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偷祝灵灵之——盗借之名扬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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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神偷记公子明镜
“且说,这神偷祝灵灵成名之前,在江湖上可未曾听闻过这么一号人物。她在江湖上干的第一票,居然是偷了金主托万源镖局送给圣朝大皇子的夜明珠。夜明珠,你们知道么?就是在夜里闪闪发光熠熠生辉的宝贝,足有一壮汉拳头般大小。姑且先不说这万源镖局在失去夜明珠之后如何受到朝廷的重责,这女神偷在这一票之后又连续盗了几件帝都府邸稀世罕闻的宝物,每每在作案之处都要留下自己的名讳,次乃盗圣之作风……”说书人煞有介事地手上一把长寿扇,唾沫横飞的在一家客栈里讲着。
“传闻这女神偷貌似狐狸,各位不要误会,这可不是妓院里的女貌狐媚,而是神偷的身手和灵动堪比狐狸的机智。大家最关注的还是女神偷之后遇到的几位江湖侠士吧,哎……可谓是人间尤物哪……”说书人自顾地叹了口气,可谓是调足了众人的胃口,他慢慢踱步到一块方桌前坐了下来,“各位,待我先喝口茶缓缓。”
这时候只听“铿铿铿——”的一阵锣鼓响起,一名年幼的女孩从众人之中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面小锣。
“请各位大爷赏点小钱吧。”
这是每位说书先生在休息之后必定会出现的戏码。众人早已习以为常,纷纷小锣里丢了几个碎银,见无人再往里丢钱了,说书人才又站了起来,回到刚才说书的地方。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先说这女神偷和刀盟无影门的小弟子易无瑕的故事。无影门在江湖上已没落多年,气势大不如前哪,这易无瑕虽说是无影门最小的弟子,却是无影门门主上官锦的三名入室弟子之一,其造诣已超过无影门众师兄弟,深得上官锦的厚爱。易无瑕貌若……”说书人继续侃侃而谈。
“哎——”坐在一旁听故事的红衣女子一声长叹,“为什么每个地方说书的都不细数我盗得的宝物呢,非要瞎编胡造我和江湖少侠的传闻,哎……”又是一声长叹,女子起身付了酒菜钱,离开客栈。
“易无瑕……易无瑕……”红衣女子大摇大摆毫无顾忌地走在大街上,嘴里轻吟着某人的名字,眉间已经纠结了一个川字,“易无瑕……貌若天仙么?作为练武之人而且还是男子,能有多俊俏?”她在脑里回想着刚才说书人为她杜撰姻缘的对象,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曾结识过这号人物。
砰!
一记沉闷的碰撞声。
“你走路不长眼睛啊!你……”回过神来的红衣女子怒骂,当她抬头看见来者的时候顿时没了下文,站在她眼前的是一个漂亮得邪魅的男子。
黑衣少年对她翩然一笑,她晃了晃心神。
“真美……”她不禁赞叹。
“姑娘,抱歉。”男子微笑作揖,转身没入了人潮汹涌的街头。
望着黑衣少年远去的方向,红衣女子忍不住伸出舌头在自己的唇瓣上舔了舔。在江湖上闯荡有一个多月了,她见过不少俊俏的美男子,也见过不少名门望族的美人,却没见过这样邪魅却又漂亮的人。真是宛若仙人的一名美男子,如果能收藏起来尤为自己欣赏……想到这里,祝灵灵脑子里打了一个结,顿时清醒了不少——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我收藏他干么?偷盗者最忌讳累赘在身。
