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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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云警惕地将手搭在了剑柄上。
“兄弟终于舍得来啦!我们可有五年未见了!”爽朗阳刚的男声远远地响起,穿过重重雾气,不消弱反增强,其内力可见一斑。
“小弟俗务缠身,未能早来拜见大哥,还望大哥见谅。”秋行对着大船拱手道。
“哈哈哈哈!兄弟忙得忘了大哥,大哥可从未忘记过贤弟啊!听说三年前做了青蕣团团主了?”说着话,一只小艇便迅速地向岸边靠过来,船头立着一个人,高大威武,脸上是豪爽的笑容。小艇离岸还有数丈,那人运气一跃便来到秋行面前。
“好兄弟可让为兄十分挂念啊!”那个男人抓住秋行的双肩,显得十分亲近。
“小弟也时常想念大哥呢!”秋行也略显激动。
“昊夜兄弟!今日去我岛上,咱们再大醉一场!”男人转向玄枯,叫的竟是“昊夜”这个曾经令人谈之色变的名字,而玄枯也只是淡淡地点头回应,“哟,贤弟的艳福可不浅!有四个美人为伴,整日逍遥,难怪还是个少年郎的样子,一点没变啊!”他自顾自地和秋行调笑,未见彤云她们脸色难看。
“大哥切莫说笑,她们都是我的团员。我来介绍,这位是越华岛的封千阳封岛主。”秋行随意地搭着封千阳的肩膀笑道。
从未见团主与人如此亲近,想是挚交好友,几个女子也便原谅了那人的无礼。
“在下彤云,见过封岛主。”
“紫依拜见岛主。”
“岛主好,我叫阿舞!”
“我叫阿螺,岛主万福!”
“哈哈哈哈!不必多礼!老弟啊,为兄真羡慕你呢!难怪当初邀你来同做海盗你不愿意,换我我也不干!哈哈哈,走!去我岛上,咱兄弟还有昊夜,我们痛饮他三天三夜!”
越华岛是一个近海的小岛,地理位置十分优越,灵州通往白州的水路必经此岛。而灵州半泽与白州白汝又是大越国最大的两个通货港口,来往商船不断。封千阳占了越华岛就等于抱着一座海上金矿啊!朝廷自然放不下这块肥肉,可是封家是个硬角色,剿不灭又揽不住,便硬生生地卡在朝廷的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好在封千阳这个海盗头子也无意于为祸一方,来往商船只要自动奉上些“孝敬”便不会被为难。时间久了,竟都与这豪爽的海盗称兄道弟起来,而封千阳也借此在陆上发展起自己的关系网和情报网。
在携月阁顶楼,封千阳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窖藏数十年的美酒都毫不吝惜地打开,酒香四溢。随从侍者全被驱走,只留封千阳和青蕣团一行人。
“海上的天气原也奇怪,起了一天的大雾,傍晚竟都散了,正好可以赏月!为此咱们大家干一杯吧!”封千阳笑着举杯,豪气十足。
“好!为这月色干杯!”秋行也举起酒杯,接着仰头饮尽杯中清液。
和封千阳在一起的时候,大家仿佛都被他的大气磅礴所感染,也豪迈起来,频频举杯,连女子饮酒也无半点忸怩之态。酒过五寻,融融的气氛开始有些醉意。
“贤弟啊,这酒可喝得?”封千阳把玩着酒杯问道。
“我猜这便是五年前我与大哥一同酿的酒吧?大哥说人面桃年年开花,却五年才结一次果,用此果酿酒甘美醇厚。酿成的酒浆入坛封起埋于桃花树下,五年后桃树再次结果,其酒香最浓。”秋行笑着望向封千阳,“大哥称此酒为秋酿,小弟一直记在心上。”
“秋酿啊!我好好尝尝!”阿舞又端起杯子饮了一大口,“又香又甜啊!”
