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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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冰眼色一暗“你该不会是,真的想拿自己去换她吧?”
“你有更好的办法?”我笑着看他
“凝夕,如果不行,就放弃吧。我们当初加入赤宇的时候,就想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大家可以理解你”
我摇了摇头“但不是现在,只要我还有能力,就一定会保你们周全,这是当初对你们的承诺。放心吧,对方做了这么多事,无非是想引我出来,不会轻易杀我”
“是,他的确不会杀你,他只会让你生不如死。如果,对方的首领真的是旋司夜的话,他会怎么对你,你想过没有?“
当!角落里的复古式坐钟响了起来,声音沉重而单调,五点正,还剩两个小时
“若冰,我没有时间去想,也没有时间去为自己可能的下场担忧,阮泠的命系在我的身上,而元旭和滕俊的命我就交给你了,别在耽搁,否则就真的回天乏术了。放心吧,我会见机行事。”
他看着我,摇了摇头:“见机行事?你嘴上那么说,最后还不是拿自己的命去搏。我不会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我皱眉:“若冰,你这是在抗令”
“等救回阮泠后,我自己到刑堂领罚。”
我叹了口气:“算了,你留下。我派迅雷的人护送他们去”
直升飞机送走了元旭他们,这里就只剩下我和若冰,以及迅雷小组的十个人
“还有两小时,或许,我们还可以做点什么”我笑着对若冰说
听完了我的计划,若冰皱了皱好看的眉毛“我怎么觉得,你这是送羊入虎口?”
我笑了“那就看他们吃不吃得下了”
我只身一人来到西郊的教堂,这座教堂在城市的边缘,早已废弃,四周一片荒芜,辽无人迹。
我推开了教堂的门,厚重的大门经历了多年的风吹雨打早已生锈,发出刺耳的声响。
外面夜色已深,里面却是灯火通明。
从门口一眼望去,教堂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点着白色的蜡烛,仿佛一会将在这里上演的不是黑社会的仇杀,而是教会的弥撒。
那微微跳动的烛光,使得这里的气氛在庄严肃穆之外,又透着一丝诡异。
而教堂大厅的十字架上绑缚的活人,又使这丝诡异更胜了几分,那个人就是阮泠,此外,再看不到一个人影。
我扫视四周,空气中弥漫着的肃杀气息,刺激着我所有的感官。但我还是慢慢的走了进去,空旷的大厅回荡着我的脚步声。
听到我的声音,阮泠睁开了双眼,惊讶的说“凝夕姐?”
我对她淡淡一笑,用流光割断了绳子,把她从十字架上扶下来,说到“我们走”
“这样就想走,那不是枉费了我的一片苦心?”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想起。
我猛然转身,看到一张似笑非笑的脸,那嘴角微弯的诡异弧度,曾无数次的在我的梦中出现过
虽然早有准备,可是看到他的那一刻,仍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只感觉身体的某一部份在不断的变冷,变僵,那感觉一直蔓延到我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
“怎么?害怕了吗?放心,我是人,不是鬼。”声音的主人带着一丝嘲弄
我微眯双眼,眼神锐利,仿佛要将他那张含笑的脸狠狠的刺穿,
“旋司夜,原来你没死”我从牙缝里咬出这句话
他的笑意更浓:“抱歉,让你失望了。你那一刀刺得够狠,多亏它替我挡了一下,否则我也没命站在这里。”他从怀里拿出一条玉石项链。
我讶然,那是宇送给我的第一件生日礼物,玉坠上面的字是宇亲手刻上去的。
我带着它去了往生岛,每次我快撑不下去的时候,都是它给了我继续活下去的勇气。
后来,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弄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怎么会在他那里?
