐刷刷抬头往门口望去,一看来的是几个男人,并非花奴去而复返,顿时又没了精神。赫掌柜瞪了一眼小七道:&ldq;七儿,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去接着?&rdq;
&ldq;哦。&rdq;小七慢吞吞地站起来,走到门口,哈腰道:&ldq;几位客官可是要……咦?李四哥,你这时候不在酒楼端盘子,怎么有空跑到这里来玩耍?&rdq;
酒楼的那个小伙计笑嘻嘻地道:&ldq;我这不是给这位公子爷带路来了吗?&rdq;
小七疑惑地看了看叶啸楼和叶庆等人,小心翼翼地问:&ldq;这位公子爷要住店?&rdq;叶啸楼的穿着一看就是大有来头的人,放着前街有家金字招牌的大客栈不住跑来他们这偏街小店,难怪小七要觉得奇怪。
赫掌柜也从柜台后面挪了出来,陪着笑脸问:&ldq;公子爷要几间房?&rdq;他这小店自开张以来,还从来没接待过像叶啸楼这样的贵公子,所以心里也难免有点惴惴不安。
&ldq;公子爷不是来住店的,&rdq;李四把小七拉到一旁小声地问:&ldq;你们这店里是不是住着一个老太太?拄着根木杖,穿得挺寒酸的?&rdq;
小七点了点头,瞪眼反问:&ldq;是啊,你怎么知道?&rdq;
李四笑嘻嘻地回过身来对叶啸楼道:&ldq;公子爷,没错了,就是住在这里的。&rdq;
叶啸楼轻轻地勾起唇角,淡淡地道:&ldq;她住在哪间房?&rdq;
&ldq;你们……找阿花姑娘?&rdq;赫掌柜突然谨慎起来。
&ldq;阿花姑娘?&rdq;叶啸楼挑了挑眉,突然想起李四说过,那个可疑的老太太是和一个高个子姑娘一路的,便点了点头道:&ldq;正是。&rdq;
赫掌柜瞅了瞅叶啸楼俊朗的样貌,眼神中便多了几分敌意,摊了摊手道:&ldq;对不住,这位公子,阿花姑娘没住在这里。&rdq;
叶庆撇了撇嘴,一指小七道:&ldq;胡说,刚才他还说是住在这里呢。&rdq;
赫掌柜腆着圆圆的肚子,背着手望着天道:&ldq;没错,上午是住在这里,可这会儿早就走了。&rdq;
&ldq;啊?&rdq;叶庆和叶喜傻了眼,喃喃道:&ldq;怎么会?!&rdq;
叶啸楼皱了皱眉,缓缓地问:&ldq;赫掌柜,她几时走的?往哪边去了?&rdq;
赫掌柜慢悠悠地踱回柜台后,哼哼道:&ldq;这我哪儿知道?客人付了房钱出门,咱们开店的难道还盯着客人往哪边去?&rdq;
叶啸楼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身后默不作声的叶安突然飞快地奔进了客栈的后院。
&ldq;喂,你这是做什么?大白天的,可不兴抢东西啊!&rdq;赫掌柜急得大叫。小七连忙拨腿跟着往后面跑。可还没等他跑出前堂,叶安已经如一阵风似地又回来了,对叶啸楼低低地道:&ldq;少爷,小的都看过了,确实没人。&rdq;
&ldq;她们往哪边走了?&rdq;叶啸楼扫了叶庆一眼,叶庆便往赫掌柜的柜台上拍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
赫掌柜看了看那银票的面额,挣扎了半天,这才嗫嗫地问:&ldq;公子爷,恕小的冒昧,你找阿花姑娘做什么?&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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