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规矩、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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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看着自进来后就一直呆站的山猪,心中一阵郁闷,原先自己看这个家伙老实,打架的反应也不错,才想把他介绍给齐恒,怎么现在竟成了这副熊样,若自己真的把他介绍给了齐恒,丢了自己的脸那可怎么办。不行就先调教调教再介绍给齐恒不迟。看见旁边的兰儿把山猪捅醒,丫丫说道:“说说你家里和你的情况吧?”看到山猪仍旧呆站,丫丫解释:“你总得让我了解了解你吧?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到底适合做什么?”看着仍有些呆气的山猪,丫丫急道:“难道你就认为你只适合做乞丐吗?!”
“不!俺不是乞丐!”山猪听到‘乞丐’二字突然警醒。可看到丫丫的样子,又再次低下头不再说话。
“那你说说你的情况,我听着呢!要不你还是坐下,咱们慢慢聊。”看到有些拘束的山猪,丫丫边说边给兰儿示意,兰儿就手推着山猪入了坐。
原来山猪的祖辈都是猎户,娶的也都是乡下的姑娘,可是到他父亲这辈,竟有幸娶到一个大府里的丫环。他母亲因为是小姐从小的贴身丫环,所以就读了些书识了些字,山猪的字就是由他母亲教的,在他母亲活着时,家里有母亲精致的针线过得还算不错,不过自从母亲生了他后,身体的状况就一直不如人意,父亲甚至为了给母亲治病,杀死了他本不想杀的一对狐狸,却因为那两张狐狸皮与人起了争执,被人把腿给打断了,在山猪的母亲去世时,山猪并没在跟前,他是在父亲临死时才知道,他的母亲想让他来京生活,要他来找以前做丫环时的朋友子莲,据说她已经随着小姐嫁到品家,现在还成了品家少爷的妾。母亲说过曾有恩于子莲,若山猪去找,她一定会帮其谋条生路,也好改改山猪祖辈猎户的传统。所以在山猪父亲死后,山猪就南下来京城寻找子莲姨母。不想找到后,子莲姨母却并不认他,没办法山猪就在京里开始了流浪生涯,刚开始时山猪还找到过工作,可他那爱抱打不平的个性却使他一再被辞,最后流落街头。
丫丫听着山猪的叙诉,想起那天在摊前的情景,结合他现在有时呆呆的表现,还真是个和大勇哥一样的烂好人,不过他却比大勇哥还要不开窍,看看山猪的样子,丫丫暗笑自己这下可有的玩了。听到山猪的肚子越来越响,知道他已经饿极,赶紧向兰儿问及午饭。看着桌前局促的山猪,只好由着他到外屋解决,听梅儿进来偷笑他吃饭的样子和饭量,丫丫和兰儿只欣慰的看着梅儿手舞足蹈的样子,笑过一回。下午,逼着山猪抱自己去放风,到了鱼亭之上,丫丫学着爷爷的样子,开始为山猪上第一课‘规矩’。没想费了半天口舌,却无任何用处,丫丫看着仍似懂非懂的山猪,头猛然大了几倍,不得已将他扔给兰儿,听着兰儿为他讲解齐府的规矩,倒发现他明白的很快,原来又是一个和大勇哥一样的被管型。不过说起来他们两个在行事上,还真的很象,想起青儿,若实在无法与曹家父母相处,这个山猪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反正青儿的嫁妆钱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兰儿所说的嫁妆中,还需要有自己亲手做的衣服和被,不知道青儿现在有没有开始做,这次回去后就看看青儿的决定,毕竟青儿都快十七了,现在连自己都快十四了,看看旁边已经有十六的兰儿,还有十五的梅儿。她们按理也都该结婚了,为什么她们也和青儿一样不结婚被卖到这里?发现兰儿向自己求助,才知道兰儿也遇到了绊子,暗笑着问过原因,丫丫就开始给山猪上起关系课,例如这次山猪可以进后院的事。看到山猪突然紧锁着眉头看向自己,丫丫发觉自己好象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转移话题:“山猪,你母亲不是个大家小姐的丫环吗?那怎么又会给你起那么一个名字?”没想到自己的问题,也惹来了兰儿和梅儿的共同关注,只见山猪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然后摸摸头不好意思的说:“其实这个名字是俺爹起的,因为祖辈靠山吃山,所以就姓山,在山里山猪那可是最厉害的,有时连老虎都得让着他。。。”
丫丫看着山猪兴奋的谈起往事,自己的思绪却回到了那个有爷爷的地方。
