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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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回复:《野蛮青春》第一部BY:丁宁
我真的回去继续上了第二节晚自习。
马瑞问我为什么这么高兴,乐得眉开眼笑的,我说:“秘密。”
放学回家时,马瑞又恢复了与我同行。
陈敏在一旁凑热闹:“太好了,你们不知道你们闹别扭的时候,咱班的日子有多难过,一个班长,一个团支书,这不是不要我们活么!还好终于阴转晴了。”
我呵呵地笑:“你懂个屁!我这是对自己同志既要团结又要斗争,该团结的时候好好地团结,该批评的时候也一点不会容情,这可是**他老人家的教导。”
马瑞依然稳文儒雅不媪不火:“我们是既有联合又有区别,国与国之间没有永恒的矛盾,只有永远的利益,斗争是暂时的,为了利益彼此勾结才是历史的发展大趋势,这是谁谁谁老人家所说的。”
陈敏气得跳起脚来骂人:“哇Kao!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你们搞阶级斗争呢?我中立成不成?”
是啊,什么跟什么?
其实,这种关系——谁懂?
马瑞懂吗?我看未必。
我他妈更迷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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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哼着歌迈着轻快的脚步推开家门,一进门就愣了:“今天怎么这么热闹?”
大哥、大嫂;二哥、二嫂;三哥、三嫂都来了,不仅如此,连舅舅小姨也来了,一屋子人满满的,本来就不大的客厅越发显得逼仄。
大哥抬头看看我,挥挥手:“没你的事,洗个澡回屋睡觉去。”
“出啥事了?”他愈这么说,我倒愈感兴趣,我娘坐在沙发一角,低垂着头,我叫:“娘,出什么事了?”
我娘抬起头来,看看我,眼泪“啪嗒啪嗒”往下落,这一落把我给惊住了,我跑到她跟前,屈膝在她身边喊:“娘?”
“你——你爹他、他被警察抓走了……”
我娘终于抽噎起来,我脚一软一下跌倒地板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告诉我啊!我爹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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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变幻无常,总是让你无法琢磨无处预防。
我不明白,为什麽好端端的日子里,也能无风掀起三尺浪?
老爹被指控蓄意诈骗公司巨款,假借为公司做生意之名,从公司帐户上提款一百万,生意没做成,钱没了,公司损失惨重,遂将老爹告上法庭。
其实老爹是被人骗的,我家人比谁都清楚。
老爹有一同学,多年来一直和我家有来往,逢年过节礼来礼往,大家客客气气亲亲热热好象真的亲戚一样,据说此人这两年自己开了一家公司,挣了不少钱,前段时间频繁来往我家游说我爹和他一起闯关东,举了大量实例保赚不赔。
我那一向对数字白痴的老爹被他说得晕头转向,再加上以为几十年的老交情了,他怎麽也不会坑害了自己吧?於是就在我沈迷於男色游戏时,老爹就头脑一热老骥伏枥壮心不已地去了东北,双人去,单人回,回来就被警察抓去候审。
法庭那边的调停意见是:在限定时间内,将原属於公司的钱如数奉还,便概不追究老爹的法律责任,否则就要XYZW……
公司经营不善,高层领导乘机疯狂地叫喊:双倍索赔!
我哥去老爹的同学家找人,他家里只有老婆孩子和一个四下空空的破家,老婆哭叫: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那死老头子带了狐狸精跑了,我还不知找谁呢!
我家的亲戚也都是平头小百姓,一听要借钱,还有几天推三推四说这说那的,我娘“扑通”跪下:“我给你们做保姆成不成?”
我那要强了一生的娘就这样第一次给人下跪,仅仅为了二百块钱。
能借的都借了,不能借的也借了,连我家的房子大哥的房子都抵押上,还没凑够三十万。
还差七十多万哪!