“嗯,还有股桃花的香味呢!”阿螺也跟着喝了一杯。
“此酒后劲大,你们两个不要多饮。”紫依在旁提醒两个酒量不大的丫头。
“哈哈,无妨!今日饮酒需尽兴!大家醉了才好!”封千阳说着又仰头喝下一大杯,“秋酿,”他放下酒杯眯起眼睛望着空中的一轮满月,“人面桃五年结一次果不假,但究竟这酒是不是埋藏五年味道更美,我却不知道。”
“大哥…”秋行的表情难以察觉地稍稍一滞,他望向封千阳似醉未醉的脸,“阿舞和阿螺已喝得太多了。”他轻声道。
彤云和紫依仿佛接到命令,立刻起身扶了两个抱着酒杯正不知所措的女孩,“别喝了,我们该回去休息了。”
“人家…”阿舞望了望彤云凝起的表情,硬生生地将个“不”字吞了回去,然后不情不愿地被拉走了。
“团主,封岛主,天色已晚,我们先行告退了。”紫依施了一礼也推着阿螺离开了。
“在下也告退了。”昊夜的声音响起时,他人已消失在夜色中,仿佛融化进了黑暗。
“这里还是和五年前一样,一点没变啊!”秋行走到凭栏边望着月下的小岛,然后他顿了顿继续道,“大哥那样说是希望我心中有个牵挂,好极力保全自己性命吧!秋行谢过大哥。”

封千阳不答,神色却有些尴尬,他又自斟自饮了一大杯。
“但其实大哥心里也是不想我发现那个秘密的,是吗?”秋行回过头来望着大哥。
封千阳还是不说话,只是喝酒。
于是秋行就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一夜我被逼到归魂崖边,自知是绝无生路了,跳下去的时候只想起大哥的话,觉得不能来陪大哥同品这秋酿,心中遗憾。接着,魂魄仿佛被抽离,我渐渐失去知觉,可是忽然胸口一痛,意识又回到我身边,我觉得脑中所有的记忆都清晰无比,自然也包括被抹掉的那一段。”秋行盯着封千阳,“我想问大哥,那时师父给我们喝的是什么,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封千阳放下酒杯站了起来,他也踱到凭栏边望着远处的大海,“你和天儿都是很小的时候被爹捡回来的孩子。他收你们为徒,教你们功夫,将你们看做自己的儿子。本想让你们一直留在他身边的。可是你十四岁那年被前任夜帝看中了,他定要培养你为继承人,而十五岁的天儿也被得知其真正身份是流落民间的太子。你们如此要好,却终将走上对立的道路,爹怕你们日后痛苦,便抹去了你们对彼此的记忆。”
“我可以不去做夜帝!”秋行吼道,他真的很生气,为什么师父都不问问他自己的意见就替他做了决定,这样就是对他好吗?过了一会儿,平复了心情他才继续说道,“这个我猜到了,可是为什么我会死而复生,还想起了以前的事?”
“因为爹在你们身上种下了同生共死蛊。”封千阳叹了口气。
“同生共死蛊?”
“此蛊使你们性命相系,所以在生死关头,你的魂魄因天儿的的生命力得以重回躯体。灵魂是纯净的,它游离之后又重返,便自然解了记忆封印,因此你记起了那段回忆。”
“好个同生共死之蛊!既然让我们彻底忘掉对方,又为什么要用这相牵相绊的蛊毒。既然已忘掉,又为什么再想起。既然想起,又为什么只是我一人想起…这样,很残忍…”秋行无力地靠在凭栏上。
“你也别太怪我爹,他不知道这记忆封印会这样解开。他见你们如此要好,让你们性命相系也是不希望你们会死在对方手里,将来,后悔……”
秋行点点头,“我不怪师父……刚想起来的时候我到处去找他,起初我以为他便是当今皇上,没想到不是。于是我便做了青蕣团主四处游历,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他。直到十天前进了天城见到焚天。我一早就认出他是我身为夜帝时的大敌亦是逼我跳归魂崖的人,但没想到,他竟是是封天,天儿……我很想留在他身边的,可他发现了我的身份,我不得不走。”
“为何?”
“因为我不想以夜帝的身份和他周旋,我想他记起我。”秋行望着封千阳。
“你想怎么做?”
“再用同生共死蛊,可以吗?”
封千阳摇了摇头,“同生共死蛊只有两次效用,顾名思义,第一次同生,第二次就共死……所以……你该明白了。”
“什么?”秋行暗暗在心里咒骂这倒霉的蛊,“那还有别的办法吗?”
“呃,你还记得你们在人面桃树下互饮的有对方鲜血的酒吗?”封千阳的表情有点难看。
“记得,那是师父要我们发的血誓,生生世世,永为兄弟。”秋行心里浮起一丝不安,声音渐冷。
“其实那是血蛊,你们的情谊越深,便会将对方忘得越彻底。”封千阳的声音里充满了歉疚和同情,毕竟是他的糊涂老爹的错啊。
秋行忍住不在心里责怪故去的师父,“有法可解吗?”他的声音更冷。
“有是有…”封千阳挠了挠头,“就是你们彼此之间若能产生更深的情谊,那么这蛊自然便解了。”
“什么?”秋行终于吼了出来,这和没说有什么分别?如果他有办法做到的话,这蛊解不解也就无所谓了,“师父…真是…谢谢您老用心良苦啊……”
“呃,”看着秋行咬牙切齿的样子,封千阳迅速地开动脑筋,“会有办法的!我想想!嗯……啊,对了!苗疆蛊王你去找过没有?”
“苗疆蛊王?”秋行皱了皱眉,“他的用蛊功夫不如师父,如何能解的师父下的蛊。”
“啊?呵呵…爹吹牛的话,你倒是信…爹用蛊的功夫怕是不及蛊王万一吧!只是爹生前和他是对头,所以……”
“师父……”秋行发现他真是败在这个师父手上了,“我明天就动身去找蛊王!”
“多待几天吧,天儿正在找你,而且去见蛊王之前也得做些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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