“丫丫,人活在这个世上,什么事都有自己的规矩和规律,规矩和规律相比,规律最大,在规律面前什么规矩都是做废的,但规律又太大,对于咱们人来说,所能经历的就只有短暂的一瞬,所以在这一瞬里规矩就很重要。比如说:咱们乞丐有乞丐的规矩,”爷爷又指指那些走路的人说道:“那些人有那些人的规矩,官有官的规矩,皇帝有皇帝的规矩。。。丫丫你说这些规矩都是什么呀?”,爷爷看着有些留号的丫丫不满的问道。

“爷爷上次你都说了!”丫丫有些不耐烦,抬头看到爷爷有些不高兴,赶紧正经起来说道:“咱们乞丐只能要别人给或不要的东西,如果别人没有给,那是他们的本份,若给了,咱们就应该感谢他们,但是咱们绝对不能去偷人家的东西,或抢人家的东西,那是另外一个行业的规矩。”丫丫说完想了想,也象刚才爷爷一样,指着走路的人说道:“那些人有为了自己或为了家里着想的处事规矩,官也有他们上一级人为他们定下的规矩,皇帝嘛~”丫丫偷眼看向爷爷,却被爷爷一眼给瞪了回来,沉思了一下,突然昂头炫耀道:“皇帝也有皇帝的规矩,谁强谁胜,谁就可以当皇帝。”
爷爷慈爱的笑笑,用手摸了摸丫丫的脸,意味深长的说道:“但丫丫你要记住,无论一个人有多么强,他从出生开始就不得不遵循周围力量为他定的规矩生活,或许他在一定时间内,会因自身的力量打破了规矩,形成另一种规矩而演变成规律,但万变不离其宗,这种被周围力量牵扯而成的规律依旧会被大规律淹没。”
丫丫看着爷爷说着说着,再次茫然若思有些入定,奇怪道:‘爷爷为什么老跟自己讲这些事情,为什么每次讲完后,爷爷又总是那样的表情?’
丫丫抬头看看还在聚精会神听山猪故事的兰儿和梅儿,暗暗向爷爷问道:‘爷爷,那你说兰儿和梅儿也有她们自己的规律吗?那她们被卖到这里?也是规律的一部分吗?’
丫丫无聊的坐在一棵树上,手里拿着石榴,边嗑边看着山猪李纯两个人与妞妞和黑二在玩,自那天兰儿给山猪讲了齐府的规矩,山猪就连夜做了担架,让兰儿和梅儿每天早上把自己抬出来,然后他再抱着自己到处溜达,没想才过了一天,自己就又多了个伴那就是李纯,他是被李管家送来帮忙的,虽然送来的还有副更舒服的担架,但担架哪有被山猪抱着既舒服又方便,不过这些日子里,自己却不得不连日的带着李纯和山猪躲着那只老狐狸,不然被那老狐狸看到了,不知道又要向齐恒如何的咬耳朵。到现在,自己的腿坏了近一个月,至今也没见齐恒告假陪过自己,甚至这两天,他回来的竟更晚了,自己还记得腿刚坏时,他还时常的早早回来陪自己,可现在又故态重演,不仅回来很晚,而且身上也总带着好大酒气,他到底在忙些什么?自己也找人打听过,天恩府在京里算是最闲的衙门,怎么他就那么忙?自己还记得那次在沁香楼,他叫别人宝贝儿,还抱人上床的样子,他那么喜欢搂人睡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搂自己?虽然他每晚仍然会来,但却总是把自己哄睡了他就离开。丫丫轻轻叹口气,脑中想起齐恒对那个女人说‘我都等不及了’的话,难道那个女人是要给他东西吗?齐恒和那个女人到底什么关系?如果说她是妓女,那她为什么不陪人吃饭喝酒,却又只单单和齐恒呆在屋里,那女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她到底又要给齐恒什么东西?丫丫想得头痛,叫过山猪让他抱着自己到练功场溜溜、透透风,才感觉好些。
每天下午自己都会让山猪在这里练练,一是增强他的抗热能力,二是让他练练从大勇哥那里学来的功夫,将来若回到汴城,齐恒也许真的会用到他也说不准。看着已经被汗湿透的山猪吆喝李纯下场,丫丫笑笑,现在的山猪竟也会开玩笑了,看着山猪和李纯在练功场里你一拳我一脚的比划,妞妞和黑二也你一嘴我一口的咬开,丫丫心中乐开,就让他们去玩吧,等天凉凉我再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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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对丫丫的教导是对现实的最好表述。顺应大规律是基本,在其中顺应小规律是重点,规矩则是生存之本,只要认识到大规律正确的方向,顺应小的规律和规矩又有何不可,
顺应现实,你才有对现实的自主权。
顺应规矩、规律的前提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不然你就只是规矩和规律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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