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对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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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峙。已经过去了不知道多久,嗣仍然在和黑暗中的人保持对峙的状态。咒纹造成的硬伤开始慢慢发作,嗣的呼吸也变得越发急促。眼前开始模糊,但是握着魂石的手一直没有放松,因为他知道,只要稍微松懈一点,便是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四周,变得异常的安静。
「嗣,放我出去。」因为异常安静,这声音也变得格外清晰,不过只有嗣一个人能听到。因为这沙哑的声音,是枭的。「别逞强了,这种小辈我可以应付。还是你想死在这里?」
「我当然不想死在这里。但是我不想放你出来,呵呵。你就认命吧,枭。谁让你被封印在一个笨蛋的魂魄里。这一次,我绝不退让。」嗣强撑着站稳,以右手和左手交叉结印祭出魂石里的匕首。还好这个用空印就可以做到,嗣暗自庆幸。反握匕首,回到“影遁”的起式。对不起,枭,就让我任性一次吧,为了萤,我死也不会认输。
嗣小心的观察着林子的动静,既然猜不出来她在哪,索性就让她自己出来。嗣看准了一个方向,便迅速地急冲过去。果然不出所料,他一有了动作对方便紧追不舍,攻势何其凌厉,嗣只有闪避的余地,看来刚才她的动作会慢,是因为要维持缚魂咒,她的速度或许在嗣之上。片刻之后,两人再度退回原来的位置。
他看了看匕首上的血迹,看来并不是完全没有得手。仔细回想起来,刚才最先退回去的人是她。明明是她占了上风……嗣笑了,也就是说,她虽然看起来可以维持和嗣相当的速度,但是体力却并不怎么样,所以才会隐匿到林子里做片刻的休息。
“如果是这样……”嗣再度握紧匕首,这次他迅速的潜进了林子里,在不同位置的树上做了标记。然后用匕首在地面把这些标记完整的连接起来,很好,她并没有追上来,看来之前的推断是对的。
嗣再次回到空地。“休息好了么?这次不要胡乱使用咒术了哦,”嗣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意,“这林子被我布下了镜阵,如果发动了咒术,你知道后果的。”
“对付你这种废物需要咒术么?”这次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嗣早有准备,以左脚的力道迅速的转身扣住了她的左手。另一只手上的匕首已经抵上了她的喉咙。
“你是左撇子,所以右手不会用兵器。”嗣得意的看着她,他的眼睛可以跟得上萤的动作,想看清她的一举一动,简直太容易了。
“是又怎么样?”她冷笑着伸手摘下面纱,“难道你杀得了我?”
“萤……”月光之下,嗣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张脸,那是萤的脸……“怎么可能?这不可能的……”
趁着嗣失神的时机,她迅速的反握住嗣的手,将嗣手里的那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伸手撕掉脸上的人皮面具,嘲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嗣,“所以说,不管面对多废物的对手,多做一些准备,果然是必要的,哈哈哈哈~”
嗣使不出一点力气,看到那张脸之后的冲击让他脑子一片空白,加之胸口剧烈的疼痛,除了头脑还有意识,身体已经完全没有知觉了。真是笨呢,嗣苦笑道,居然看不出来那不是萤。他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那把可以吸食魂魄的匕首,那是萤的,“这……呵呵,萤,算不算我还了你呢?真讽刺,明明,终于等到你了……”那个女人开始划乱他刚刚画的镜阵,重新在他四周画起咒纹,看样子,是要彻底的分开他的魂魄,下手果然是利落狠毒。
「枭,看来你要给我陪葬了呢……」
「你不是早就该死了么?」枭不屑的答道。「也好,希望我下辈子别碰上你这样的笨蛋。」
枭知道,就算现在嗣放他出去了,以嗣现在的身体,也根本支撑不住,索性,就陪着嗣好了。
「真是不留情面,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都不能安慰我一下哦。」嗣的意识越发变得模糊,他的手臂开始浮现出斑斑的蛇纹,这表示,作为嗣的魂魄,已经无法压制住枭,「枭,看样子,你不需要给我陪葬了哦,走吧,你自由了。」
「还没看到你怎么死,我是不会走的。」枭很清楚,如果他现在离开嗣的魂魄,他的身体,连一刻钟都撑不下去。
