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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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月到自己租的房间时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他已经疲惫不堪,医院离他的房子整整二十多公里。
他摇摇晃晃的上楼之时,楼下外绿茵带上一棵树后面慢慢的走出了一个穿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他掏出了手机。
“喂,张爷,目标出现了。”
刘月进了自己的房间后,直接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刘月的房间似乎从来就没收拾过。地上衣服书籍乱扔一片,桌子上的碗筷还在,显然是吃完了懒得洗,苍蝇围着碗筷嗡嗡的飞着。这些刘月早已习惯。
“对了,不知道公司有没有找我,今天都没去公司呢。”刘月边说边从房间里出来,接着他按下了电话录音的键。
……刘月!怎么不接电话呀!公司的电脑坏了,快来搞一下。……电话的录音响起。是一个女声,显然是刘月上班的公司的文员。
……刘月,怎么没来呀!公司现在好多电脑出了问题了,快来搞一下呀。……还是那个女声,声音焦急许多。
……刘月!怎么不听电话呀!以为不听就可以不给房租了吗?你的房租已经三天没交了!……房东的声音,刘月一听到这声音头皮就发麻。
……阿月呀,怎么没听电话呀,最近怎么样了。你爸爸最近很忙,身体也不是很好,你有时间来看看他。……刘月的脸色顿时冰冷起来,嘴中喃喃的道“张伯伯。。”
电话的录音依旧响着。……阿月呀,有时间多来看看你爸爸,你爸爸其实也是很想你的。……
……阿月,怎么那么多天都不接电话呀?最近很忙吗?别让张伯伯担心呀。……
刘月啪的一声关掉了电话录音,往沙发上坐了下来,现在他庆幸没有把手机号码告诉张伯伯。
“张伯伯……”刘月不再说下去了,因为一想到张伯伯,他就想起那个他不想想起的人——他的爸爸。
一向活力十足的他突然变得深沉不已。他托起脖子上的钻石链,目不转睛的盯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悲伤。
这时敲门声响起。房东!刘月一下子清醒起来,房东是他遇到的最难对付的女人,老女人。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刘月大气都不敢出,他现在可没有钱去交房租。
声音响起,一个刘月非常意外的声音。
“阿月,怎么不开门呀。我是张伯伯,我知道你在里面。”
刘月确实很意外,因为这个声音真是他的管家张重威张伯伯的声音。
门开了,门口站了三个人。站最前面的是一个老人,大约五十多岁,头发都已花白,穿着一套灰色西装,国字脸上爬满了皱纹,给人感觉是那么的仁慈。
老人后面站了两个黑色西装带墨镜的人,其中一个就是刚才楼下打电话的那个人。
“张伯伯,你怎么来了?”刘月对于这个老管家还是相当尊敬的,张重威在刘月家里当了二十年的管家了。一直以来他都是把刘月当成自己的孙子看待。
“阿月呀,这几天你去哪里了?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没接。张伯伯很担心你呀。”张重威看着刘月,眼神流露出无限的关怀。刘月当然没接啦,这几天发工资,他天天泡在酒吧里。
“没什么啦,这几天公司里事情比较多。”刘月敷衍道。
“阿月呀,你怎么能骗张伯伯呀,我今天去你公司问过了,你公司说你今天没去上班。还有今天我接到一个电话,说你进了医院,我赶到医院时你已经走了。”张重威表情微变,显然很气愤刘月骗他。
“没什么啦,张伯伯,我没事,我看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啦。”刘月面带愧色道,说完还比画了两下拳脚,已证明自己身体没事。
等刘月比画完了,才发现张重威依旧面无表情,他尴尬的傻笑了已下,接着道“对了,张伯伯,进来先。”刘月在谁的面前都很嚣张,惟独在这个张伯伯面前他嚣张不起来,因为在他的眼里,张重威就是他的爷爷。

张重威走了进来,后面两个人也跟了进来。刘月没有去看后面的人。这些人是他父亲专门从外国请来的保镖,听说功夫非常了得,但是看起来就象是哑巴一样,刘月似乎从来没见过他们说话。
张重威进来后并没有坐下,而是把手伸进西装上衣袋里。手伸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经多了一张卡,信用卡,南华国贸银行的卡。
他拿卡的手伸向桌子,想把卡放在桌子上。
“张伯伯,那卡拿走!”刘月表情立刻变得冰冷,道
张重威手停了一下,依旧把卡放了下去。
“我说了把卡拿走呀。”刘月大吼道。
张重威没有开口,望向刘月,眼神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哀。被张重威一望,刘月的表情一下子缓和了许多,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太重了。
张重威并没有怪刘月,接着开口道“阿月呀,你父亲他。。。。”他的话还没说完,刘月已经打断了他了。
“张伯伯,别跟我提他!”
张重威叹了口气,道“你父亲其实很关心你的,只是他工作太忙了。所以。。。”
“忙忙忙,他就知道当他的议员,他就知道当他的董事!他关心过这个家吗?妈妈死的时候他在哪里!妹妹死的时候他又在哪里?”刘月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性,红着眼大吼道。
张重威沉默着,不再出声,转身朝门口走去。
刘月看着这个老管家那颓废的背影,心里闪出一丝伤感。
“对不起,张伯伯。”刘月对着张重威的背影平静的道。
张重威停下了脚步,道“张伯伯并没有怪你,只是不想看到你们父子两个这样而已。”
张重威说完,又迈开了脚步。
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刘月又开口了。
“张伯伯,今天医院的钱算我欠你的,以后我一定会还给你。”
张重威点点头,刚想迈开步子,刘月又说话了。
“张伯伯,环市路东一人行道有一个扫垃圾的老人,你帮我给他安排个好点的职位。”
张重威已经走了,刘月关了门,一坐到了沙发上。仰头闭目,似乎在想着什么。过了一会,他拿起了放在灯台旁的笔记本,拿起笔,写道
——欠张伯伯医药费约200元,累计欠张伯伯共960元。——
写完他起身进了洗澡间。
热水洗澡还是很舒服,起码今天刘月觉得很舒服,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洗澡了。水从莲蓬头洒下,他闭目接受着水的洗礼。
部分水珠滴在刘月胸前挂着的钻石链坠上,发出了叮叮的声响,刘月闭目聆听着这美妙的声音,带着这美妙的声音陷入了回忆中。
他想起了他和妈妈还有妹妹一起去海边游泳的景象,那么是多么开心的回忆。但是他也想起了妈妈车祸后躺在医院的情形,他更记得他那个所谓的爸爸为了开会竟然没有来看他妈妈最后一面,然后他想起那重病的妹妹因为受不了妈妈死去的打击,病死在医院的情形。而那个人却在妹妹死后的第二天才到。
莲蓬头的水嘶嘶的洒着,刘月依旧闭目站在那里任水淋洒,他喜欢这样,因为这样的话才分不清那些是水那些是泪。
过了很久,他才关水走了出去。他一丝不挂的倒在了沙发上,他这里是顶楼七楼,附近就属他租的这栋最高,所以他并不担心曝光,就算曝光了他也不怕。
突然他象想起了什么,睁开眼,望向桌子去。表情立即难看起来,他坐起身,猛的抓起那张张伯伯留给他的信用卡,接着用力一折,扔进了垃圾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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