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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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兄弟这边请,这里就是你暂居之所,房子不大,但却清净,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朱家后院,朱世发亲自领着南十字来到院内最深也是最清净的地方。
“这……这么大的屋子是给我住的?”南十字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栋比山上茅屋大上数倍的砖瓦房。
“不,不仅仅是这座房子,包括这个小别院都是你的,平常除了我和我的亲信,别人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的。”朱世发笑着摊了摊手。
南十字环视了一下,这所别院的确清幽,是个安心练剑的好地方,就是房子大了点,有些空虚。
搁下包袱,南十字围着院子走了一圈,发现这里天地元气虽然稀薄,但是比起其他的地方要好上许多。
“还算不错吧,就是房子有点大,我一个人住太浪费了,不如你也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南十字的想法很简单,空着也是空着,不如多住几个人。
但是朱世发可没这种想法,在南十字眼中空旷的大房子在他看来太过简陋矮小了。他住的可是琉璃瓦铺就的青砖房,比起这土坯房子强上百倍。
“不不不,这就不劳小兄弟操心了,我自有居所。”朱世发笑了笑,“既然小兄弟满意,那么这事儿就算是定下了,晚上我会在醉香楼摆酒设宴,到时候还请小兄弟在旁保护一二。”
“摆酒设宴?什么东西?能吃吗?”南十字现在对这些世俗中的事物充满了好奇,任何一个细节他都想要了解一下。
“当然是吃的,但是小兄弟你可不能吃,那是为钦差大臣准备的,当然,事后我会单独宴请小兄弟,你看如何?”朱世发猛然想起这个小子是个土包子,千万可别搅了他的酒席才好。
“为什么钦差大臣能吃我不能吃?钦差大臣又是什么?很厉害吗?”
“……”面对南十字无止尽的问题,朱世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在面前敷衍了几句之后连忙离开,留下了一帮家丁在这里教南十字一些常识。
南十字也确实用心,短短一下午时间竟然把世俗界里的常识学的七七八八了,虽然不能融会贯通,但起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同时也知道像自己这样十几年不洗澡实在是太脏了,非常不卫生。
脱下了穿了十几年的兽皮,南十字健壮的身躯立刻突显出来,这是经过常年锻炼后才会有的强韧体魄。不过这样的体魄放在一个少年身上多少有些不协调。
“护院长,您沐浴的地方在后堂,小的给你带路。”跟着南十字的小家丁叫有福,原本是朱世发的贴身奴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可没想到突然被派来伺候这么个小野人。先不说那一身恶臭让人鼻子遭罪,就是那蠢样都让他看着别扭。但是没办法,老爷有交代,必须伺候好这位爷。有福只能强装笑脸应和着。
“不用不用,洗澡的地方我还是能找到的。”南十字虽然从未洗过澡,但是却经常看山里的动物在河里面洗澡。
“那小的就在这里等候您的吩咐了。”有福那是巴不得离这位傻气十足的小爷远一点,免得被传染。
南十字点点头,裹着件宽袍就飞一般的消失在走廊尽头。那速度当真快的惊人,一旁的有福看得眼睛发直,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这……这……这还是人的速度吗?”有福先是大惊失色,随后又是感动莫名。“原来老爷并没有抛弃我,而是因为信任我所以才派我来伺候这么个厉害的角儿,老爷真是大好人啊!”
有福感叹的当口,南十字却迷路了。偌大的院子,虽然不比天壤山,但是着周围全都是长的一模一样的房屋,这让南十字有些头疼了。走到哪都感觉是在原地打转,这可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南十字抬头一看……
“有了!”南十字打了一个口哨,天空上传来两声清亮的鹰啼,这是南十字把鹰王一家给唤下来了。
稍稍比划了那么几下,鹰王鹰后很快明白了南十字的想法,纷纷振翅而起,帮南十字寻找可以洗澡的水池。
还别说,在天上还就是比在地上看的清楚,鹰王鹰后很快就找到了有人洗澡的地方。那是一片蒸汽缭绕的大水池,可以看得出有一定温度,在里面洗澡一定非常舒服。
有了目标,鹰王鹰后再次回到南十字的身边,将所看到的方向指给南十字。
有了明确的方向,障碍就不是问题了。以南十字穿越山林的本事,这些不算高的房屋根本不在话下。稍稍几个纵跃之间,南十字已经落在了水池的边缘地带。
眼前的水池和家丁们描述的很像,都是装着带有温度的水的大盆子,不过这个盆子好像大了一点。不过没关系,只要这里能洗澡就成。
没再多想,南十字欢呼一声跳入水中。
水的温度似乎经过专门的调控,非常适合人体温度。人泡在里面不会有太热的感觉,也不会觉得凉。一切都是刚刚好。南十字第一次洗澡,从前看小动物洗澡还没觉得,等到自己洗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洗澡这么舒服。
就在南十字舒服的快要呻吟的时候,“哗——”的开门声响了起来。出于在山里养成的习惯,南十字很快找到一块大石头并躲了起来。
哗啦啦的落水声证明对方已经进入了水池,片刻后,南十字发现对方停靠在了大石头的对面,而且没有进一步动作。他的心这才放下来,看来世上的人并不是全都像老头子那样,即使在洗澡的时候也要阴别人一下。
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南十字重新坐回水中。然而水波带起的声音却惊动了石头背后的人。
“什么人!?”声音中带着一丝疑问和惊惧。但无疑,这个声音很柔弱,是一个女声。
“洗澡还带报上名字的么?”南十字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过大石头,对着被雾气包裹着的人说道:“我叫南十字,是这里的护……护院,你好。”
“呀!”尖锐的叫声回荡在水雾弥漫的水池里,周围的雾气也被驱散开来。显露出来的正是南十字赤身的站在一个同样赤身但是用手遮掩着自己要害部位的少女面前。
“你喊什么呀?是你要我报上名字的,我又没欺负你。”南十字在少女的脑袋上弹了一下,然后坐到了她正对面。

少女惊惧交加,她自小生长在父母无微不至的关怀下,从未被男人轻薄过,更别说被人打了。虽然南十字只是轻轻地用指头弹了她一下,但是对于少女来说,那也是非常委屈的。
看着少女惊骇莫名的样子,南十字第一次对自己的外貌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长得很吓人?那为什么天壤山那群小家伙不怕我?