“你怎么会有这条项链?”我问到
“我们第一次的时候,我从你身上拿下来的,你当时昏过去了,所以不知道“他的笑容暧昧不明,却让我有一种想要划破它的冲动
“还给我!”我突然发动攻击,却被他轻易闪过,他早已看穿了我的意图
“呵……”他冷笑,“你以为我稀罕这种东西?还给你。”
他把项链扔向了空中,我正欲去接,他却抬起手枪,一颗子弹就将它打的粉碎
玉屑纷纷扬扬飘落在我的身上,如同流泻的星光,我终究什么也没有抓住
“你”我的指甲几乎扎进肉里
“轩辕凝夕,还有什么东西是你珍惜的?”他的笑容未变,眼神却冷的刺骨。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极力保持冷静:“旋司夜,你要我来交换阮泠。现在,我人在这儿,放她走。”
“门在那儿,只要你们走得出去。”
他递出一个眼色,立刻从暗处跃出四个黑衣忍者,将我和阮泠从四面包围住,
“阮泠,一会我会杀出一条血路,你找机会先走。”
“那怎么可以,凝夕姐,我”话未说完,她却突然对我出手,我猝不及防下意识的出手去挡,顿时觉得掌心一阵刺疼,跟着身体也开始麻痹起来。
我单膝跪在了地上,低头一看,掌心有个鲜明的血点,原来,她的手里藏了一根细如牛毛的银针
“阮泠,你”我惊讶的看着她,
她却对着我妖娆的一笑,伸手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陌生而冷艳的脸
“是不是觉得自己全身麻痹?你已经中了我们伊贺派的毒。我真替服部千钧不值,原来,你也不过如此”她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看来,是我大意了”我懊丧的说
“伊贺派的毒的确厉害,可惜”我突然起身,她没想到我还能站起来,措手不及被我轻易的制住,我的流光抵住了她的喉咙“对我没用”
“厉害!看来这几年皇家又用你试了不少的毒药,竟然连伊贺派的毒都奈何不了你。”
对于他的赞美,我无心去感激。
“阮泠呢?”
“凝夕,你是不是早就看出来,这个人不是阮泠?”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哼,我从来就不认为,狡诈如你,会轻易的让我把人带走。”
“呵,看来你也同样了解我,就像我了解你一样。凝夕,我们是同一种人”他冷笑到。
“请把阮泠还给我,否则,我要她陪葬。”我把流光紧紧的低在她的脖子上。
“你以为我在乎?”他的声音平淡的听不出没有任何的情绪。
我感到手里的人略微颤抖了一下,我淡淡一笑:“一命抵一命,阮泠也值了。”
他摇了摇头,说:“凝夕,我们的确是同一种人,可是,有些事我能做得到,你却永远做不到”随即眼色一暗,“那萝”
随着他一声令下,我手里的人立刻把脖子抹上了我手里的刀。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把刀锋一转,她没有伤及要害,可是气管已经断了三分之二。
她倒在血泊中,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了,可是眼睛还是死死的盯着那个连眉毛都没有皱过一下的人,他却至使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
这就是旋司夜,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连看一眼都会觉得多余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的人,附下身拿出一条手绢为她按住伤口,她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看着我,我默默的摇了摇头:“你,真是不值。他的血是冷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听到我的话,他轻笑了两声。慢慢的走到我的身后,用一只手臂环住我的肩膀,我能感到他炽热的气息吹拂在我的耳畔。
被他抱住的那一刻,我的身体略微一僵。
意识到了我的抗拒,他却把手臂收的更紧,在我耳边轻声低语
“别在那里惺惺作态了,你的血能比我热上多少?一度?还是两度?除了你在意的那几个人,你又能为谁动容?有时间在这里为她惋惜,倒不如想想你自己。你欠我那一刀,你打算怎么还?”
他的声音轻柔悦耳,犹如情人耳语般的温情缠绵。但我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征兆。
在我的记忆中,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愤怒的时候,也许会笑:想笑的时候,却是面无表情。而现在的柔情万千,则意味着危险
“你欠我的呢,你又打算怎么还?”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
听到我的这句话,他的手穿过了我耳畔的黑发,轻抚上我的脸颊,眼神不复刚才的锐利,一种名为哀伤的东西溢满眼底。
那哀伤总让我想起仓皇的落日记得当年,我从昏迷中转醒,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眼神
为什么?明明是你伤害了我,却要露出比我还要痛苦的表情?
“凝夕,你在怪我当年在众人面前强要你?原来,这件事你一直没有放下。你是为了这件事才恨得想杀了我?”
呵,我笑了起来,那笑声放肆而鲜明的回荡在空旷的教堂大厅,
看着他逐渐冰冷的眼神,我摇了摇头:“众人?那里有人吗?没有人,只有一群野兽,包括你我在内,我们都不是人。时至今日,你以为我还在意这个?”