“呵呵……”红衣少女站在街头自己愣愣地傻笑了两声,在脑海里也打消了对宛若天人的黑衣少年的注意,也忘了方才脑海里纠结了半天的易无瑕。
“小二,一间上房,准备上好酒菜送到房里来。”祝灵灵混迹于江湖之间,当然不能亏待自己,万一哪天失手被神捕捉了去,如果师傅没来得及救出她,那可不是吃一辈子牢饭就能解决的问题,而且就她这么叼的胃口如果要她吃一辈子牢饭还不如砍了她的脑袋来的爽快。她摸了摸自己脖子,“嗯,脑袋还在。”
祝灵灵无缘无故地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令经过她身边的掌柜愣了一下。帝都什么大事没发生过,每年都有秋后的处决,一大群犯下滔天大罪罪无可赦的囚犯,都要被拉到朝圣门斩首示众。活了这么一把年纪的掌柜,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见怪不怪。这名俏丽的红衣女子看上去不足十四岁,嗯,也没见她身上有荷包,该系荷包的地方居然挂着一柄弯刀!该不会是钦犯吧?还是来吃霸王餐的?掌柜心想,冷不防抖了一下。
“姑娘,你带足银两了么?”掌柜考虑了半天,终于有了结果——就算眼前的红衣女子是盗匪他也不怕,这里可是帝都,随时都有巡逻的官兵,如果她敢放手搏杀,不一会儿就会惊动官兵,这么小一丫头怎敌得过十来名高大的官兵,明年秋后的处决就有她的份了。
“本姑娘有的是钱!”红衣女子说着把手摸向了放荷包的地方。咿……荷包呢?祝灵灵就这么站在楼梯口双手在全身搜了个遍。
瞧出端倪的掌柜冷言道:“没钱就请姑娘离开小店。”
祝灵灵自行走江湖一个多月以来,哪次不是出手大方,人前人后的总有人管她叫姑奶奶,今日第一次陷入如此窘境,自然是要为自己争回面子。
“谁说本姑娘没钱!”说罢她卸下了一直背在身后的行囊,心知里面都是宝物,不能轻易打开,于是拉开一个小缝把手伸进去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块精雕细琢的玉佩,“诺!这个可能抵上十家你这样的客栈了!”说罢祝灵灵把玉佩往掌柜手心重重的一拍。
“痛!”掌柜吃痛地叫了一声,却紧握住拿着玉佩的手。见过大场面的掌柜当然看得出这块玉佩是个宝物,这样的宝物可值钱了,怎可随便丢弃,看来眼前的红衣女子不是平常人家的闺女,可得好生伺候着,“姑奶奶,刚才是小的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不跟小的计较,”掌柜赔笑,转身只能把怒气冲小二身上发,“你们还不快去给姑奶奶准备一间上好房间和上好酒菜!”
咻——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声慵懒的声音从二楼的上房飘了过来。
“啧啧,这平乱玦还真是不值钱哪,随便出手就能送人了。”
众人抬头往二楼方向看去,只见一名温软如玉的白衣男子靠坐在二楼的楼栏之上,左手的食指缠绕着一根红线,红线下坠的另一端正是祝灵灵刚才抵押给客栈掌柜的玉佩。
能在眨眼间把手里的东西抢了去,而且还是那么远的距离,莫非是神人?掌柜心里一阵惊慌,但为了到手的宝物,他豁出去了:“光……光天化日之下,岂敢抢劫他人……财物。”说到“财物”儿字的时候,掌柜顿时底气不足。
咻——
几块碎银从二楼射向掌柜方向,当掌柜感受到手里的冰凉低头一看,几块碎银豁然呈现在眼中。
“姑娘,既然你不要这块平乱玦,在下就不客气了,”他又转向掌柜,一脸轻笑,“掌柜,这玉佩我怕你是承受不起,那几块碎银可够这位姑娘在你这里住上几天?”
