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分飞天涯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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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瓶哥哥,酒瓶哥哥。。。。。。"睡梦中,言儿已经呢喃千遍,万遍。看着她躺着,素淡的眉宇间流露着担心和惶恐,那是对自己的牵挂和惦念,从言儿的身上,墨纸轩仿佛看到了芷窈的影子,她的一声又一声的呼唤牵动了他心底尘封已久的那根最软弱的情弦。
突然,言儿惊醒过来,身体因低烧而线显得无力,寸的两腮绯红,慢慢的她睁开眼睛,看到酒瓶哥哥焦急的目光,心里有恶作剧般的甜蜜,那是她从未体会过的温柔。
"言儿,你醒啦,快,先把药喝了。"墨纸轩轻轻得将她扶起,一口一口的喂她,那药很苦,言儿素来最怕苦,可是今天,言儿却觉得像是在喝蜜似的甘甜如饴,言儿感动得落下泪来。
"怎么了?言儿,是太苦了吗?良药苦口利于病,喝了就不会头痛乏力了,苦是苦,忍一忍就过去了。"墨纸轩浅浅的一笑,伸出衣袖将言儿嘴角边的药汁轻轻拭去。边逝边说"都怪我不好,让你在外面受了一晚上的凉,若不是早早回到屋里,你也不会生病了。"
言儿看着他做的一系列动作,听着他说的这番话,止不住的流泪。七年来,她何曾见过这般体贴温柔的墨纸轩,他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不多话,常沉默,更别说对她笑了。而今天,仿佛万般柔情融于此,将她融化,融化。她急急的辩解:"不苦,不苦,一点都不苦,言儿只是看到酒瓶哥哥终于笑了,心里百感交集,一时情触。"
"谢谢你言儿,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抱你对我的好,七年来,我沉静在失去窈儿的悲痛里无法自拔,困苦不堪,是你一直默默照顾我,我不是没有感觉的,我也知道自己带给你的悲伤,你昨天的一番话,让我想了很多,你说,逝者长息,也许我的无法肆怀也让窈儿有难以承受的压力。现在我想明白了,窈儿希望看到的不是这个自甘堕落的墨纸轩,言儿,谢谢你让我认清了这一点,让我没有一错再错。"
"酒瓶哥哥,你不用谢言儿的,看到你能够洒脱如从前,言儿真是欣慰。"
墨纸轩微微一笑,会意的看了言儿一眼.
“酒瓶哥哥,我们离开这里吧,离开杏花村,离开这个有着太多伤心回忆的地方,浪迹天涯,重新开始我们的人生。其实,言儿心里早就计划好了,这里的每一草,每一木,都涵盖了太多的不舍,太多的故事,不离开,怎么淡忘,只能加深心中的痛和苦而已,酒瓶哥哥,和言儿一起走好不好?”言儿坚定地看着墨纸轩,左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像是求助,也像劝慰。
“让我再想想吧,明天再给你答案?”突然听到言儿这样的提议,让墨纸轩有点措手不及,但言儿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触动了他的心弦,那些催他离开的理由,不正是自己沉伦七年的原因吗?”
“不用想了,酒瓶哥哥,答案已经在你心里了,不是吗?你只是不敢坦诚相对,无法欣然接受罢了。对吗?为什么你不尝试着去聆听你心里的声音呢?”
