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等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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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文拎着酒瓶,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上
他刚刚以骇人的实力震慑住了一群二百多人的亡命之徒,为一个无依无靠的老奶奶保住了一间小小的杂货铺。
这件事的一半是那么的激动人心,另一半却又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他小小的嘬了一口酒。
虽然烟不离手,酒不离口,但向文却从来没有把烟吸入过肺中,更是从来没有喝醉过。
他的心时常是寂寞的,总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根本不该这么平平淡淡的活着。
尽管,他其实一直活的都并不平淡。
瓶里的酒虽已不多了,但照向文这个喝法却离见底还很远。他数着街边的路灯,一步一步地走着。心里猜测着当走到第几根路灯的时候,酒会喝完。
就在这时,一阵令人心动的音乐在街边的某个角落响起。
那音乐是如此的奇妙,令向文的心一跳一跳地跟着动了起来。
他驻了足,认真聆听着这奇妙的音乐,手指轻轻地和着节拍,口中仿佛就要哼唱出来。
忽然间,在向文内心的深处,一个从未感知过的地方,一股神秘的力量突的跳动了一下。随着那奇妙的音乐越发的悠扬,那股力量竟然越跳越明显,并一丝丝的从他的胸口缓缓渗透出来,慢慢的游向他的全身。
向文微微的抬起头,用心灵感悟着这股力量,忽然觉得它既熟悉,又陌生。
他隐隐觉察到,自己一直以来玩刀和打架的技巧就来自于这股力量,而他似乎又从来就没有真正的使用过这股神秘的力量。
那阵音乐渐渐的止歇了。
突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在胸腔中迸发开来。
疼痛是如此的剧烈,胸腔仿佛要炸开了一般。向文死死的咬住牙,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喊出声来了。
然而,刚毅如向文,越是难以忍受,便越要咬牙忍住。于他而言,身体上的疼痛不过是这世间最不值一提的痛苦,自己又怎会屈服!
剧痛仍在一点点的增强。他的双腿已开始不停地颤抖,直至曲软在地,意识也似乎在一丝一丝地被剥离。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就要死了吧。
没有恐惧和伤感,却仿佛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遗憾:这个世界虽不精彩,可我还没活够呢。
就在向文要昏死过去的前一刻,忽然,一只手轻轻扶在了他的胸口,一股热流被缓缓地注入他的身体,疼痛一点一点的被驱散了,直至完全消失。
良久。
向文缓缓的睁开眼,忽然发觉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不一样了。身边的民宅、树木、路灯,甚至是一个街区外的夜市传来的喧闹,一切的事物和声响,此刻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晰。而且……似乎不仅仅是清晰而已……
这时,向文的感觉中,一个人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向文募地转过身,只见一个意态安详的老人站在那里,正静静的看着他。
向文刚刚摆脱了剧痛,还有些虚弱,他看了看那老人,没有说话,只是扶着路边的道牙缓缓的坐了下去。
“你好。”那老人用平和的声音道,“我叫塔特鲁。”
向文看了看他,点头道:“你好,塔特鲁。”
塔特鲁点头示意,道:“你的元力锁已经解开了,感觉还不错吧。”
向文一怔,嗫嚅道:“元力锁?什么元力锁?什么是元力?”
塔特鲁道:“元力是一种存在于每个人识海内的一种力量。你有,我有,你身边的人也都有。只不过他们的元力一直以来都被封锁着。而今天,我打开了你的。”
向文听的有些摸不着头脑,奇道:“打开了我的?为什么?我……有什么特别么?”
塔特鲁露出了一丝笑意,甚至,可以说是压抑着的激动。他点头道:“是的,你很特别,因为你的元力是纯净的。”说话时,语音竟有些发颤。
纯净的元力,这意味着什么,向文完全不知道,也没有感觉。但被别人称作“很特别”却着实是一件令人快乐的事。
向文不禁笑了一下,道:“那我现在要做什么呢?”
