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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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当夜便负气离岛,第二天,秋行也不顾封千阳的挽留向他辞行了。
封千阳亲自驾船将秋行送到岸上,目送他进了雾林,才无奈地返回岛上。焚天和秋行已是他在这世上仅有的两个亲人,却要这样水火不容,秋行还倍受煎熬…哎,那个糊涂老爹…
秋行进入雾林后向前急行了一阵子便到了林子的尽头,出了这林子就可能和焚天碰面了。他停下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是昊夜以前给他的飞行符,持了这符念动咒语便可以向面对的方向瞬间前进一千里。天儿应该还来不及在一千里以外给我设障碍吧。秋行叹了口气面向镜海默念了一段咒语。眼前光影交错,待视线变清晰时,他已过了灵州和白州在陆上的交界卧山,来到涣水旁了。涣水向西注入镜海,只要沿着它就好。
飞行符一天只能用一次,秋行便去马市挑了一匹快马,一刻不停向镜海方向驰去。他不能停,因为他知道焚天的网正在展开,也许很快就可以找到自己。
借助快马和飞行符,只三天时间,秋行便赶到了灵州的州府落延,还有一天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了,他对自己笑了笑,今夜要好好休息,明日用一张飞行符,剩下的路程就靠轻功吧,比马快些。距离镜海越近,秋行的不安就越强,只怕到最后关头功亏一篑。
走进一家笑客栈,立刻便有满脸堆笑的小二迎上来。
“客官,您里边儿……”一个“请”字还未说出口,小二脸上的笑容已经僵住了,他看着秋行的脸好像看见了瘟神。
然后小二的“僵病”仿佛传染开了,热热闹闹的茶座饭桌都静了下来,每个人望向秋行的目光里都带着恐慌,有个年轻汉子被秋行看了一眼,只吓得从长凳上跌倒在地,哆哆嗦嗦爬不起来了。
僵持了一会儿,头发花白的老掌柜终于撑着胆子走了过来,离秋行还有十步远时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道,“小人本分守己,做个小本生意也只想养家糊口而已,求您老人家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言罢连连叩头,小二也吓得两腿一软跪了下来。
“我自付你钱,为何不做我生意?”秋行冷冷道。
那掌柜的顿时面如死灰,冷汗涔涔而下,如同被判了死刑,他更加用力地磕头,“求您饶小人一命吧!小人上有老母在堂,下有妻子儿女,求…求…”后面的话他已说不清楚,只能听见个“求”字,他的额头已磕破了,血流在地上,却还是不敢停。
秋行缓缓在店里扫视一周,目光过处,人人都是面色灰白。
他摇头笑了一下,“你们不必如此,我走就是了。”转身走出门口,才发现原本喧闹的夜市已经没有人了。馄饨已下了锅,随着煮沸的汤水上下翻滚,可是卖馄饨和吃馄饨的人都已不见了。
沿着灯火通明却没有人迹的有些诡异的街道向前走了一小段,秋行看见街口的墙壁上贴了一副大大的画像,画中人那俊逸的眉眼和淡然的表情,活脱脱正是暮秋行啊!是天儿的亲笔呢!他笑了笑,又仔细瞧了瞧那画像,看来我在天儿心里还不算难看。目光终于离开人像转向旁边的几行大字,龙飞凤舞的笔迹,也是焚天的亲笔:此人是头号钦犯,无恶不作的夜帝,危险至极,见者远避之。秋行忍不住笑了,还有些孩子心性呢!

如今的焚天比三年前更强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查明我的去向并且赶到前面去部署一切,秋行想,看来他倒是一直在发展势力。若有所思地走过安静的街,秋行只希望能找到一处可以过夜的地方。这时,他听见了脚步声,凌乱的脚步声。除了走在最前面的人是骑着马,后面大概四五十人都是徒步,小跑着紧跟其后。那些人的脚步有轻有重,但步伐却能保持一致,应该是受过训练的,但武功又不是很好,这不是焚天的人。转过街角,秋行看见了那一小队人马,是官兵。为首的是个捕头,双目有神,身材健壮,坐在马上腰背挺得笔直,显得不怒而威。
“来者通名!”捕头勒停了马大声喊道,官兵们也立刻停了下来。
“在下一介布衣,暮秋行。”秋行的态度恭谦有礼。
站在后面的士兵都是一退,只有捕头动也未动。刚刚有人跑到府衙去报官,说夜帝在城里出现,本来已被告示弄得人心惶惶的官兵一肚子苦水,只希望捕头大人装作没听见才好,谁知王捕头立刻点了一小队人马匆匆赶来,他们也不敢抗命,只在心里求老天可怜,不要让他们为了二十两的年俸把命给搭进去。
“原来你就是钦犯夜帝!我是落延府的总捕头王大彪,奉命前来拿你,还不快束手就缚!”王大彪一脸正气地吼道。
后面的士兵更是满嘴苦意,王大哥啊!你自己不怕死,也不要把我们害进去好不好!夜帝万一发起飙来,我们都逃不过啊!
“你如何证明在下便是夜帝?”秋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样子倒更像是知书达理的世家公子。
“是或不是,你跟我回府衙走一趟就知道,”王大彪沉声道,“周长生,李平安!去将这人锁了!”
妈的,老子长生(平安)不了!被点到名的两个人在心里骂道,然后颤巍巍地向前挪了几步。
“不必了,我没空耽在这里。王捕头,在下先告辞了。”秋行拱了拱手便转过身。
“哪里走!你想拘捕吗?”王大彪暴喝一声自马背上跃起,五指成爪来抓秋行的背心。
“功夫还不错,”秋行冷冷地评价道,不过却不放在眼里。等那王大彪合身扑到,他才轻轻拧身一闪。这一闪虽然躲过,却让秋行心中一惊!气海里空荡荡的,竟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若不是仗着步法精妙,刚才恐怕就要被抓着了!力量如流水般倾泻而出,他想去扶了墙站稳,却顺着墙壁滑了下去。
“焚天,别对我用枯竭。”这时秋行失去意识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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