“言儿,也许你说的对,只是我还不能够释怀。”
“好吧,酒瓶哥哥,言儿不逼你,明天,希望听到你肯定的答复哦。”
墨纸轩微微一笑,“天色不早了,你还病着,快早些歇着吧!否则,明天就算我想走,也走不掉了,到时候,可就不能怪我咯。”
“知道了酒瓶哥哥,言儿只是累着冻着了,并无大碍的。照顾了我一天,你一定也累坏了,快快回房歇着吧。”
墨纸轩替言儿轻轻掖好被角,转身回房去了。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言儿的心久久沉浸在欣慰的喜悦里,二哥说过,墨纸轩乃是闻名江南一代鼎鼎有名的大才子,他那么聪明,又怎么会让自己再度沉沦在无法自拔的泥潭里去呢。
想到这,言儿的心里美美的,明晚的这个时候,他们会在哪里过夜呢?深山,森林,客栈。。。。。。只要能在酒瓶哥哥身边,天涯海家,去哪里都是好的。

脸上挂着依旧幸福的微笑,言儿甜甜的入梦。
而对面,墨纸轩的房里,却是一阵忙碌,七年未曾动笔,扬洒在信纸上的字依旧是如此隽秀唯美,仿佛是落樱时节,飘然入尘的樱花,朵朵绽放,字字俊挺,另人见而忘俗。
写这封信的时候,墨纸轩想了很多,七年的记忆想流水般长流于眼前。这七年,言儿一直陪伴着他,度过一年又年的花开花谢,能够回想起来的却只有这么几件。想起当年初次见到她的时候,自己怀中抱着芷窈,当时心情极度悲痛,甚至都不知道她是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就这样一直跟着他,跟着他从京城走到杏花村,看着他亲手将芷窈埋葬,扶着被侍卫打伤的他回家,却自始自终没有说过一句话,像是在配合他的孤寂,配合他的忧伤。很多时候,言儿很安静。
从那以后,她照顾他的一切,看着他的醉生梦死,自甘堕落。还记得她对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哥哥,以后你可以唤我言儿,你什么事都可以做,但是不能赶言儿走,这件事不能做。”当时冷漠如冰的他只是依旧的沉默,并没有给予回应,现在也算是答应了她了。
想起他们第一次在杏花树下对饮,沉默良久,她突然开口说,“以后,我就唤你酒瓶哥哥好不好,你那么能喝,一天能装下好几个酒瓶的酒,天下最大的酒瓶也一定自叹不如,败给你啦,哈哈!”有意思的名字,一直被他叫到现在。
{其实,这之中也有墨纸轩不知道的,不能做的事还有一件,也是言儿担心的,担心他突然想不开就辞世而去追随窈姐姐。不叫他纸轩哥哥,是因为窈姐姐是这样叫他的,同样的称谓,出自不同人的口中,对酒瓶哥哥而言也是一种打击吧,她不要因为这样又增添了酒瓶哥哥心中的那份散不开的忧郁。}
夜静的悄无声息,跃动的烛光照耀着墨纸轩写满忧郁的眼睛,黯淡的氛围,一室的寂寞,如此悄然若空的漫漫长夜,怎么掩饰的了他的思念之情。
“窈望君归”那一颦一语,飘然若尘,遗世独立,从来不曾离开过他。
“芷窈,真的很想你。”沉默一直到黎明。
言儿醒来的时候,已是日照三竿了,糟糕,怎么睡得那么沉啊,酒瓶哥哥怎么也不催我啊,他不会反悔了就舍不得走了吧,不太可能。
言儿匆匆推开门,看到墨纸轩的房门紧紧的闭着,心里松了一口气,原来也还没醒哈。趁这个时候,整理整理行囊吧.
在房里忙了一阵,墨纸轩的房中依旧丝毫没有一丝动静.言儿有一点着急了,这都什么时候了,酒瓶哥哥是怎么了,难道生病了.
言儿急忙推开墨纸轩的房间,口中喊着:"酒瓶哥哥,酒瓶哥哥."
可是,一室的静谧,没有人回答她,书桌上赫然躺着一封信.
言儿冲上前去,疯狂的打开它.
言儿: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昨夜提起笔,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你说,到头来,竟都离不开一个谢字.
一谢你默默照顾了我七年,这份恩德无以为报,也让我好生自责,竟耽误你人生中最最美好的七年.不要再牵挂我,我已然肆怀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二谢你点化我的执迷不悟,你说的对,如此一个醉生梦死的我,确实是芷窈不愿见到的我,我会努力变回原来的那个墨纸轩的.
三谢在我沉沦的这段日子里.你给了一些留住这七年的回忆,言儿,我会永远记得你,但请你一定要忘了我.
最后,希望你能找到属于你一生的幸福,你是个好姑娘,上苍会眷顾你的,我会祝福你的.
就此搁笔
墨纸轩"酒瓶哥哥,你怎么忍心丢下言儿,没有你,谈何幸福."七年了,她早就习惯和他在一起的日子.
言儿抓起行囊匆匆出门,天崖海角,她发誓一定要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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