“那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我眯起了眼睛:“为什么}司夜,你要什么,我给!可是,你为什么要害程真?他才十二岁!”我抓住他的衣领,愤恨的喊到。
哼,他冷冷的推开我:“原来,是为了他。轩辕凝夕,你以为自己是谁?你能救得了几个?你要阮泠是吗?好,我就看你今天能不能救得了她。”
说完,他做了一个手势,教堂后面巨大的帷幔落了下来
在那一刻,我惊呆了,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阮泠”
“这是”我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四条长长的铁丝穿过了阮泠两边的锁骨和手掌,鲜血从那被铁丝穿透的伤口里流出来,顺着她的身体蜿蜒而下,在她的脚下汇聚成河
她就这样,被悬挂在半空中,像一只浴血的蝴蝶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震惊的忘记了呼吸
不是没见过比这个泯灭人性的酷刑,可是,这次受刑的人是阮泠,是与我们相处了接近十年的阮泠
“这是蝶刑,往生岛仅次于‘兽笼’的酷刑,你应该还记得吧。”
我当然记得,这种刑法不会即刻要人命,却可以让人就这样被活活的折磨几个小时,直到最后一滴鲜血流尽。
我感到自己的热血全部冲上了头顶,如同滚烫的岩浆灼烧着我的神经,心脏狂跳起来,快得让我难以呼吸。
“被吓到了吗?不会吧,你连兽笼都进过,还会怕这个?”
耳边回荡着他戏屑的声音,我却无法给他回应,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脏狂跳不已
他从背后走过来,把我拉进怀里,手探进我的衣服,包裹住了一边的坚挺
“呦,真的被吓到了,心脏跳的这么厉害。这就受不了了吗?”轻咬着我的耳垂,他喃喃低语着
“你不是说,这个人随我处置吗?你说,我处置的好不好?”他低低的笑了起来
听着耳边的笑声,我握着流光的手在不断的收紧,不断的用力
“旋司夜,你该下地狱!”猛然转身,用流光划向他的脖子,
他向后一闪,脖子出现了一条血痕
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用修长的手指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有进步,比四年前更快了。”
“早猜到你会这样,明明就在乎,却装着无情。凝夕,别跟我耍狠。因为,你狠不过我!”
他看着我,目光冷峻,眼神轻蔑他的确有不屑的资格,我的冷酷是他教的,超不出他的底线.我狠不过他,我承认。也无意狠过他,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人
“她怎么说也算是你的学生,你怎么能这样对她?”我的双眼已经充血,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他撕成碎片。
“这要问你自己。凝夕,还有什么是你珍惜的?我会把它们全部毁掉”
“旋司夜,你是个疯子!”我狠狠的咬出这句话
“我把会这句话当做一种赞美。想救她是不是?杀得了他们四个,人你带走。不过”他看了阮泠一眼,冷冷一笑“我看她也撑不了多久了”
阮泠的血在慢慢的流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看到她脚下的血河,我有些眩晕,那刺目的红色与脑海中深邃的记忆重合
“凝夕姐,救我”耳边又回荡起了程真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阮泠,我要救她,拼了命也要救她,我决不让历史重演!
我急于上前,四个黑衣忍者却把从我四面围住,无法再靠近阮泠半步。看来,旋司夜是铁定要我以一敌四了。
我用流光直插正面那个的咽喉,又快又狠。他的身影却倏忽一闪然后,在我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的幻影,我被这些幻影团团围住,仿佛攻击我的人不是四个,而是四十个。
“分身术”我惊讶了,他们竟然会分身术,这么古老的忍术我以为它早已失传了。
“呵,这是望月四忍的必杀技。凝夕,小心点,当心被他们剥掉一层皮。”
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愉悦,我知道,他喜欢看我被逼到绝境的样子。
看着阮泠流血我心急如焚,可是一步也无法上前,所有的攻击都是徒劳无功,我被望月四忍的分身术困住了。
周身已经被划出无数道血痕,心率失调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体力消耗的很快,最后,我终于支持不住,跪倒在地上。
极力调整着呼吸,我抬眼看着浑身浴血的阮泠,她柔弱的身体如同被狂风摧折的树叶。
她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注视,睁开眼睛虚弱的看着我,眼神凄凉而绝望,然后她说了一句话,我听不见她的声音,只能看到她的口形,她在说:凝夕姐,快走。
眼前的一切,逼得我几乎要发疯
“撑不住了是不是?凝夕,你十六岁的时候战技已经不在我之下,若论智慧说不定你比我还要高一筹,可是,你却总是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他冷笑着看我

我斜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因为,你总是让你身边的人成为你的负累,一直都是这样。你早晚会把自己困死”
负累?没错,阮泠的血让我失去了冷静,他就是看准了我这一点,所以才这样对阮泠。
我要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只有冷静应对,我才有机会救她。
我站了起来,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听到我突突的心跳声,愈来愈慢。
所有的忍术都应该有破解的方法,一定能想出来。
分身术是利用了人的视觉盲点,用疾快的速度移形换位,才会在眼前形成无数的幻影,真假难分。如果,眼睛会骗人的话,那么,还不如不用。
我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用它蒙住了眼睛。
眼睛被蒙住,其它的感官却变的敏感起来。风在耳边跑过,空气在周身流动。北月教过我,皇家忍术心法的核心就是物我合一,把自己与天地万物容为一体,则可做到无坚不摧,无快不破!
