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回 成年危机,希尔法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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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陡然从背后被人拍了一下的希尔法吓得全身一个激灵,一边暗自懊恼自己侦察力的衰弱,一边准备好了杀人的眼神转向了后方。
“!?”
“嘿嘿,吓了一跳吧,希尔法真是可爱。”偷袭成功的米迦勒志得意满的笑着,仿佛比去枢机卿大人家里吃白食还高兴。
“第一名……第一名居然是那个、那个红毛米迦勒!?”人群中发出了一阵阵的惊呼声。
“呸呸!什么‘红毛’,明明是‘火焰般的秀发’才对!”愤恨的米迦勒低喃着抗议道,一边不地道的用弟弟瘦弱的身形作挡箭牌。
“……”被成绩发布的消息吸引而去的希尔法无言地继续向成绩发布榜单望去,果不其然在那红闪闪的首行字幕中看见了自己哥哥的名字。
原来如此,因为害怕被胸中怀有不满的群众暴扁,所以才特意不从考场正门出现,而是转到了自己这边来吧。希尔法的理性能够理解如此退缩的行为,但是感性方面却不能原谅这个身为兄长的家伙怎么还躲在他背后啊!
很快,本次成绩的名单便发散完毕了。虽然也有人名落孙山,但是对于万圣殿的权威有着单方面寄予全部信赖的他们并没有对此做出异议,可说是信仰般的盲目坚持。在异乡的秩序守则与“殿下”的荣光之下,基本上所有的异乡人都遵循着默默服从的模式,这一情况,大概直到万圣殿与路西法消失之前都会平和的持续下去吧。
“这下子,红发的兄长可就是有史以来最年轻进入成年期的人了,而且……不枉费您的照料,获得了相当不错的成绩。”
站在昏暗光线中的枢机卿白术用着微妙的语调向看上去是在沉思的殿下报告道,两人的一黑一白与其气质气场实在形成了非常强烈鲜明的对比。
“哼。”发出了不知道是有什么深刻含义的单音节后,尊为“异乡世界”最高存在的殿下又摆起了思考者的优雅版造型。
“真是可惜,接下来马上就要下达强制召集令了……”白术以带着白色镶边手套的右手指背轻轻地抵住了自己的下颚,长期的相处使得他早就摸清了这位殿下不轻易泄露任何情绪的性格,所以才能如此地挑起带刺的话题。而对方也因为种种原因习惯了这偶尔的“无礼”——身在高处不胜寒,这近似于友情的复杂关系也是可以当作驱寒的调节剂的吧。
所谓的“强制召集令”,便是幼生们参加完成年期考试并通过的合格者们必须在万圣殿规定的时间内集合,不管对原先的生活有多么的依恋,都不可以在“沼”内逗留。如此强性的规定,一方面是因为幼生们实际上已经是一名合格的成年者了,“沼”是一个只能让幼生们存在的地方,过了成年期的人们是不被万圣殿欢迎继续入住的;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成年后会被万圣殿安排下放到异乡的地面上生活,而在这之前,会举行庆贺的“成年礼”,在典礼上将有机会获得自己的专属武器或其他道具。因此,综上所述,这种召集令也并不只有坏的一面,这样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曾经备受关照的“幼生们”习惯异乡世界的残酷吧。
就是这样,米迦勒还没来得及跟亲爱的弟弟再好好联络感情唏嘘一下就被万圣殿的探测引擎搜索到,脚下微型单向固定点传送阵强制启动,“唰”地一下白芒闪过就消失了踪影。
而微微伸出的手就这样僵在半空中的希尔法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本来应该替哥哥高兴的成年并不是件那么如意的好事……
苍穹之殿——
这个有着雄伟的柱廊、摇曳的蓝色灯火以及最上方有着祭祀台一般的巨大典礼桌的地方,正是即将举行被强制召集至此处参加成年典礼的“幼生们”的场所。
与被召集的哥哥刚分开就感受到内心越来越强烈的不安,这种在原来世界从没有过、转生到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也没发生过的状态让希尔法无法平静下来。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米迦勒还完好的在其他人禁止进入的“苍穹之殿”中接受“异乡秩序”所赐予的贺礼,希尔法只有自我安慰着说一定是因为从没尝试过与这样的“亲人”分离的关系吧。
