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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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岳阁鼎剑阁大厅
一名身着紫色长袍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懒懒地打着呵欠,昨夜的宿醉令他头疼欲裂。一名随侍急急忙忙地跑进大厅附在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男子骤然睁大了前一刻还睡眼惺忪的双眼,也让人看见了他美丽得邪魅的脸庞。他,正是七岳阁的二少——七岳阁现任阁主风天涯的第二个儿子。
“当真?”
“当时那么多门徒在那里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随侍不敢造次。
“这可好了,我现在就找他要人去。”一脸坏笑的风酹月等不及随从准备,已经施展轻功一路朝九窍阁奔了去。
当风酹月一路飞奔至九窍阁的时候,却被负责看护九窍阁的护院挡在了庭院之外。
“少阁主,公子交代了不能让任何人进入九窍阁。”
风酹月难得摆出一副一本正经假装生气的模样,严厉道:“这九窍阁乃是我七岳阁的百阁之一,你乃七岳阁的门徒,本少要入得自己家门,却要站在自家门口听你说道不成?”
“属下不敢,少阁主交代过看护九窍阁期间一律听从公子明镜的吩咐。属下不敢越矩。”二少阁生性不羁,看见谁都笑颜以对,极少发脾气。虽然此刻少主发了脾气,他依然决定坚持自己的原则,就算被逐出七岳阁,他也绝不后悔。
“你倒是很听话嘛……”风酹月意有所指地嘲弄道。
“公子吩咐了,请少阁主有事明日再来。”
“这事可是急的很哪……本少听说昨夜进犯七岳阁的刺客被明镜囚了回来,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护院并不吞吐,公子交代过这件事情可以照实说。
竖起耳朵运功凝神倾听的风酹月发现九窍阁内并无公子明镜的气息,眼咕噜一转,打算从老实严谨的看门护院多打听些消息。
“明镜亲自为那女囚把脉开方子了?”
“这属下可就不知了。”他的确不知,他只是一名护院而已,公子明镜神一天到晚龙见首不见尾,而他的随侍却都个个守口如瓶,根本不如其他院落那样看见江湖大侠都能顺道听上几个小道消息。
“风二——”一声笑劲十足的呼唤从远处传来,声音渐没之际公子明镜也出现在风酹月面前,“来找我?”
“你把我家的护院调教的不错啊,连我这主人都被挡在了自家院落之外。”风酹月讪讪道,边说边跟着公子明镜进入九窍阁。
“谁叫你昨夜宿醉来着,不是让人交代叫你明日才来么?”
“我哪知道那影子有那么厉害带伤了依然能制服黄泉和伏祁二人。”风酹月一脸的后悔莫及,一夜的歌舞升平那玲珑的歌喉仿佛还在脑海中唱着。
“昨夜我可是在七岳山的天崖跑了一天现在才回来。”
“天崖?你去天崖作甚?”风酹月不解。
公子明镜自顾从宽大的袖口抖出一大把罂粟花,“喏……你们七岳阁的天崖可净是出这些东西,我若不好好利用上一番罔顾我来此走一遭。”
风酹月夸张的看了看桌子上大把大把的罂粟花,再看看神色一派正常的公子明镜,嘴里啧啧有声道:“我怎么看你这小子都不像染上毒的样子?”
“给影子缓痛用的。”公子明镜并不隐瞒。
“公子明镜居然开始同情起囚犯来了?”有戏瞧。
“二少,我欠你个人情,如何?”
“能让公子明镜欠着人情,可是莫大的光荣,可是这非常事吧?”心知是难事,但风酹月的语气依然一派轻松。
“日前我把千年寒潭之下的青碧送给云雄风做贺寿之礼,可这影子的病还需那青碧辅助功效。”
“你是要我去偷回青碧?”
