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易容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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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响起:&ldq;你受伤了,别说话。&rdq;杜蓝微微地叹了口气,苦笑道:&ldq;你到底是什么人?&rdq;
蒙面人不说话,抱着杜蓝也不知跑了多久,最后停在一个荒凉破败的土地庙里。淡淡的月光从破了几个大洞的屋顶照进来,蒙面人随手扯下神龛上的帷幕,将灰尘抖了抖垫在地上,这才把杜蓝放在其上。
杜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蒙面人露出面巾外的双眼,悠悠地道:&ldq;我该叫你花奴姐姐,还是叫你花奴大哥呢?&rdq;
蒙面人伸手扯下面巾,露出一张倾城绝艳的脸来,双眼犹如烟雾笼罩的寒星,淡粉的薄唇边绽开一朵清丽出尘的笑容,淡淡地笑道:&ldq;蓝儿妹妹还是这么聪明。&rdq;
杜蓝摸出几粒药丸自己服下疗伤,略微调顺了紊乱的内息,这才疑惑地问:&ldq;你为什么要救我?&rdq;
花奴虽然穿着一身夜行的黑衣,却仍然抬起手腕来,做出以袖掩唇的模样,轻笑道:&ldq;我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喜欢蓝儿妹妹呀。&rdq;
&ldq;……&rdq;杜蓝忍不住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勉强笑道:&ldq;不管怎么说,今晚都要谢谢你。&rdq;
花奴的眼波流转,叹气道:&ldq;蓝儿妹妹,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的,你总不能口头说声谢字就算了吧?&rdq;
杜蓝仔细打量着花奴,摇了摇头道:&ldq;按说你应该是个男人,可是你这身段模样,却像极了女人——你到底是什么人?&rdq;
花奴骤然靠近杜蓝,在杜蓝警觉的盯视下,却从夜行衣的怀里摸出来一张香气扑鼻的雪白丝帕,温柔地替杜蓝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渍,幽幽地道:&ldq;蓝儿妹妹,你只要记住,我是一个爱你的人就行了。你不知道,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这心里就再也忘不了你了。&rdq;
杜蓝轻轻地推开花奴,冷冷地道:&ldq;你的演技不错,但我并不是傻瓜。先前袭击我的人是春妈妈没错吧?他带人来杀我,你却来救我,你们到底在唱哪出戏?&rdq;
花奴的神色丝毫未变,缓缓地收回丝帕,幽幽地斜睇着杜蓝道:&ldq;蓝儿妹妹,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知道春妈妈他们要来杀你,所以才特地冒着危险来救你的。&rdq;
&ldq;哦,是吗?&rdq;杜蓝淡淡地笑了笑道:&ldq;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救春妈妈的那个女人和后来出现的男人又是谁呢?&rdq;
花奴幽幽地叹气道:&ldq;蓝儿妹妹,你这可不是为难我吗?我可以救你,但却不能告诉你他们的身份。&rdq;
杜蓝的眼珠一转,便道:&ldq;那么,你总可以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杀我吧?我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rdq;
&ldq;嘻嘻,蓝儿妹妹,你在诓我的话呢,如果告诉了你原因,你岂有猜不出他们是谁的道理?姐姐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呢。&rdq;花奴巧笑嫣然,眉宇间风情无限。
杜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了浑身直竖的寒毛,苦笑道:&ldq;你真的是姐姐吗?&rdq;
花奴微微一愣,随即又掩唇轻笑道:&ldq;哎呀,对不起,蓝儿妹妹,你看我真是糊涂了,如今又没有外人,我原本是用不着再装成这个样子,可是你也知道,一个人如果常年都假扮成别的身份,时间一长,渐渐地就会忘了自己是谁了。&rdq;
&ldq;你说的也对……&rdq;杜蓝的情绪又低落下来。可不是吗,她才不过是在叶府当了一个多月的丫鬟,离开叶府竟然也会觉得有些不适应。
花奴揭下头上的头套,用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梳理着柔顺黑亮的长发,浅浅地笑道:&ldq;蓝儿妹妹,你想看看我本来的样子么?&rdq;
杜蓝惊奇地瞪大眼:&ldq;难道你也戴了面具?我怎么看不出来。&rdq;要知道,虽然这破庙里光线暗淡,但对于杜蓝来说,也和大白天看东西没什么区别。花奴的脸际耳根肤色均匀平滑,没有半点戴面具的痕迹。
花奴淡淡地笑道:&ldq;蓝儿妹妹,要论轻功,自然是你更厉害,可是若要论起易容之术,我若认了第二,天下间便再无第一了。&rdq;
杜蓝轻轻地挑了挑眉,笑道:&ldq;那么,就让我见识见识天下第一的易容术吧。&rdq;
花奴却摇了摇头,薄唇轻撇,犹如撒娇的小女孩般轻轻地嘟着嘴道:&ldq;那可不行,除非蓝儿妹妹你先把面具揭下来,那样才公平。&rdq;
&ldq;……&rdq;杜蓝默然片刻,抬手揭下了面具。
花奴盯着杜蓝的脸看了一会儿,又幽幽地道:&ldq;唉,我还是来得晚了一步,竟然累得蓝儿妹妹受了伤。&rdq;说完,她缓缓地站起身来,淡淡地道:&ldq;真正高明的易容术,并不是在脸上贴面具或者身上涂点颜料那么简单。易容术的最高境界是——收放由心。&rdq;
&ldq;收放由心?&rdq;杜蓝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花奴所说的易容术与杜齐传给她的易容要诀似乎不大一样。