“修炼。”塔特鲁非常干脆地回答,“虽然你在这个世界你还勉强算得上是高手吧,但你的元力还没有融合,在我看来你就与婴儿无异。我要带你去一个更适合修炼的地方,在那里我不但会帮你融合元力,还会教你很多修炼的法门。当然,前提是你愿意跟我走。”言毕便又恢复了初见时的淡定,一双隐藏在昏黄灯光下的眼眸,牢牢地固定在向文的身上。
离开这个平淡的世界、修炼、成为强者……塔特鲁的每一句话都在强烈地撞击着向文的内心,但他反倒平静了下来:天底下没有一顿白吃的午餐。
“你这样做,不会没有条件吧?”向文毫不掩饰的道。
塔特鲁一怔,似乎不曾料到向文竟如此直白,笑了一下,道:“我的确有个条件。就是,你要帮我找到‘夜轮之殇’。”
向文的心突地跳了一下,奇道:“夜轮之殇?那是什么?”
塔特鲁双手一摊,微笑道:“我不知道,所以才要你去找啊。”
向文笑了一下,道:“可是你总该给我一些线索吧,不然要我怎么找?”
塔特鲁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连神都不敢造次的地方。其余的我一概不知,全部要靠你自己,这是纯净元力者的使命。”
向文皱了皱眉,淡淡的道:“我若是不去呢?”
塔特鲁摇头道:“根据元力的平衡法则,纯净元力的人只可能有一个。所以,如果你不肯跟我去,我就只好杀了你。否则我不会再等到另外一个纯净元力者出现了。”
向文苦笑道:“那我岂不是没得选择了。”
塔特鲁道:“你可以选择死。”
向文笑道:“死也是一个选择么?”
塔特鲁看着向文的眼睛,用极平静的语气道:“相信我,在夜轮界,有时候死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夜轮界!
当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向文的心竟然颤了一下。他凝视着塔特鲁,心中的期待更强烈了,仿佛这个第一次听到名字的地方才是自己的归属所在。但他尽力压下了自己的情绪,说道:“这么说,你已经等了我很久。”
塔特鲁道:“是的。”
向文把身子向前探了探,道:“有多久?”
“五百万年。”塔特鲁平静的答道。
向文的表情凝滞了,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两人一起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夜,如此的静。
良久,向文从地上拾起了那只已经滚落在地的酒瓶,里面只剩下一个瓶底的酒量。他仰起头,将酒一饮而尽,站起身,轻快地说道:“走吧,到夜轮界瞧瞧去。”
向文并不知道纯净元力的使命是什么,也不知道夜轮界在哪里,更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危险,好不好玩。
他同意去只有一个理由:这个人等了他五百万年。
塔特鲁点点头,忽然踌躇的道:“还有一件事。”向文点了点头,塔特鲁道:“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向文笑道:“那当然好啊,否则我怎能跟你学习修炼。”当下叫了声“师傅”。
塔特鲁点了点头,既不见喜色,也不见任何‘架子’,只淡淡的道:“好,我们走吧。”说完,用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圆圈,一个明亮的‘空间之门’出现在路旁,里面还隐隐的透出暗红的光。
“进去吧。”塔特鲁的声音有一些激动。
最后一次看了看这个世界,向文并非不留恋,但他更是期待。于是,他转过头,走进了这“空间之门”。
一阵刺眼的光线迎面袭来,向文感觉两旁似有无数流星划过,前方不远处一个明亮的圆洞正快速的靠近,再靠近……终于把向文整个吞噬了。
忽觉一痛,向文发现自己已经坐在了一片红色的土地上。
放眼望去,视野里尽是飞沙与戈壁,视线模模糊糊的,一望无际的荒凉与暗红色的远天连成一片。孤独与燥热从空气中阵阵袭来,使人觉得有些透不上气来。
“欢迎来到夜轮界。”塔特鲁的声音从向文的身后响起。
向文可以明显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中存在着破碎的元力。他看着周围无尽的荒凉,道:“这里就是夜轮界了。”
“是的。”塔特鲁道,“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叫做‘蛮荒之地’,是夜轮界最广袤的一片土地。这里人烟稀少,但是却隐藏了很多强者和异兽,所以你要时刻小心。你要在这里修练一段时间,直到你的元力融合为止。”
这已经是向文第三次听到‘元力融合’这个词了,不禁问道:“什么是元力融合?”