“那青碧乃是家师在世之时托我一定要找到送给云雄风那淫贼的。我可不屑与那等人打交道。”公子明镜觑眼。
“好。”风酹月双眼闪着金光兴致勃勃地应承了下来。这事在别人看来或许难如登天,但是越有挑战性的事情风酹月越是喜欢。
“那就请便吧。”公子明镜在风酹月答应之后立即下了逐客令。

“额……那个……小镜镜,你是不是该让我看看影子?”风酹月心里一阵痒痒,听闻影子年纪轻轻不过双十,却一身功夫了得,连黄泉和伏祁都败于她手。
知道风酹月没见到影子一定不会罢休,公子明月索性让道,风酹月一个机灵跟了上去。
屋里弥漫着沁人的香气,风酹月一进门就被席卷而来的香气冲撞了鼻子,连打了几个喷嚏,疾步退到屋外运功闭气,重新进入屋内。
“哎,是你自己要跟来的,既然鼻子受不了这毒香就别看了。”
“这怎么成?!这女子怕是比几年前的你修为更为甚,如此奇女子我风二怎能错过?”风酹月一脸不正经,可当他看到眼前的景象的时候,却咋舌,“明镜!你疯了不成?”
眼前的女子的头、肩、臂、手、腿、足一共覆盖了十二只毒蝎。锦被旁已经堆了几只毒物,其中不乏奇毒无比的毒蜘蛛和毒蛇。
公子明镜但笑不语,只是弹指一挥把手中的金线缠上女子已经泛青的手腕。
“她还能活多久?”风二开门见山。
“呒……如果你早点取回青碧,或许她还能多活些时日。”
仔细瞧了瞧女子一副羸弱的脸色,风二脑海中立即闪现出一个词:“莫非……她是药人?”
公子明镜不语,风二却已然明白自己所猜测的结果没错。
“看她年华不过双十,今日一早听说她击败了黄泉和伏祁,我还当是下人在夸大其词,原来居然是个药人……这也难怪了……”风酹月收起平时嬉皮笑脸的姿态,显露出一脸的不屑。
“在她被制作成药人之前,她本就带病,昨夜潜了七岳湖,你可知她为何在中了软筋散之后,还能打败黄泉和伏祁?”
“她潜湖了?”就算是药人,潜湖以后一定也会在一两个时辰内浑身无力,七岳湖下外侵者累累白骨可不是假的。
“七岳阁防备如此严密,除了潜湖,你还能想的出第二个可以不惊动一草一木就能进入七岳阁的办法么?”
“那她……?”风酹月一时语塞。
“她前后一共服了三次极乐丹。就我亲眼看到有两次,一次是在与黄泉交战之前,她服下了一瓶,第二次与伏祁交战之时又是一瓶。以她的身体状况,莫说要潜湖,就算是施展一点轻功从七岳湖飞掠而过都怕是难,所以潜湖之前她一定还服用过极乐丹。极乐丹本就与寒质冲撞,夜晚湖水水温又是骤降,所以她潜湖到一半的时候是因为极乐丹与外部冰冷的寒质冲撞而导致抽筋,一病发而百病发,才会冲出湖面被发现的吧。”公子明镜做了一个彻底的分析。
“年纪如此之轻,却服用这么大量的毒丸子,我看她这小命阎王恐是要收了去。”
“所以,就等你的青碧了。”
风二一改刚才鄙夷的深色,一个怜悯的眼神扫过了床榻之上的女子。只是喂毒长大的药人,以毒作为功夫造诣的养分,死前死后却都不得安生。江湖中居然会出现失传已久的药人术,他似乎已经能预见到未来江湖的不平事,长叹一口气便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屋子。
公子明镜随后跟了上来:“风二,我说你也无需叹气。只要你能盗回青碧,影子还是有救的。”
紫袍男子原本邪魅的脸庞霎时间充满了哀怨之气:“救了一个影子,还有其他影子的存在。如果影子愿意告诉你他们的老巢,能一举灭了影子这个杀手组织,那也倒好;如若她自尽……你这番心力便也白费,七岳阁将不得安宁。”
公子明镜一声轻笑,并不以为意:“难得见你对七岳阁如此挂心,风阁主如若听到你刚才那番话怕是要对我感激涕零了。”
“盗青碧的时候,提防着点。云雄风那淫贼可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
紫袍男子听闻这句忠告,双眸勾向白衣男子邪魅地瞟了他一眼,嘴角弯起一丝诡异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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