我整整一夜没睡著,就那样睁著双眼看著窗外渐渐亮起来。
哥嫂又出门筹款了,娘还坐在沙发的一角,小小的个子,佝偻著背,蜷缩在那里,维持著昨夜的姿势。
我慢慢地走过去,跪在她面前:“娘?”
她缓缓地抬起头来,颤动著嘴角,笑了,眼睛迷蒙而混浊,红肿成一片:“玺儿,对不起,娘忘了做早饭,自己泡碗面吃了去上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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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还上什麽学啊!”我想为她擦泪,手却抖得举不起来:“娘,我去赚钱,不管怎样也要把爹救出来!”
“说什麽傻话!乖乖去上学,大人的事不用你操心,你爹不会有事的。”
“不!”
“玺儿!”娘生气了,“你是不是不听娘的话了?”
我趴在她的膝盖上痛哭失声,娘用手梳理我的头发:“去上学吧,别迟到了,记住路上宁停三分不抢一秒。”
娘的声音很低,很稳,每当她这样说话时,便证明她是真的动怒了。
我站起来,转身朝外走:“娘,您别生气,我这就去上学。”
我刚走了两步,娘突然在後面尖声叫起来:“玺儿!”
我猛然停住,娘颤巍巍地走过来,她抖著手要摸我的脸却怎麽也够不著,我跪下,她用手一点点拨著我的头发:“玺儿,玺儿!我的玺儿啊——”
娘哭得几近昏厥,我被吓坏了,急忙抱住她瘦小的身子:“娘?我在!我在呢!您不要难过,您怎麽了?爹不会有事的,娘!”
我娘捧住我的脸,边哭边摇头,然後一把把我搂进怀里:“孩子,我的孩子,你怎麽能这样?!”
我茫然了:“娘?我哪里做错了麽?”
娘拉著走到洗手间,指著镜子给我看,我起初还不明白,抬头看见镜子中的人时忽然呆住:镜子中那个半头银丝的人是谁?
我尖叫著趴到镜子上:“娘!娘!这个人是谁?这个人是谁?!”
娘已经哭得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一遍一遍地重复地念叨著:“玺儿……我的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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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里一直神思恍惚著。
陈敏问我是不是赶时髦染了头发,他说:“酷!真酷!”

马瑞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却什麽也没说。
下午第三节课时,三哥跑到教室来找我,满面尘土一身狼狈:“弟,娘出车祸了!”
我眼前一黑,什麽叫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娘说:“玺儿,要记得宁等三分不抢一秒,要记得哦,要记得要做到哦。”
娘,你为什麽就没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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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来时,刺鼻的来苏水味让我几欲呕吐,然後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病床上输著点滴,三哥握著我的手:“弟?弟?
我问:“娘呢?娘呢?娘呢?”
哥拼死按下我:“弟!别慌!娘已经做了手术,打了钢板,医生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她就在这隔壁呢。”
我颓然躺下,哥的手抚摸著我黑白参半的头发,喃喃地低语:“弟,你才十六啊,怎麽一夜不见就像六十了呢?弟,心思这麽重,你以後要吃多少苦要受多少罪啊。”
我并未感到痛苦,也许是已经没有了感觉,大脑反而比平常更冷静了,我努力地思索我到底能做些什麽,思来想去,翻来覆去,想去洗手间时忽然眼睛一亮。
天已经黑了,我先拨了秦深的电话:“我马上过去,你等我!”
我气喘吁吁地跑到他家的楼,“!!”地敲门:“秦深!秦深!”
秦深打开门,我闯进去,一把把门反锁上,然後抓住他问:“秦深,上次我们捡的那99万块钱呢?还有没有?能不能先借给我?我要急用!”
秦深看著我的头:“你的发型怎麽这麽怪?”
“钱呢?钱呢?还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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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在保险柜呢。”
“快给我,我要用!”