那女人画完了破魂阵的最后一笔,双手环胸的盯着嗣看,“这任务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真不知道这么一个废物当初是怎么制住首领的。好,你可以去死了,这样摄魂大人也会得到解放,也不枉费我们等了这么多年。”她俯下身来,用右手连接咒纹。就在破魂即将发动的瞬间,右手被生生的挑断了手筋,她顿时觉得一股寒意袭来,这是……为什么她会在这里?一时间,身体多处受创,她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影邪!……原来我跟你,真的有差这么多。”交织着恐惧,她试图尽最后的努力伸手去发动咒纹的时候,那把匕首闪电般的刺入她的心脏,下手奇快。

“萤……”嗣隐约的看到了萤的身影,这种时候……大概是幻觉吧。
「枭,我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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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你是不是太疏于防范了?”楚希文径直的走到楚柔的旁边,这丫头居然是穿着睡衣跑出来的……手里还紧紧的握着魂石。他稍微看了看嗣的伤势,瞄到他胸口的匕首,笑道,“没想到这两个人的牵绊可以到这种地步。”她还没有恢复她应有的记忆,却因为自己的匕首上沾了嗣的血而被魂石强行的牵引过来。还好之前在她身上留下了追魂咒,不然她一醒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大概会疯掉。
希文把楚柔镶着魂石的镯子重新带在她手腕上,横抱起楚柔。“睡得还真沉……”希文看着楚柔的熟睡样子,心又变得温柔起来。她真的,跟琉璃好像。
“夜……”看到七夜开始泛红的眼睛,亦真不禁打了个寒战。她利落的开始处理嗣的伤势,看到他手臂上隐隐的蛇纹,看来,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了,看得出他硬生生的拔除了缚魂咒,即使这样,却还撑着使用影遁。他现在能发挥的程度,只有全靠身体的移动,这孩子……真是乱来。
突然一只手猛的按在了嗣显露出蛇纹的手臂上,“枭,你出来!”七夜的左眼已经完全变成血红色,“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别以为你在嗣的身体里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夜,别在嗣的身上用御魂,他现在的状况根本撑不住……”亦真也有些急了,他们这样闹下去,嗣的情况就更糟了。可是看见七夜的样子,却不敢多说什么,现在的七夜就像蓄势的火山,极其危险。
“七夜,你吵到我休息了。”从嗣的身边慢慢的盘出一条蛇的淡影,“我只遵从一个人的命令,嗣不让我出来,我就只能看着。你以为我喜欢陪葬么?”
七夜有些愤怒的盯着枭,再看看嗣虚弱的样子,他心里清楚,这小子乱来起来谁都拦不住,可是就算这样……七夜有些恨自己,他可以呼风唤雨,他可以随意的让一个种族覆灭,瞬间尸横遍野都可以简简单单的做到,可是,却唯独保护不了这混小子么?
亦真愣住了……枭已经可以自己出来了么?那这么说,这家伙刚才一直守着嗣所以他才能撑到现在。这真的不像他做事的风格,那条冷血的巨蟒向来做事不考虑后果,谁的死活都入不了他的眼。
七夜默不做声的走向附近的那具女尸,冷冷的看着她旁边被撕掉的面具,“居然用萤的脸来骗他……”七夜注意到她手边那个想要发动的破魂阵,这是异血族人独有的画法。“要撕裂魂魄还需要笨拙的画出咒纹么?”七夜用扇子在空中划出鬼阵结印,吸取了她的魂魄,然后摊开纸扇猛的截断结印。“摄魂……你最好活着,这笔帐,我七夜会亲自找你算!”
亦真在一旁看的心寒,看得出来,七夜已经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否则一旦他真的动火,就不是那么好收场了。继续低头清理嗣的伤口,嗣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胸口的那一刀更是几乎致命,不是枭一直顶着,恐怕他早就……七夜现在的情绪,如果嗣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这小小的学院就要被他夷为平地了。
“咝……”大概是牵动到伤口,嗣稍微的有些反应,缓缓的睁开眼睛。“亦真……”他的声音已经相当的微弱。
“别乱动!”亦真按住准备起身的嗣,“我还没有包扎好,你这样我怎么止血?”
“亦真……先别管我,那边还有一个人……”嗣吃力的抬手指向身后,“他……他不能死……”想到这个嗣心里莫名的疼,那个人……如果他死了,小萤一定会难过,呵呵,我到底,在做什么……
顺着嗣指过去的方向,七夜和希文同时看过去,一张和嗣一样的脸,只是头发的颜色不同,这是……嗣的宿体!七夜赶过去试探了他的呼吸,还好,还活着。大概是他被误当成嗣所以也一并遭了毒手。
“夜,今天够混乱了,把人都先安置在我那里吧……琉璃的药我还有一些。”希文淡淡的说道,然后抱着楚柔朝着楚家的方向走去。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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