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狭路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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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挣脱湘儿的手,趴到窗户上从窗格里向楼下大堂看去,周围黑压压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池映九和另一个黑衣男人打得不可开交,据湘儿说那个黑衣男人就是当朝武状元洪见雄。因为两人在飞快地躲、闪、腾、挪,我看不清洪见雄长什么样,但从他矫健的身手来看,他的身材相当棒。
这两个人为何在妓院里打起来呢?我突然记起玉行山上占山为王的马三保大叔曾对我说过,武状元洪见雄是池映九的手下败将,他们二人本是师出同门,但最后反目成仇了,如今天他们在这里狭路相逢,会生出什么事来啊?
打了约二十多个回合,洪见雄手里的宝剑呯的一声掉在了地上,池映九用剑指着洪见雄的脸一言不发,洪见雄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脸上是木然的表情。
“都给我退下!”池映九大喝一声。
周围看热闹的人呼啦一下像是原地蒸发了一样,瞬间撤得一个人影也没了,空荡荡的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大堂里只剩下两个黑衣男人。我这才看清洪见雄的模样,帅气的国字脸,充满雄性的魅力,高高的鼻梁显出几分霸气,凌厉的眼神透着一种傲然。
“跟我到楼上来,我有话对你说!”洪见雄用力打落池映九手里的剑,上了上楼梯。
“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池映九哼了一声说。
但他思索片刻,还是跟着洪见雄上了楼。
这时老鸨不知从那冒出来了,上前就要去拦洪见雄,好言相劝道:“大爷,紫茵刚刚被别人包场了呀!客人还没有退场,二位爷稍后再进去吧!”
“让他们滚蛋!”洪见雄怒气冲冲地把老鸨推了个趔趄。
靠!他们要来我们的包房啊,湘儿向紫茵使了个眼色,紫茵拉开红布帘子,湘儿以最快的速度拖着我和小白躲到进了帘布后面。我们三人大气不敢出,我透过帘布上的小孔窥探外面的动静。
哐当——门被狠狠地踹开,洪见雄横冲直撞地进来了。
身后的老鸨尖声怪叫着:“这位爷,这房间还有客人呀?”
池映九随后走进包房,表情无比严肃。
老鸨进门一看包房只剩下紫茵一个人,愣了一下马上回过神来媚笑着说:“二位爷不好意思,这里的客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紫茵你要好好伺候二位爷啊!”
老鸨说完匆匆退下了。
紫茵用风尘女子职业化的甜美的小声说道:“池大哥多日不见了呀,多谢这位爷前来捧场!今天想听什么曲子啊!”
我倒!——紫茵竟然叫池映九池大哥,看来他和紫茵关系非同一般了,难道他们有一腿?我气得呼吸都急促了,要不是湘儿死死的拖住我不让我动,我非冲出去给老九两个耳光!
“今天不是来听歌的!你马上给我出去!”池映九朝着紫茵吼道。
紫茵打了个寒噤,收起职业化的笑容快步逃了出去。
“有什么话你说吧!”池映九转身关上门,冷冷地看着洪见雄说。
“我想我们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洪见雄做了个深呼吸,像是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池映九冷冷地说:“我不知道有什么误会,但是我清楚地记得,在今年的武科举考试的最后一场比武前,我的酒里被人下了蒙汗药,失去了考取武状元的最后机会,等我醒来你已经成了的武状元。”
“我可以对天发誓,蒙汗药绝对不是我下的!等我在受过皇上的赏赐之后寻找你时,找到的却是你要去浪迹天涯云游四海的字条。”

“我不走又能怎样,难道要让我接受如此不公的事实吗?”
“我知道这事伤了我们之间的兄弟情谊,但是我洪见雄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也不是沽名钓誉之辈——”
“住口!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对你自己现在武状元的身份是一种嘲讽吗?”
“师兄不要激动!从你走后,我一直寝食难安,每每想起与你一起习武饮酒的情景,我就万分伤心。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希望能利用家父与皇上私下关系密切之便,为你讨上一份功名,来赎回我内心的不安。”
“谢谢你的好意!老九我心领了!”
“听说你现在隐于玉行山上认贼作父!为何选择这样一条不归路?”
“闭嘴!再说我杀了你!”池映九举起宝剑指向洪见雄,愤怒地说道:“我与马三宝之间的兄弟之情你根本就不会懂,我和马三宝所经历的事情你永远都不会懂,我们都是被逼上了这条路!”
“好!我承认我不了解你们。但是我在宫中听人说,明阳公主也就是我的未婚妻,她现在在你的手上,你作何解释?”
“老九向来明人不作暗事?她是在我手上。”
“你终于承认啦!池映九与你兄弟多年,我真是看错人了!原来你竟是一个心胸狭窄、鸡肠鼠肚之人。”洪见雄愤怒地骂着。
“此话怎讲?”
“你是非不分!错以为暗中下蒙汗药让你错失功名的人是我,为了报复我竟然抢走我的未婚妻当朝的明阳公主,坏了我当驸马爷的好事,让我们洪家在满朝文武面前颜面扫地!池映九你卑鄙无耻之徒!”洪见雄说着将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我听到这里实在听不下去了,直冒火啊,你洪见雄怎么能这样冤枉老九啊!可是湘儿紧紧的拽着我,让我动弹不得,在我耳边小声说:“你要出去,就会被捉拿回宫!”我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池映九平静地看了洪见雄一眼说:“我说过,我老九明人不做暗事!关于明阳公主,我只是受人之托保护她的安全,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要查你就一查到底!你会知道真相的。”
“你们是清白的!谁会相信?我一定会把明阳公主找回来!”
“我看大可不必!如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倒不如让流水静静远去!”
“你说得轻巧!堂堂的当朝大将军、武状元,如此显赫的家世,将要娶进门的公主的出走,让我们洪家今后如何抬起头来?”
“敢问你寻找明阳公主的动机?到底是为了挽回洪家的面子,还是缘于对明阳公主的真爱?”
“两者都有!当然主要是对明阳公主的真爱!我从十五岁那年第一次见到她,就深深地爱上了她,如今已经爱了十年之久。”
“如果你寻找明阳公主的动机,真的是缘于对明阳公主的真爱,那你就替明阳公主设身处地想一下吧,如果她爱你,她会在与你大婚将至时出走吗?”
“哼!你凭什么怀疑我对明阳的感情?谁知道你对明阳公主怎么样了?池映九,今天你要不把明阳公主交出来,你就是欺君犯上!”
“我没闲心跟你扯,有事告退了!后会有期!”池映九拱手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站住!你不能走,我不会放过你——”洪见雄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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