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可说牛牛别走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聊聊的吗？
牛牛迟疑了一下，又坐了下来，却只默默坐着不再言语。
肖可摸了摸牛牛的头，说：牛牛，你有女朋友很长时间了吗？
牛牛抬起头来看了看肖可，他似乎对这个话题感些兴趣，眼睛里也亮了一些，说：那当然。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就谈过一个，不过，那时候只是拉拉手说说话什么的，很纯粹，也很真诚。上了高中以后，我们就不再怎么来往了，她去了三中，我去了二中，不方便了。我现在的这个女朋友叫珍珍，长得像一个磁娃娃，很有肉感。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
牛牛说着说着就兴奋起来，朝肖可跟前凑了一凑，嘴巴也贴得很近了，继续说道：不过，叔叔，我告诉你，我和她其实并没有多少真正的感情。我很清楚，她之所以和我来往和我，更多的是看中了我的钱。而我呢，说白了就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而已，情感宣泄的工具。我的情绪需要宣泄了，我就去找她。
肖可的心里觉得七上八下，听得有点心惊胆战——多大点的孩子呀？
牛牛见肖可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他，就笑了笑，说：叔叔，你觉得不可思议吗？
肖可牵强地笑了一笑，说：有点。牛牛，你，你才十六岁怎么就……
牛牛忽然说：叔叔你等一等。说着悄悄出了门，一会儿又回来了，他的手上却多了四罐啤酒，举一举说，叔叔，陪我喝喝酒吧。
肖可把他的酒拿过来，放到了桌上，说：不喝了，你也别喝。喝酒没有好处。
牛牛说：我经常喝酒。很多时候逃学到外面的酒吧，带着珍珍，也带着别的哥们。我们在那里跳舞，喝酒，疯。直到精疲力尽了，我才觉得痛快。我喜欢精疲力尽之后安稳踏实地睡那么一觉。所有的烦恼忧愁都统统没有了。我知道这叫折腾。可我不得不折腾。叔叔，我觉得你能理解我，也许只有你才能理解我。
肖可按了按牛牛的肩膀，他发觉牛牛的肩膀有一点颤抖。
肖可轻声地说：牛牛，你心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遇到了什么事情对吗？没有关系，说出来让叔叔给你分析分析。叔叔也是从你这个年龄过来的，这叫什么呢？这应该叫青春期的冲动吧。
牛牛的眼圈已经由黑变红，大概有了一点想哭的意味，只是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柔弱，表现出与他的年龄不怎么相称的老成与坚韧。
牛牛说：叔叔，我都告诉你吧。
肖可鼓励他说:好，都告诉我吧，我是你值得信赖的朋友。
牛牛点一点头，说：其实，那是我上初三的时候。我的爸爸和妈妈对我非常好，很体贴很照顾，我想要什么就给我什么，甚至有时候给我钱，让我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们说他们年轻时候受过苦，不能再让我受苦。在物质生活上，我觉得我非常富有。可是，在精神上，我觉得很痛苦。我的痛苦不是为我，而是为我的爸爸，我的妈妈。尤其是我的妈妈。她是那么好的一位中学老师，那么好的一位妈妈，她不应该受那样的罪的。
说到着里，牛牛停顿了下来。
我又一次鼓励他，要他讲完自己的故事。
牛牛似乎又鼓起了一点勇气，继续说道：我开始注意到，我爸爸和妈妈分居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偶然发现妈妈睡在她的卧室里，晚上爸爸过去敲一敲门，门总不开，爸爸就自己到一个卧室里睡。我觉得很好奇，就开始留意，可是我发觉，他们的确是分居了。我甚至看到妈妈眼睛里写着幽怨，她内心里肯定很消沉，也很痛苦。于是，于是，叔叔，我能先喝一点水吗？
我赶紧递给牛牛一杯水，牛牛咕咚咕咚将水喝了下去，我看见他的喉头一上一下的滑动。他的刚刚隆起的喉结，刚刚变黑的绒绒的细嫩胡须，都在证实着这个孩子，还只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牛牛喝过了水，用手擦了一擦嘴巴，继续说：一个星期天的中午，我和妈妈在家。妈妈在收拾房间，我大声告诉她，说妈妈我出去玩一会儿，她答应了。可是，我并没有出去，而是偷偷藏进她卧室的壁橱里去了，我想和她玩一个游戏，给她一个惊喜，因为我不想看见她老是那么痛苦。可是，我看到了让我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事情。
牛牛说：她大概是看见我已经出去了，将家里收拾好了之后，自己来到卧室，坐在那里默默的想事情，又拿出照片来看，还看了一会儿杂志。后来，她又拿出一面镜子来照。再后来，我看见她用手抚摸自己的脸庞，不一会儿又开始摸她的脖子，她的肩膀和胸口。衣服慢慢脱掉了，我看见她脱得一丝不挂，自己抚摸着自己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她仰躺到床上，手伸向了自己的下体，她的身体开始战栗，她的嘴里开始呻吟，我似乎还听见她模模糊糊地说牛冲天，冲天啊，我恨你我恨你呀，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大气不敢出，只能偷偷躲在壁橱里。那时候，我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我无法形容，我只觉得我的心在狂跳，我想哭，放声大哭！
牛牛又抓起一杯水，咕咚咕咚朝肚子里灌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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