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话 偶然的重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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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名为疾巴巴拉的边境城堡,似乎没有想象中的宏伟,城中满是低矮的平房,最高的也就是议事厅了。但是,街上却很热闹;市场里熙熙攘攘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罗素看见了一些人正搬着石头木头往城西方向走去,就好奇地问道:“他们在建房子吗?”
走在前面的一名骑士转过头来说:“那是扩建城堡。在西面建个小城堡然后和这里打通了,小子。”罗素嘟囔着说:“别叫我小子,我叫罗素!需要扩建的原因是这里人太多了吗?”那骑士笑道:“当然了!嘿嘿,照我看来,这东西呀,就像一个瘤,生在正常人的身体上。”罗素想了想,把一个新建的圆形的小城堡比作一个瘤,还真形象。想着,自己也笑起来。那骑士好象很得意自己的比喻有人认同,很满意地回过头去。
马队在一幢三层高的建筑前停下。门外是四个严肃的穿着盔甲的长枪士兵守卫着。塞洛洛斯说:“各位今天就在我们的接待所休息吧,我现在马上找修女来帮你们治疗。哦,任阁拉回来的话,也会住在这里的,请放心。”看来这地方比起一般的接待所要高级。圣光志向塞洛洛斯鞠了一躬:“多谢你们的照顾。”塞洛洛斯微笑道:“别客气。好了,就此道别,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等他们把心蒂个雅茉罗扶下马后,这队骑兵向着议事厅方向离开了。
“他们对我们真好。”大家都进房后,丹尼斯第一句话就是这样说。“我有点怀疑。”圣光志扶雅茉罗躺下后问:“怎么怀疑起来了?”丹尼斯说:“我总是觉得有点怪。可能我多心了,不过我心里不安。”罗素说:“这些人都挺粗犷的,好象也没什么啊。”丹尼斯低下头,没再说什么。
很快,有两名修女来为他们治疗。中午,他们吃过午饭没多久,就看见任阁拉失魂落魄地回来。大家见状也猜得到大概,不过还是问了出来。任阁拉咬牙切齿地说:“他妈的魔族!就算死也要找人陪葬吗?他妈的!”说着居然流出了眼泪。
圣光志拍拍他的肩膀:“老哥,别太伤心了。都说魔族凶残狡猾,我们以后可不能小看了它们。”任阁拉恨恨地说:“哼!我还敢小看它们?它们把我最好的朋友带走了,我要把碰到我的魔族都碎尸万段!”
罗素问:“按你说的,那雷牙也死了?”任阁拉点头:“它被砍成三块。但它的爪也**了他的心窝!”他的悲伤又涌上心头,泪又不听使唤了。圣光志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你也还没吃饭吧?先吃了,别和自己过不去。”他叫了三道菜,但任阁拉没吃多少,只是猛地灌酒。
又过去了一天。这天丹尼斯和圣光志都守在他们心上人旁边,斟茶递水,嘘寒问暖,几乎连上厕所都要代劳了,真是无微不至。任阁拉一早就离开了,听说去了参见自己的上级。罗素坐在他们身后,又不想看着他们眉来眼去,又没事可做,感到很郁闷,最后终于忍不住离开了接待所,独自出去逛街了。
大街上仍然是一片热闹的景象。这里是鹰隼帝国的边界,处在通往凰凤帝国其中之一的主要通路上,所以两国的商人都喜欢在这里做买卖:鹰隼帝国内部的特产,拉到这里批发给凰凤帝国帝国的人;凰凤帝国的特产,批发给鹰隼帝国的人;还有各种暗地里的交易用卖普通产品做掩护的。这些商人并不是在这里长住,他们通常都四处奔波,所以在这里租房子住一两个月就足够了。在新建的小城堡,政府就打算把原居民都迁到那里,把原来的地方做买卖市场和商人旅人居住区。