“你别怕,我不吃人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更是让少女紧紧地贴在了大石头上。
“哎,真的,我真的不吃人,我叫南十字,是天壤山上下来的,我很多事不懂,如果什么地方吓到你了,你千万别见怪啊。”
南十字说的恳切,少女一时也回过气来。再听南十字来自天壤山,好奇心驱走了恐惧。
“天壤山?你说的是我们东边那座邪山?你是从天壤山上下来的?”少女激动地有些语无伦次。身处深闺,这些小姐们最喜欢的就是说书先生们口中的精怪异谈,而其中最出名的就要数天壤山了,这座平地而起的邪山存在了多少个岁月没有人能数的清楚,但是它留给人们的回忆确是最多最深刻的。
“当然,我和老……爷爷一直都是两个人住在那里,不过前些日子老头子去了很远的地方,所以我才出来历练,好尽快追上他的脚步。”南十字双拳紧握,变强是他现在最希望的事情。
可是这话在少女的耳中听着就变味了,她还以为南十字的爷爷去世了,南十字想不开想要随之而去。
好心的少女连忙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生老病死本来就是世间规律,你要节哀顺变才是。”
“不不不,我爷爷还没死,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我相信,只要我努力,总有一天能再见到他的。”南十字连忙解释道。
不过他的解释在少女眼中看来确是一种自欺欺人,不过既然少年想要依靠这份“虚幻”的鼓励而活下去,那么自己还是不要打破他这份希望吧。
“嗯,只要你努力活下去,总有一天能见到的。”少女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伤到少年,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你说你是天壤山上下来的,可是我听说那是一座邪山,那里面住着一个大妖魔,你见过大妖魔没有?”
“邪山?大妖魔?那是什么?”南十字的所学的常识里还没有包括着一些,于是他不耻下问的精神再度发挥出来。
好在少女平时也是一个人呆在家里过于寂寞,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能说话的人,话匣子一打开那可是滔滔不绝源源不断,让南十字第一次明白,原来语言也可以化作一种折磨人的利器……
半晌过后,南十字已经是听的晕晕乎乎了,不过他总算是理清了许多曾经不清楚的地方。比如邪山就是非常邪门的山,大妖魔就是很坏很坏会吃人做坏事的人,最主要的就是面前这个和自己长得很像但又有不同的人是女人,和泰山一样的女人。
“天壤山是我爷爷炼制的法宝,不过现在我已经送给虎妞它们了,还有,我爷爷不是大妖魔,他是世上最好的爷爷,也是非常阴险的老头,从小到大我和他都是互相算计着过来的。”南十字一听自己和爷爷变成大小妖魔了,连忙开口解释。
“可是为什么我们都进不去那座山呢?”
“那是因为我爷爷会很厉害的把式,不会那种把式的人是进不去的。”说着,南十字还亲自施展了一个低级的照明术,光线并不是很亮,但却是是正统的道法。
少女何时见过这么神奇的道法,一时兴奋竟然双手捂住了小口。这么一来原本她遮掩住的地方全都暴露在了南十字的眼中。
“咦?你的胸肌比我的还大,你是怎么修炼的?爷爷说的果然不错,世俗界里的人真的很厉害。咦?你怎么没有小?哦,对了,泰山也没有小,可是你们为什么没有呢?没有小你们怎么尿尿?”南十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不停地询问一些非常尴尬的问题。
少女也被南十字这些羞人的问题问的脸通红通红的。但是面对南十字非常认真的发问,少女又发不出脾气。
“小姐,您洗好了吗?我们给您送衣服来了,晚些老爷要去醉香楼摆设酒宴,他可是亲自点名要您一次出席的。”门被敲了两下,那头传来了丫鬟清脆的声音。
“呃……”南十字张口就要说话,但是少女发现的快,连忙捂住南十字的嘴巴,然后对着门口说道:“知道了,你把衣服放在门口先下去吧,我很快就洗好了,你转告爹爹,就说我马上就到。”
“是,小翠告退。”
待到小丫鬟的脚步声远了,少女这才松了一口气收回了捂着南十字嘴巴的手。
也就是这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和南十字几乎是贴在一起的。孤男寡女,赤身相对,更是紧紧地贴在一起……光是想想少女都觉得脸上烧的厉害,一种奇怪的感觉开始充斥全身,让她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南十字的感觉也特别奇怪,少女独有的香味和触感让他身体产生了一种燥热感,而他的身体也本能的做出了反应。不过南十字并不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只是觉得眼前的少女非常美。
“不许碰她!”一声娇叱让南十字立刻惊醒,眼中迷乱的情愫也消失殆尽。那是梦中公主的声音!
南十字神智回复,心中很是不解,看着满脸酡红的少女,他疑惑地偏了偏头。
“你……你赶紧走吧,万一让人发现你在这里,你会被活活打死的。”南十字远离了少女,少女也从那种迷乱的情感中清醒过来。在惊异于自己身体反应的同时,也暗自害臊不已。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紧密的接触,这可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并且将是永远铭记的。
十字有很多话想要问,但是他现在只觉得自己在少女面前说不出话来。稍稍沉默了片刻,南十字拔身而起,飞快地跃上了屋顶,按照来时的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别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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