不久,米迦勒带着被众人称为“与一型最不相称”的附加火属性的“火焰十字剑”离开了,连一句“再见”也没办法和弟弟说,便匆匆被决定了去往异乡地面“草原带”的命运。

不过因为历届成年期考试后都是这套程序,被迫分离两地的其他人也木然的没什么特别悲壮的苦情场面,但是对内心深处感受到的不详气息还是无法忽视的希尔法还是希望能再看一眼这个真心照顾了自己两年的“哥哥”。
“小家伙,是想见你的哥哥吗?”刚处理完典礼后续事宜的枢机卿白术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从走廊上突然跳出来的“红白兄弟”之一。
“……”虽然很讨厌对方目前的态度,但是希尔法还是点了点头。
“……跟我来。”奇妙的是,这次的白术大方地没有提出任何交换条件,直接让希尔法跟着走入了可以进行长距离范围内远程监视的侦察部。
画面中显示出来的米迦勒身穿一席褐色的长袍,不仔细看的话还会让人误认为是裙装,红色艳丽的长发迎着急风飘散在空中,与其相互辉映的是插在腰间的通体以黑色与红色作为基调的火焰十字剑,一双泛着对未知将来的兴奋与不安光芒的金色双眸,这一切都不禁让在旁的观测工作员赞叹着。现在只是少年的身躯便已有着如此神奇的魅力,如果在异乡的地面上继续磨练一段时间后想必会变得更为出色吧。
希尔法静静地注视着屏幕,出于血缘的关系他现在也能体会到哥哥内心的雀跃。可是,为什么如此祥和的画面,却会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呢?似乎……再也见不到对方一般……
“枢机卿大人,不好了!”坚守在自己工作岗位上的一名观测员突然叫道。
“监测到地面突发异样质量!数量在200左右,呈现秩序分布排列状态!”
“确定异样质量位置坐标……天哪!就在刚通过考试的小家伙们正下方!”
在场的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
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的新成年者们,根本无法应对突如其来的状况,况且有的人还没在成年典礼上拿到专属自己的武器或道具。但是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异样质量”究竟代表着什么!
“通知各战斗部门注意,全体进入一级战备状态!还有,立刻联络‘特刑部队’,要求他们以最快速度出动!对了,通讯联络部马上把现在的情况汇报给殿下……”
迅速果断地下达了各项指示,在震惊过后的工作人员也飞快地开始执行起各自的任务。
“各战斗相关部门注意,马上进入一级战备状态!非战斗相关人员请立刻撤出该工作区域!……”
“回‘沼’去吧,快点。”白术发现身边的希尔法还待在原地不禁催促道。
回去?看着监视屏幕上红发的米迦勒慌乱无措的受到周围不明物体的攻击,就这样回去?
什么时候起,自己变成了非战斗人员……对了!现在这里只有软弱无力不能阻止一切发生的“希尔法”,从前那个拥有“实验体NO.1”称号的人形兵体并不在这里。多余的感情只会成为“前进道路”上的累赘,那样的“希尔法”永远也不会变强,一个又一个的羁绊会束缚住强者的步伐……是的,该从这“亲情”的梦境中苏醒了,染血的“杀生姬”是无法回应任何感情的!
希尔法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屏幕上的战况。
两年的照顾辛苦了,米迦勒,若你是被轻易打倒的失败弱者,那么,作为回礼,“我”会替你斩尽起所有的怀有敌意的“恶”!这来自赤血的复仇之线,我阴川·FATIMA·杀生姬连同希尔法,确实地收下了!
监视屏幕又闪过巨大爆炸带来的刺目光芒,方才还浴血奋战的米迦勒就在此冲击波内失去了那艳红的踪影……
“……哥、哥……”轻轻吐出的这个名词被还在希尔法身边的白术耳尖的捕捉到了,对方的眼里闪过了一丝讶异的光芒,随即要指挥别人将希尔法架出这个容易让还是幼生的孩子受到刺激的地方。不想希尔法摇了摇头,以平静的表情自行踱出了侦察部。
——永别了,我的“哥哥”。
希尔法背对着的监视屏幕上,爆炸带来的亮光再度填满了整个荧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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