罗素神情悠闲地在街上走着,看看这些人卖些什么。看着听着,他好象觉得如果自己做一个商人,可能比这些人赚得更多。他甚至已经幻想自己有了一批货物,拉到这里,占一个有利的地方,然后开始叫卖。人们会问他这些货有什么用,什么地方吸引人,他就用自己巧簧般的舌头打动这些人。买的人越来越多,一传十,十传百。“哈哈,想不发财也挺困难的!”罗素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他突然发现有个人混在人群中鬼鬼祟祟的,急急忙忙走入小巷中。逃离了孤儿院这么久了,罗素的观察力也提高了不少,尽管他在自我陶醉,但还是发现了一点异常。好奇心的驱使下,他悄悄跟了上去。
这人穿着一件灰色的连帽子的长衣,身材比罗素矮小。由于背对着罗素,看不见他的样子。罗素不动声色地跟着。那人一下转了弯,不见了。罗素赶忙加快脚步追上去。谁料一转弯,跟那人撞了个满怀!罗素一惊,右手已经握着防身匕首了。对方也吓了一跳。
那盖在头上的帽子稍微褪开。
罗素终于看清楚了:“你……你是那个格斗家的情人!?”原来这人竟然是天炽的同伴,游侠领主鲁加-振雅雷的女儿鲁加-艾加。艾加也吃惊道:“你是丹尼斯的朋友!?”罗素放开匕首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天炽呢?”艾加慌张地回头望了望,说:“救我!我跟天炽失散了,我被坏人追杀!”罗素一愣:“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艾加说:“你的朋友呢?这里不方便说话,能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吗?”罗素想了想说:“有。跟我来,我的朋友也在那里。”艾加问:“哪里?”罗素笑笑道:“接待所。”
不过,当两人进入了接待所后。一个守卫盯着艾加,突然露出不可测的微笑。
对于罗素带回来的人,大家都感到很意外。罗素说:“现在你很安全。把发生的事告诉我们,看我们能不能帮忙?”艾加把帽子往后拉下。她的脸上,身上都是灰尘,眼睛浮肿,样子疲惫。心蒂坐了起来:“天炽呢?难道说他跟你分开了?”艾加眼睛一红,脸上很快地出现清清的两条泪痕。雅茉罗递过一条毛巾:“先擦干净吧。天炽出了意外了?”但艾加总是哭。大家轮番劝慰,好不容易才使艾加止住哭泣,抽噎着说:“这件事要说……得从我父亲死的时候开始……说起……”
事情是这样的。
振雅雷知道自己被告密收藏魔族后,长叹一声:“我根本没有收藏魔族!但……算了!要来的始终要来。”他把艾加叫来:“艾加,今天你要离开这个家了。马上到地窖,用这把钥匙打开牛头骨后面的锁,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再用这把钥匙打开羊头骨后面的锁,从地道出去。出去的时候要记得关门。记着,那东西千万不要碰血,尤其是男人,有魔法力量的人血。”那时艾加和丹尼斯等人的年纪差不多。她知道父亲从不喜欢别人问为什么,所以很快点点头,拿着钥匙下地窖了。她刚走到地窖,就听见外面吵吵嚷嚷的,似乎有很多人来到的样子。她的母亲对她喊道:“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于是艾加从牛头骨后面取出了一把剑:剑柄很大,雕刻得很华丽,正中间还有一颗鲜红的宝石;不过剑鞘却太短了,跟剑柄的比例不协调。艾加没有想得太多,马上又打开了羊头骨后的锁。一堵墙缓缓地移动,打开了一条缝隙。艾加侧身,刚好可以进去。里面也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艾加很快摸到一个突出物。她用力一按,那墙又缓缓地关上了。
这条黑暗的隧道好象是通往地狱一样,潮湿可怕,长长的根本不像有尽头。艾加害怕,哭泣,却根本没人理她。走了半天终于走到尽头:她摸到了湿漉漉的植物。拨开之后,呈现在艾加面前的,是大自然神秘的夜色。也就是说,她已经逃到了城外。
在逃亡的过程中,她认识了天炽。艾加并不懂魔法,但那次当她有危险时,他挺身而出。当然,作为报酬艾加就跟定了天炽。天炽是个很勇敢很正义的人,诚实,沉默寡言。在跟着他一段时间后,艾加决定把自己的事告诉他,并把那把奇怪的剑交给天炽代为保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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