塔特鲁道:“人的体内有两种基本的力,都存在于识海。一种叫做元力,一种叫做灵魂之力。元力是受意识控制而又能控制外界事物的一种力,像是你的力量。而灵魂之力则要更为细致一些,共有三种,分别是:精神力,魂力和生命之力。未与灵魂之力融合的元力是很弱的,要想让元力发挥出全部的力量,就必须融合。通常来讲一个人的元力只能够融合一种灵魂之力。与不同的灵魂之力融合,会成为不同的职业。与精神力融合的我们称之为‘法师’,使用法术作为最主要的攻击手段;与魂力融合的是‘战士’,专门修炼斗气和体术;还有一种比较少见的是与生命之力融合,成为精灵。精灵的攻击手段很多样,但强者较少。不过真正强大的精灵却并不比法师和战士弱。”
向文感到一个新的,无比奇妙的世界正在向他敞开大门,他的心顿时驿动了起来。忽然想到一件有趣的事,问道:“那么师傅,你是什么职业?”
塔特鲁道:“我是武士——战士的一个分支,跟我师傅一样。”说着两只眼睛向下看了看。
这是向文第一次听到塔特鲁谈及自己的师傅。虽然只是一带而过,但向文可以清楚地听出,他的声音是那么的谦逊、恭敬,又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忧伤。
向文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但绝不是一个多嘴的人,只道:“有没有人同时选两种职业?”
塔特鲁迟疑了一下,道:“有的,但是极少。因为元力一旦融合后,就等于是被这种灵魂之力吸收了,想再融合一种就会变得非常艰难。但是这个世界上确实有融合了两种灵魂之力的人,从而形成了三种极为恐怖的职业:天使,恶魔和罗汉。融合了精神力与生命力的是天使,生命力与魂力是恶魔,魂力与精神力是罗汉。”
“不过……”塔特鲁继续道:“你现在还选不了这三种职业,因为这些职业是要将一种职业修炼到极高的地步,元力突破,才能与第二种灵魂之力融合。现在的你,太弱了。”说着摇了摇头。
向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塔特鲁继续道:“你要好好考虑一下,选择哪一个职业。我和我师父都是战士,如果你选择战士,我对你的帮助较大。不过你选择法师或精灵也可以,我会送你去‘雅典学派’,在那里你一样可以学到技能。在选择职业上你是完全自由的。”
三种融合?三种职业?
这简直太有趣了!
向文是多么的庆幸自己当初没有‘选择死’,而是跟着塔特鲁到这个世界来啊!如果不是这样,他就要一辈子与酒和飞刀为伍,周旋于黑白两道之间。尽管这听起来也并不是那么糟糕,但向文知道,自己根本不属于那里。
他好像天生就是属于夜轮界的!
他并没有急于做出选择,而是兴致盎然的继续问道:“那,有没有人融合了三种灵魂之力?”
塔特鲁有问必答,道:“有的。”
向文半开玩笑的,道:“我可不可以选这个职业?”
塔特鲁看了向文一秒钟,点头道:“可以,但是那要看你的运气了。”
向文的心募地一跳,颤声道:“怎……怎么讲?”
塔特鲁道:“首先,融合三种灵魂之力的条件极为苛刻……”
向文把胸脯一挺,抢着道:“难道还有比我更苛刻的么?”
塔特鲁一笑道:“那倒也是。不过,还不止这些。这种职业每世只有一人,因为要想融合三种灵魂之力,还必须得到一个认可。”
向文奇道:“什么认可?”
塔特鲁神秘的一笑,道:“一把剑的认可。”顿了顿又道:“现在你不必考虑这些,到时候我们自会有办法的。”
塔特鲁虽然不说,但是向文已知道,他有办法的。实际上向文可以感受的到,无伦自己选择那一种职业,塔特鲁都会欣然同意。
因为他早已做好了全部准备。
向文忽然想起一事,问道:“这个融合了三种灵魂之力的职业叫什么?”
“伽兰。”塔特鲁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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