一道凛冽杀气从背后破空而来,我侧身一闪,扣住了他的手腕,流光刺破了他的喉咙,我听到了皮肉破裂的声音。
一个
死了一个同伴,他们不敢在肆意上前,而我也是以静制动。
突然,在我的左侧出现了响声。
我微微一笑,躲过了从右边来的攻击,把流光插到了这个忍者的身上.
他们这招声东击西,用得并不高明。
两个
撤下了眼睛上的布条,我冷冷一笑,打量着剩下的两个望月忍。任你速度再快,两个人也使不出分身术。
看到我的笑容,他们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没有了分身术,他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看着地上的四具尸体,我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们剥不了我的皮,却被我夺了命,胜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
“把阮泠还给我。”身上的伤口在冒着血,我勉强支撑着身体,摇摇欲坠
他盯着我身上的伤,眼神冷冽。
“放下来。”他挥手示意,声音里夹杂着隐隐的怒气。
呵,我淡淡一笑,旋司夜,你在气什么?
气我杀了他们四个?还是气他们伤了我?
我们像野兽一样彼此厮杀,你不就是想看这个?
阮泠被放了下来,我走过去,用流光割断了穿透她身体的铁线。
“凝夕姐”由于失血过多,阮泠的脸像死灰般的白,
我心疼的看着她:“阮泠,别怕,我带你回家。”
“我只说放过她,可我没说让你们走。”旋司夜的声音飘荡在教堂的空气里,冰冷的让人发寒。
“凝夕姐,你找机会走吧,别再管我了。”阮泠虚弱的说。
我摇了摇头,“放心,他留不住我们。”
这时,教堂外传来了打斗的声音,是若冰和迅雷的人,我不会笨到真的自己一个人来闯这龙潭虎**。
旋司夜皱了下眉毛“出去看看。”
藏在屋子里的忍者们,飞身跃下,单膝跪在地上,恭敬的说:“是,主君。”
他在里面布置了这么多的人,看来根本就没打算放我们走。
“单若冰救不了你们,你知道我在周围布置了多少人吗?他根本就攻不进来,你死了这条心吧。”
我冷冷一笑:“早知道你信不过,就算我真的自己一个人来换阮泠,你也不会放她走。是不是?”
他从上到下打量着我,放肆而邪恶:“当然,有她在手上,你才会乖乖听话”
他暧昧的笑了。
我的衣服经过刚才的一番打斗,多处被划破,只能勉强蔽体,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一股恶寒爬上了我的后背,我冷冷的说“你做梦!”
我掏出一个烟雾弹,扔在了他的面前,浓烟四起,他被挡住了视线。
我迅速扶起阮泠,躲进了教堂的杂物室里。
“凝夕姐,这里没路”
“是没路,不过有密道”
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挖好。
我推开所有的柜子,果然,在其中的一个柜子后面发现了入口。
“凝夕姐,这是”
“阮泠,听我说。这个地道是刚挖好的,时间有限通不到太远的地方,出去以后向南面的树林跑,宇会带人在那里接应你。”
“那若冰他们”
“他们的进攻只是虚张声势,用来转移敌人的注意力的,一会儿就会撤退,他们不会有危险。你快走!”