虽然心底不服,掌柜也只能作罢:“够了,够了。”
起身正欲离开的白衣男子意味深长地回头看了正处于呆滞状态的祝灵灵一眼,眸子里尽是笑容。
“其形也,翩若惊鸿,宛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神人哪!”在白衣男子离开之后,祝灵灵禁不住又是一阵赞叹,今天已经看到两位宛若天人的男子了。看来这江湖够大,还有的她闯荡一番。
上弦月,月弯弯,暮色低沉。
躺在床上的人豁然睁开斗大的双眼,机灵地来回转动了几下,又要开始行动了。今日在客栈里,听闻酒客谈论帝都的神卜府有一卷上古丹书。她的师傅盗圣还未退隐江湖之前,一直就在打听着上古丹书的下落,可惜在他游曳于江湖之时,上古丹书的下落都无人知晓,江湖上未有传闻。今日既然被她得知上古丹书之所在,她当然得偷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帝都。神卜府。
神卜府不愧是圣朝皇帝最重视的地方,卜算上神之地,四处都有严密的护卫巡逻,几处机密阁楼更是有重重高手如门神般把手着。

嘿!可惜你们人再多再厉害都拦不了我祝灵灵。
一袭黑融入了黑色,悄悄地潜入了神卜府。
唔,应该是这里。一身劲装黑衣的祝灵灵在一座宝塔面前停下了自己搜寻的脚步。
眼前的玲珑塔可谓壮观,与它的名字相差十万八千里,一点也不玲珑。玲珑塔共八十一层,层层都点满了灯盏,塔顶更是灯火辉煌,远望只有一点白光,犹如黑夜中的启明星。在这样的夜色里,玲珑塔犹如一座耸立于黑雾中的高峰。
“美则美矣,可是要避开重重的守卫入塔……这的确有点难度。”祝灵灵低语。玲珑塔的四周都是平地,两丈开外才有一圈平房,四周无树,根本没有可以掩护的东西。等吧,等到护卫换班的空档找机会溜进去。祝灵灵借着夜色窝在墙角的一边,瞪大了乌溜溜的双眼直盯着玲珑塔观望。
嗯?祝灵灵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那个从远处飞向宝塔顶端的东西是什么?鸟么?但是,哪有鸟类会在这更深雾浓的夜晚跑出来觅食。祝灵灵用力地眯了眯双眼,正打算盯着那黑影猛看,却发现那道黑影消失不见了。难道是我盯着玲珑塔看太久,眼花了?作为神偷,从来没有看走眼的前例,神偷的眼睛在黑夜里堪比狡黠的狐狸。
祝灵灵想了半天依然想不出这么高的塔有谁有如此好的轻功能在不惊动塔下护卫的情况下轻松登塔,她双肩颓然塌下,心里暗自承认自己的不济,继续把目光锁定在塔下巡逻的护卫。
半晌之后,祝灵灵又来了精神——只因她看见了从玲珑塔顶飞身而出的黑影。当下,她一个翻身追随着黑影而去,心里一阵痛快,看来并不是自己眼睛不济,果真是有人登上了塔顶。
祝灵灵追着黑影一直追到无人之地才放声怒喝。
“站住!”一声女子的厉喝叫住了黑衣处于奔跑状态的步伐。
黑衣男子驻步回身。
“咿?是你……”居然是今天在街头看到的那个漂亮得邪魅的男子。
“姑娘有事?”黑衣男子的身后又闪出一道身影,同为黑衣。
“你!你——”多闪出来的身形正是今天在客栈以几块碎银换走掌柜手中那块玉佩的白衣男子。
祝灵灵顺了口气,问道:“你们一同登塔的?”
两名男子但笑不语。
“你们可有看见玲珑塔上的上古神书?”祝灵灵向来不是能憋得住气的人。
“诺,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宛若天人的男子露出了极度慵懒的笑容,仿佛刚才登塔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丝毫没影响到他的鼻息,手上拿着一裹包着上古神书的黄锦在女子眼前晃了晃。
祝灵灵已经顾不得询问他们是如何登上玲珑塔,伸手就要去抢那裹晃在眼前的黄锦。
“要从我手中抢东西可不容易哦。”男子收起了黄锦交给站在他身旁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看也不看直接把黄锦揣入怀中,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你!你们!我神偷祝灵灵一定会把上古神书从你们手中偷来的!”女子双手抚上了腰间的弯刀,下巴抬起,神色严肃,以她有生以来最严厉的声音向眼前的两名男子宣誓。
“呵,那就先追上我们再说吧。”说罢两名男子运功飞身离去。
祝灵灵的轻功已属上乘,却远不及那两名男子的轻功飘逸。只能看着眼前双人成对影越飘越远。
此后几次偷盗,每次在祝灵灵下手之前,总有人先她一步捷足先登,在偷盗之处也不曾留下任何名讳,让她无迹可寻。
又是一次盗宝行动,今天她比之前每次盗宝行动来的都早,也更小心地隐藏自己的行踪,这次她一定不会再失手了,运气好的话还能揪出那个害她徒劳无功的窃贼。
“丫头!”就在祝灵灵的手正欲碰到宝物的时候,被一声熟悉的叫声吼住了动作,回头一看却不见人影。
“傻丫头,在这儿呢!”她的头被人揉了一下。
反应灵敏如她,居然没发现刚才叫她的人使用幻影移形一下子窜到她身后,先她一步取走了宝物。
“你……”就在她欲失声大叫的时候,被来者捂住了嘴。刚才叫唤她的人不是师傅,她居然会因为“丫头”这个称呼而迷惑了心神。
“丫头,这里可是将军府呢,先离开这儿,”说着男子放开了捂在祝灵灵嘴上的手,“你该不会傻到要带着我一起吃牢饭吧?”
