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卡卡不想凑热闹，他经常会陷入灵感来了要吟诗的失神状态。上个月在二叔家喝酒，想着想着，恍惚间觉得二叔对他说：“卡卡，我身患绝症已久，遗嘱里财产受益人是你，你表妹就托你照顾了。”
“二叔，喝多了吧？活得好好的，干吗说这些话，钱自己留着养老，你看我像贪财的人吗？”
“——我看蛮像。”
竟被他看破，卡卡：“……我会照顾好表妹的。”
“卡卡，一个人坐在那里嘀咕什么那，什么‘好表妹’？”
“我可不是贪财好色的人啊！——咦咦，噢，没有没有。”
一个人若有这种毛病，活着就是一种羞耻。最担心还是骑车走神，每个月都要轮流到三大医院骨伤科做客访问，三个躺床的就有一个是他下的手，哼哼。
以致有时会听到不谐之声——病人甲：“上个月我爸，这个月我，我知道，今日君会来，特意把儿子叫来与你相认（听得卡卡心脏七上八下，难道是亲戚齐聚伏兵满布，当堂来个滴血认亲？），下个月在人行道狭路相逢，请你高抬贵手避过他，找旁边的打工仔撞，拜托拜托。”
乙气愤了：“打工仔不是人啊？！”
丙嘀咕：“被他撞不知算不算因公致残。”
丁：“医生——！那个人跟到这来啦。”
主任医生操起手机：“特别凶悍护士队出动，全院一级戒备！”
护士长：“大家不要慌，儿童妇女护士先走。”
教练摇摇头，年青人就是沉不住气不知天高地厚，他不慌不忙气运丹田喝道：“也不打听打听，师父当年可有‘许一招’之称。”
“乒乒乒乒”，教练瞬间中了三拳一腿，一个倒栽葱跌落凡尘，果然不愧了“许一招”的称号。见众弟子翅膀硬了毫无道德可言，上来还要打，教练连忙打开相机后盖将胶卷漏光，以示国共合作之诚意，且与周小节拉钩上吊一百年不忘掉，决不拿照片卖人，否则就是小狗。魂斗罗停招不能，从教练身旁冲过，连人带椎破墙而入，又匆匆穿墙而出跃窗疾走，后面跟了一群裹着浴巾拖捧“木瓜”的中老年妇女，并嚷嚷“调戏良家女子罪该干死”的宗教口号。周小节拿胶卷看了看，扔掉，完颜将教练扶起，赤绿真心赞美师父肚里能让五艘“泰坦尼克”齐头并进，晴空覆手为雨手雷全不见了，好象他从未准备动手，洒然负手听风声嚷声杀猪声。众人得好就收，一下子撤了个干干净净。
“月罨枝秃地成霜，心火喷腔灼不当。无声伸爪扼虚空，天、不、酬、我、胸、中恋胶卷漏光，卖不出去。教练握着胶卷潸然泪下。
“是亲人吗？”旁边过来一个刚进茶吧面相愁苦的中年男人，他推来一杯啤酒，对酒保说，“算我账上。”
教练盯了啤酒一眼，默默点头。
“咳——同是天涯沦落人，要节哀顺便啊。”
第二杯下肚，教练对着胶卷大吐苦水，“女儿啊，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扔下年迈的父亲——”
中年人拍拍教练的肩：“事情已经过去，不要哭坏了身体，路还要走下去。我能帮你什么吗？”
教练指指空杯。
中年人红了眼：“来两扎啤酒。”
“你不理解那种伤痛。”
“不要啤酒，来两瓶‘人头牛’！”
第二天，校园到处流传完颜周小节的经典对白。
“带避孕套来。”
“当兵的，你怎么不等我了？”
“我已经等了三天了。”
“周小节的腿功猛不猛？”
“猛。”
“你，你做我的妓女——”
“好！”
完颜怒了：“不是说好不泄露的吗？！”
教练眼珠一转，“说好不泄露的是照片，可没说录音带。”
“不是原话！混帐，我跟你拼了。”一个拳套扔过去，却扔到魂斗罗头上。
“唷呵呵呵呵，”教练掩嘴笑得跟猴似的，然后跳上房梁，“打不着。”
赤绿比完颜起劲，拳套满天飞，人人都受罪。不一会儿，就演变成泰拳内部大械斗，一个个嚷着“为正义复仇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却专找有私怨的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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