“凝夕姐,你为什么不走?“她焦急的说
“我必须挡住他,不然我们两个谁都跑不了。”
算准了他不会放人,算准了他会重兵埋伏,却没算到他竟然会那样对待阮泠。
错估了逃亡时的体力,我终究是棋差一招。
旋司夜,他比四年前更加的冷血无情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也是我没算计到的。
“不,我去挡着他,凝夕姐你”
“住口!”我低声喝住了她,声色严厉“我弄成这样是为了什么?迅雷的人浴血奋战又是为了什么?活下去别让我们的付出变得一文不值。”
“凝夕姐,他太可怕了,他会杀了你的。”阮泠的身体在发抖。
我笑了笑:“放心,他不会杀我。”他对我的执着,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就像若冰说的,他只会让我生不如死
这时,门口传来了脚步声。我拉着阮泠躲在了柜子后面
“我一会想办法引开他,你找机会从地道走。记住,一会儿,无论你看见什么,都不要出声。”
“凝夕姐”
“这是命令!”
“是”
我们的话音刚落,旋司夜就走了进来
“凝夕,出来吧,这里没有出路。你该不会想在这里躲一辈子吧?”他轻声笑了起来
挣开阮泠的手,我从柜子后面走了出来
“我在这儿。”
他看了我一眼,“阮泠呢?把她藏到哪了?该不会是躲在柜子里吧。”他走了过来。
我挡在了他的前面,把流光横在了两人之间,
淡淡一笑,说:“想找她,先过我这一关”
他上下打量着我,勾起一抹浅淡而冰冷的笑
“这个样子还想跟我斗,你未免高估自己了。”
修长的手指拨开了我的刀锋,轻佻的勾起我的下巴
“别忘了,你的格斗术可是我教的。”
他似笑非笑,进一步欺身凑近,动作轻且缓,俯首在我的耳边,柔声说到
“凝夕,别再做垂死挣扎了,还是听话点,跟我走,我不想弄伤你”
似乎是受了那温柔的声音诱惑,握着流光的手慢慢放了下来,我垂首低眉,认命了,这样的结果
满意的笑映在他的眼底,缓缓的对我伸出了手。“来吧,凝夕,跟我走”
握着流光的手放入他的掌心,立刻被他的大手紧紧的锁住,力道之大,骨痛欲裂
“你弄疼我了。”蹙眉低语,语气里有一丝告饶
他却顺势把我拉入怀中,另一只手抬了我的下巴,眼神漆暗深邃,冷笑到
“这就受不了了,那你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我咬牙忍着痛,没有说话。
满意于我的隐忍,他神色愉悦的端详着我。目光掠过我的脖子,却变得比夜色还要幽深,
“呦,流血了。”
声音里带着疼惜,埋首在我的颈窝处,轻添起我脖子上的伤口。
他低着头,所以,我看不到他的眼睛,不知他话语里的疼惜到底有几分真意。
我微微侧过了头,看着他脖子上的动脉,冷冷一笑,吐出了藏在嘴里的薄如蝉翼的刀片,对准了那条动脉,正要划下去。
他却猛然抬头,目光凶悍,狠狠扣住了我的下巴。握着我和流光的手,反手猛然一用力。
我听到了血肉模糊的声音。
那把流光刺穿了我的肩膀,把我牢牢钉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鲜血顺着刀刃喷涌而出。
我顿时觉得眼前一黑,除了疼什么也感觉不到了,眼睛失去了焦距,几欲昏迷。
可是,那只冰冷的手却残忍到不让我晕倒。
我的手还被他紧扣在流光染血的刀把上,他带着我轻轻一转,我立刻疼的清醒了过来
直视着我的眼睛,他目光狠洌,冷冷一笑:“怎么样?这把流光的滋味不错吧,现在,你自己总算也尝到了。”
我的意识仍然恍惚,他的声音徘徊在耳畔,时而远时而近,犹如魔咒
松开了流光,他用那只染了我鲜血的手轻抚我的脸颊,状似惋惜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听话点,别再反抗!我不想弄伤你,为什么你总是要逼我?”
听到这句话,我真的很想笑。原来,你的残酷是我逼出来的,我逼你伤害我自己,还伤到支离破碎,凄惨无比天下有比这更好笑的笑话吗?
可是,我笑不出来。下巴仍被他紧紧的扣着,我连疼呼声都发不出
敛起眼眸里的凶悍,他垂首,衔过我嘴上的刀片,吐在了地上。
“自从那次之后,你就喜欢在嘴里藏刀片,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凝夕,你就像一条冬眠的蛇,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你咬一口。对你,真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仁慈。”
双眼迷离的看着他,我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身后的墙壁,鲜血顺着刀刃向外冒着,我都能听到血流动的声音。身体越来越冷,呼吸越来越弱
努力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我虚弱的说“旋司夜你什么时候对我仁慈过?”