“喂,是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偷了我的荷包吧?”祝灵灵问道。作为神偷自己的荷包居然被外行人扒了去,若是传到师傅那里,岂不是要被当成下饭的笑料?
“丫头,你的荷包我可没兴趣,不过那天我倒是看见就在你愣神的那会儿,有个小孩拉开了你系着荷包的腰带。”黑衣男子语气充满了不屑和轻笑,此时他的心里正暗暗不爽,自己居然会被这小丫头逮到,所以说话总没好气。
祝灵灵闻言一阵潮红瞬间扑得满面,想起那日自己居然也像街头痴女那般对着男人流口水,若传出去实在有损她女神偷的名声。
祝灵灵一路跟着黑衣男子来到了一家客栈的上房。
灯火通明。
“你连人都带回来了?”坐在桌前品着美酒的白衣男子挑眉。他们约定好一人盗宝一次,如果谁被祝灵灵抓到了,就算输了赌约。赌注则是风酹月回七岳阁的时间。
没错,眼前一白一黑的两名男子,正是年方二十四的公子明镜和年方二十一的七岳阁二少风酹月。
“……”看着眼前珠光宝气的宝物,神偷祝灵灵失声。原来这段时间她所要偷盗的宝物,都被眼前着两名貌若天神的男子抢先了一步。
“你知道我还不想回去。”风酹月失去往日邪魅的笑,神态严谨。
“除去你追逐我的那三年,你已经跟在我身边三年了。”公子明镜语气淡淡而出,手中佳肴未曾停过。
一身黑衣的风酹月沉默不语。
因眼前宝物而大为吃惊的祝灵灵久久不能说话。
“丫头,这酒不错呢,过来尝尝?”公子明镜调笑,眼前的女神偷是他欣赏之人,她有足够的灵气能打动人心,难怪盗圣会收她为徒。
“你们叫什么名字?”
“公子明镜,风酹月。”公子明镜指了指自己和正坐在一旁沉默的风酹月。
“好,我记住了!”祝灵灵蹙眉,嘴角下撇,不服气道,“今日我有辱神偷之名屡次败在你们手中,你们给我好生活在这江湖中,待我回去山谷里跟我师傅多修炼几年,再出来煞煞你们的威风!”说罢祝灵灵头也不回地翻身跳出窗外。
得幸见到两位宛若天人的男子,对于这次江湖之行,她算是满意了。她也想继续闯荡江湖,但苦于修为还不够,居然会败给两名非以盗为生的外行人。看来,这江湖之人,虽如过江之鲫,却也惊涛骇浪。为了能在江湖上闯出更大的名声,她决定回谷跟师傅继续修行,待学成之时,再重出山谷捣乱这一池似静且乱的江湖秋水。
祝灵灵离开之后,一黑一白的两名男子依然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白衣杯盏不停,黑衣沉默不语。
“好,我回七岳阁,但是离我们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们来玩个游戏如何?”风酹月心想,公子明镜好赌,好玩应该会允诺。
“怎么玩?”一说起游戏,公子明镜碧绿的双眸发亮,停下了手中的杯盏。
“那丫头可有趣,她不是想名扬江湖么?”一抹邪魅的笑容令风酹月原本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庞带上了的诡异的神色。
次日,在神偷祝灵灵返回山谷之后。江湖上各门各派的宝物又相继失窃,而盗宝者留下的名讳依然是——神偷祝灵灵。
三年后,盗圣通不见把所有本事都传授于神偷之后驾鹤西去。女神偷以盗圣生前所盗之物为盗圣陪葬,一阵伤心过后,祝灵灵决定再次出谷打算重出江湖。当她出谷的时候愕然发现一群人守在出谷出向她所要各派宝物。不明所以的她,承认了自己女神偷的名讳。
又是一阵追逐浪打,灵动如狐的女神偷祝灵灵的江湖之行,这才真正展开了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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