花奴微微一笑,伸展开双手道:&ldq;蓝儿妹妹你看,就是这样——&rdq;
破庙里突然响起了细碎的&ldq;噼啪&rdq;声,杜蓝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眼见着花奴的身体突然长高了半个头,肩膀也变得宽厚了些许,而那张柔和绝美的脸渐渐地变得有了些轮廓。等到那细碎的&ldq;噼啪&rdq;声停止时,眼前的花奴已经和刚才判若两人。

和叶啸楼差不多高的个子,身材却略显瘦削,此时的花奴,虽然身上的夜行衣已经被膨胀的肢体撑得破破烂烂,却丝毫无损他俊逸出尘的气质。
&ldq;你……&rdq;杜蓝目瞪口呆地看着花奴,半晌才问:&ldq;你是怎么做到的?&rdq;
花奴微微一笑,坐回杜蓝的对面,淡淡地道:&ldq;这就是收放由心。易容术的最高境界,根本不需要面具、颜料这些工具,只要你能控制你的骨骼、肌肉按你的心意收缩,你就可以把自己变得来让别人再也认不出你。&rdq;
杜蓝长长地叹了口气道:&ldq;连身高、肩宽、喉结、脸型都可以改变,确实是高妙之极的易容术,但是,为什么你的脸上,连一点长胡子的迹象都没有呢?&rdq;即使变回了男人的形象,花奴脸上的肌肤仍然平滑细致,没有半点男子的粗糙。
&ldq;难道你不知道,有些药物是可以让胡须停止生长的吗?&rdq;花奴停了停,又笑道:&ldq;同样的,也有些药物可以使不长胡须的人长出胡须来。比如蓝儿妹妹你如果学了我的易容术,再用那种药催生一点胡须出来,只要不脱光衣服,决计没人能看出你是女扮男装。&rdq;
长出胡须扮男人?杜蓝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摇头道:&ldq;你的方法好是好,只是太麻烦了,我还是觉得戴面具粘点假胡子更简单。&rdq;
花奴竟然又抬起破破烂烂的袖子来,掩唇笑道:&ldq;蓝儿妹妹不觉得那样很容易让人识破吗?像我这般,想要变个模样便可变个模样,如果那人的身高相貌和你相差不大,你甚至能摸拟出八分相似的容貌来,岂不是方便得多?&rdq;
杜蓝却突然笑了:&ldq;依我看,你的易容技巧也不算高明。&rdq;
&ldq;嗯?难道你还见过谁的易容术比我更好?&rdq;花奴的嘴不自觉地撅起,显然有点不服气。
杜蓝失笑道:&ldq;难道你没发现,你的易容术只是流于表面。不管你在外形上隐藏得有多好,如果你不注意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别人还是很容易认出你来的。&rdq;说到这里,她还有意无意地瞄了瞄花奴高高翘起的兰花指。
花奴呆了片刻,神情突然就有些黯然了,沮丧地将手平放在膝上,他幽幽地道:&ldq;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如果让你一直假扮一种身份,而且一扮就是近十年,你还会记得原来的自己是什么样的吗?&rdq;
杜蓝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ldq;难道……你扮女人扮了十年?&rdq;
&ldq;不错,&rdq;花奴嘴角浮起一丝苦笑:&ldq;十年了,有时我都快要忘记自己是个男人了。&rdq;
杜蓝轻轻地往花奴身边靠了靠,侧过头轻轻地问:&ldq;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吧?&rdq;
&ldq;是啊,&rdq;花奴又叹了一口气,侧头看着杜蓝,眼神又变得炽热起来了:&ldq;可是,自从见到蓝儿妹妹你,我就知道我找到知音了。你有头脑,武功好,样貌出众,又极能隐忍,世界上,再也难找到和我如此相像的人了。蓝儿,自从见了你,我……&rdq;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花奴将手放在杜蓝的肩膀上,扳转她的身体,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ldq;蓝儿,为了你,我要做回男人!&rdq;
&ldq;呃?&rdq;杜蓝浑身的肌肉渐渐地变得僵硬,面对花奴炽热的目光,她却勉强一笑,往旁边挪开两尺,脱离了花奴触手可及的范围后,她顾左右而言它:&ldq;春妈妈叫那个蒙面的女人作主人,那么他叫你又叫什么呢?&rdq;
花奴有些失落地看着杜蓝移开身体,幽幽地道:&ldq;你又不是没听过,他一向叫我&lsq;乖女儿&rsq;的。&rdq;
尽管是在这样诡异的气氛下,杜蓝还是忍不住&ldq;扑哧&rdq;笑出声来。看见花奴脸上变色,她才赶紧收敛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问:&ldq;我是说,私底下,他该怎么叫你呢?他的功夫可真是不怎么样。&rdq;
花奴跪坐在地上,双手以非常娴雅的姿势交叠在膝上,斜睨着杜蓝,缓缓地道:&ldq;你真想知道?&rdq;
杜蓝点了点头,却道:&ldq;如果你不方便说,你可以不说。毕竟你救了我的命,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我都不会对你动手。&rdq;
花奴想了想,便又轻轻地笑了起来,明明是一个俊俏的美男子,笑起来却仍然带着娇媚的风情:&ldq;其实,告诉你也无妨。私底下,他也得叫我&lsq;主人&rsq;。&rd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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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亲们真厉害,都猜对了。除了加精之外,照例长评置顶(顺便在此感谢清蝉的长评)。
今天的更新有点晚,因为……筱舞偷空去温习《云海玉弓缘》了。唉,突然发现,梁羽生真的很后妈,一个厉胜男赚筱舞好多眼泪,现在眼睛还肿着呢。55555,不说了,继续一边温习一边落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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