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4他脸色不如我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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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其来的声音惊醒了他的幸福,一个穿格子衬衫的朴实少年走了过来,高了赤绿整整一个头。
原来是大他三个月的表哥兼死党,完颜阿骨达(据完颜老妈讲,这个姓是有高贵血统的,参加过二万五千里长征,汪精卫政府的反贪局长,辽国驸马,北京周口店原住民——也就是农民、汉奸、吃软饭、猿人),“受欺二人组”另一成员。两个人,偏激和包容,箭和土墙,他们的感情是在受欺中、患难中建立的,是不可动摇的。他一直很感激完颜,因为完颜承受了一半的外侮——如果能分派去四分之三,那就更感激了。他什么都愿意和完颜分享,如果少了对方的感情和分享,这世界就是寂寞、陌生、缺失的。除了老婆,这不行,还有生命,死之气息,权势,百元大钞……不行不行,——铁床可以分他一张,对。
赤绿招了招手:“早饭吃了没?”
“没哪。”
“饿不饿?”
“饿!”
“拜拜。”
“喂,就这样完啦?”完颜牵住赤绿的手,“算了算了。昨晚没休息?百年孤独似的一脸苍白。”
赤绿连忙甩脱手,朝地上“呸呸呸”起来。看着完颜迷惑的目光,赤绿回答:“昨晚没睡好。”老做这么激烈的梦,每次醒来都虚脱得像大病了一场,换了谁脸色也好不了。
完颜眨眨眼:“原来是用了‘早晚两次’。”如果有女生在旁边,一定认为这句话出自赤绿之口,因为完颜是班级的纪律委员,向来礼貌诚恳,乐于助人。至于白鹤为什么和乌鸦同流,这种问题女人从来不想。
“喂,话讲清楚,如果让女生误解,我就清白尽毁了。我那个是‘早晚两粒’,一字差,谬千里呀。”
“你——咦,你今天怎么了,让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哪里起变化了?衣服、裤子、发型、眼睛,眼睛!你眼睛怎么了!”
说得赤绿一慌,立刻拿出小镜子,观察起自己的花容月貌来。越看越心惊,修炼“死之气息”后,脸色有种高贵(其实是病态啦)的苍白,而且瞳孔诡异地消失了!“我也不知道,你不要跟别人说,我可不想被人解剖。”
“快跟我说实话,不要老是骗我。”
“我老是骗你?”赤绿显得有些惊愕,“想不到你是这么看待我们的友情和我的人格的,认识你整整三年,我总共才骗过你120来次,算上假期,平均一星期一次还不到哩。”
“王八蛋,这样还少啊!——对了,你知道吗?新闻联播说又有个偷渡者被处死了。已是这个月第三起。”
“哼,也许早有人到了地面,只是消息被政府封锁而已。”
“老师进村了,老师进村了。”暗哨跑进教室。
闹哄哄的教室成了坟场。正和女生谈笑风声的,立刻正襟危坐神情木然,像不解风情只知读书的书呆,即便是老师看了,也得肃然起敬。也许只有教导主任才能看透他们,因为由己度人的缘故。

打牌的一哄而散,其中一个抱住另一个不放:“还欠我一块钱!”
抽烟的扬了一下眉头,英雄赴死搬般把烟头在手心熄灭,带着轻蔑斜睨教室门口。同桌却大叫起来:“天哪,这是我的手!”
三班班主任和郑胜达走了进来。班主任走上讲台:“我很严厉吗?什么叫‘老师进村了’?我是老师,不是法西斯!”
话音一落,打牌的继续打牌,抽烟的掏烟点上。
“喂喂,你们——”
“好狗不挡道,走开走开。”经常欺侮赤绿完颜的郑胜达,有恃无恐地从两人中间撞过去。
这人老爸是“十三点服饰”的董事长,送给班主任的中华烟没有一集装箱,也有一棺材。赤绿瞪了对方一眼。忍忍忍,虽然已经懂得运用“死之气息”,可是还没练成,现在动手只是自取其辱,总有一天,会让这些家伙看看他的脸色。郑胜达见赤绿居然有胆瞪眼,马上一拳打过去,正中胸口。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打人,赤绿气得两手发抖。本该出来调停的班主任,只是一脸鄙夷地看着,这小子挨了打都不敢还手,不是男人,打,打呀,最好见血!
一种奇异的感觉产生了,刚才不经意地将气息运到双手,现在他觉得双手充满力量,可以移山填海,神佛难挡,三秒种前,还想拿凳子砸死郑胜达,突然没了,那些恨凭空消失了、匿踪了。
郑胜达:“还不滚开,想再来一拳?”
赤绿笑了一笑:“我一点不恨你,垃圾。”让到一旁,对方只是一只嚣张的蚂蚁。恨、报复人类,会侮辱了恨与复仇,只有一个字,玩。
郑胜达:“今天看你太不顺眼了。”话音刚落,又是一拳。
这一拳和第一拳绝不相同,是街头拳法的精华所在。
快,致命,不留情。
只求伤人,不虑防己,带起风声,呼啸而去。
“米粒之珠,也放光彩!”赤绿冷哼一声,拿手去挡。!!没挡住,眼前一黑,他蹲了下去,鼻子!
郑胜达冷哼:“垃圾,才一拳。”
为什么?自己不是很强吗?难道拥有了非人的力量,还要遭受非人的待遇!钻心的痛打消了那种异感,赤绿捂着鼻子惨叫起来:“老师,他打鼻子,我恨死他了。”
这些话引来全班一片哄笑。连完颜都忍俊不住笑出声,这傻瓜不是说不恨了吗。
班主任:“叫什么,你鼻子本来就矮,再矮一点有啥关系?”
呜呼,这是人话吗?那你的本来就比美国人短,为什么不剪剪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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