秦深奇怪地看著我:“过来吧,都在我卧室呢。”
秦深熟练地一层一层地开著保险柜的门,我心急如焚。
在连开三道门之後,保险柜终於打开了,打开後的秦深却呆若木鸡:“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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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秦深:“你确定把钱全都放在这里了?”
“当然!可是怎麽会没了?原本我也正想用这笔钱的,难道是被盗了?”秦深用手在空落落的柜子里乱摸一通,忽然回过头来:“你要那麽多钱做什麽?很急吗?”
“没有这笔钱我老爹就要坐牢了!”我无力地跌倒在地板上,难道最後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伯父出事了?”秦深吃了一惊,“怎麽会?他是麽老实的人!”
“老实?哼,这年头老实就等於笨,笨的人就会吃亏,所以他要坐牢了。没空跟你闲扯,我走了。”我还是挣扎著站起来,长长的叹口气,我在心底祈祷著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老爹这麽多年都平平安安地过来了,晚年一定会福寿安康长命百岁的!
当我走到玄关时,秦深忽然从里面冲出来抓住我:“韩玺!等等!”
我回头看他:“什麽?”
“你信不信得过我?”秦深深棕色的眼睛灼热而明亮,简直要把世界燃烧起来一样。
我无奈地笑:“什麽意思?是不是我说信得过你,你就会给我一百万?”
“嗯!”秦深重重地点头,抓著我胳膊的手几乎要嵌进我的肉里,让我一阵阵的吃痛。
“信得过你什麽?”我有点好笑,你当自己是谁?不和我一样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屁孩?!
“我!”秦深的眼睛亮得有点吓人,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他的整个人就是一团火,接触越久越感觉到他这些情感的外露之处,令我意外之余,倒是颇为喜欢。
我有些吃惊地发现,秦深似乎从我见他第一面之後就一直没长个,现在我几乎要和他等高了。
他著我的手,一字一句地说:“你——信——不——信——得——过——我——这——个——人?”
我犹豫了片刻,老实回答:“谈不上,但我不会怀疑你是真的。”
是的,他说钱没了钱也许被偷了,我不会怀疑是他自己私吞了不想给我,没有什麽理由,我就这麽觉得。
秦深抓著我胳膊的手忽然甩了一甩,笑了,羞赧的笑,我的心一动,认识秦深也蛮久了,却从来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容,好象第一次见到他一样新奇。
他有著凌厉中不失秀雅的的眉毛,亮晶晶的眼睛,纯洁的眼神和甜甜的笑,一直觉得他很酷,怎麽眨眼就变成了这样稚气未脱的面庞?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失笑,心儿竟然怦怦跳,秦深原来是这样一个小帅哥麽?
秦深忽然凑过来在我唇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转身冲进了卧室:“等我两秒。”
等他重新出现时,已经换了件长袖衬衫和一条米色的休闲裤,打扮整齐地走过来:“走吧,我们去要钱。”
“去哪里?”我有些不懂了。
秦深锁上门,撩了撩过耳的头发:“去找我爸。”
“你爸?”我终於明白秦深的意思了——秦深虽然和我一样只是个十六岁的小屁孩,可他有一个绝对和我爹不一样的爹。
秦深的爸爸叫秦白,叱吒风云的房地产大王,小城里只有一个建筑公司四个建筑队,全部在他的名下。
除了房地产,他好象还有很多七七八八的生意,说他是市内首富恐怕一点也不会过。
秦深说:“从考上高中,我有半年多没回家了。”
看得出来,秦深和他家人的关系不好,否则小小年纪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住了。
我说:“麻烦你了,不管借不借得到,我都一辈子感激你。”
秦深笑笑:“没那麽严重,只要别再半途扔下我,我就感恩戴德了。”
明白他说的是那夜在我的学校发生的事,我只有呵呵地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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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深的家没有我想象中的奢华,但也是在现代中国难得一见的大宅院了,独门独户,二层小楼有一个车库。院子里的树木枝繁叶茂花团锦簇,一派人间富贵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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