面对他,我愤恨,却又无可奈何,
就像他说,我是他教出来的,我的每一步想法,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从来都是这样,在他强有力的钳制下,我欲挣无力。每次的抵死挣扎,换来的却是更牢的桎梏。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似乎要停滞了,双手无力的垂在了两侧,这次我是真的认命了。
我闭上了眼睛,尽管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仍不愿自己眼中的凄凉绝望,被他尽受眼底。
想怎么样?随你高兴了
“凝夕”他吻住了我,久违了四年的吻,却没有了当年的温柔。他的舌霸道肆虐着我的口腔,蛮横的吻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渐渐的,我在嘴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第一次和他相遇,就在他的身上闻到了腥甜的气息,一直疑心那到底是什么?
多年后,我才知道,那原来是血的味道
我讨厌这个,它总让我想起那副被野兽撕碎的年轻身体,血肉模糊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这个在我身上肆意掠夺的人,我能用的那只手攥握成拳
卯足了力气一拳挥过去,却被他一把按在了墙上.
他轻勾唇角,似笑非笑,不急不慢的仰首,邪肆的俊美,幽深的眼底,益满嘲笑嘲笑着我的不自量力。
现在的我,对他来说,虚弱的像个婴儿,即使被我打中了,也和拍蚊子差不多。
心里虽然早已明镜,可是,我仍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被他吃的死死的?有力的牵制,绝对的强势,这个男人天生就是我命中的克星
扣住我的下巴,拇指描画着我的唇形,他气息又罩了下来,不副刚才的蛮横霸道,轻柔了许多。
可扣住我的手却在不住的用力,惩罚我的随意造次
突然,我的瞳孔蓦然放大,疼痛在肩部轰然炸开,他毫无预警的拔出了那把流光,鲜血喷了他一身
“唔……”我的痛呼被他悉数吞下,连呻吟都一并淹没了,
身体被他紧紧挤压在墙壁上,牵扯着伤口,撕心裂肺般的疼直到他心满意足的放开我,我才如愿的挣脱他的钳制跌落在了地上
在那一刻,我仿佛听到柜子后面传来隐约的抽气声,是阮泠!她竟然还没走
“够了吧,凝夕。”一把拉起我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把我拦腰抱起。
“你干什么?”巨大的痛楚让我心跳加速,我剧烈的喘息着
“当然是带你回去。”
“呵,还敢留我在身边。你忘了,我喜欢噬主吗?”我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柜子,我真怕阮泠会受不了冲出来。
他勾唇一笑,玩味的说:“我也不会留一条冬眠的蛇在身边。这次带你回去,就挑断你的手脚筋,把你永远锁在床上,你说好不好?”
我心中一惊,咬牙道:“旋司夜,你真不是人!”
闻言,他轻声哼笑,说到:“我要是刚才就那么上你,才真不是人。凝夕,你该庆幸!我对你,仍有不忍。别再考验我的耐性”
抱住我的双手紧箍着,我的血从他的指间不断的溢出,沿着他那强健手臂的优美曲线,一滴一滴划落到了地上。
原来,一个人的血有这么多,这么热。
你不忍,我尚且如此。你若狠心,我又当怎样?
意识开始涣散,即使肩膀的伤口折磨的我痛苦难当,我也无法在维持清醒,
连番的缠斗,失学过多,体力透支到了极限,真的撑不住了
看着我半昏半醒,他轻勾唇角,俯首耳畔,声音轻而缓,一字一句犹如梦境:“凝夕,睡吧。睡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我的意识模糊而朦胧,却想起多年前,当我还是一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时,当我因血腥杀戮而噩梦连连,辗转难眠的时候,每每在我耳边回荡的就是这个声音。
我也记起了,那深沉的如同幽深的黑夜,包容一切,笼罩一切的,是你那永远凝视我的眼睛。
“夕阳下坠,黑夜才会来临。凝夕,向前走,不要怕,我会在黑暗里永远凝视着你,不离不弃”
旋司夜,你到底是魔还是神?
完全失去意识之前,我听到他说
“阮泠,回去告诉轩辕凝宇,他的好妹妹,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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